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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了不好嗎?我覺得我現在很好啊?!?/br> “如果是謝霜讓我變成這樣,我倒要謝謝他。沒有這場事故,我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項真扯了扯唇角,“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現在這一切對我來說就像是睡了一覺做了場夢,醒來豁然開朗,無論是親情還是……友情,對我來說都沒那么重要。” 夕陽的余暉從落地窗灑進來,綠植繁茂的陰影投在地上。 路一塵抱著項真,身體完全僵硬了,他從未如此失態過,溫熱的液體滴到項真的頸窩,讓項真既吃驚又無奈。 吊瓶打完,血液開始倒流,項真按鈴叫護士過來,護士進來正好看見項真和路一塵抱在一起,兩個人的關系大家略有所聞,一個是繼父的兒子一個是繼母的兒子,沒想到感情這么好,好到姿勢太親昵了反而顯得有點奇怪。 路一塵大學創業成功,經常上市內的財經雜志,算是比較有名的青年才俊,平時在鏡頭前談笑風生,現在完全看不出那股瀟灑,他松開項真,眼圈泛紅,渾身彌漫著絕望的氣息。 面癱是挺麻煩的,但也沒必要這副做派苡橋吧?他今天還把謝主任給打了,看到謝霜那張臉被揍,科室里不少護士都心疼了,據說隔壁眼科的張醫生都要心疼死了。 抽出針頭,用膠帶裹著棉團止血。 項真摁著膠帶躺下縮回被單里,留給路一塵單薄的背影。 “你先回去吧,我也要睡了?!?/br> 路一塵恍惚了一下,心里的空洞越來越大,他腦子里有道聲音在咆哮嘶吼,他要把項真推進手術室重來一遍,也許下次手術室門開,項真睜開眼時能恢復成從前的模樣。 在他的設想里,項真會生氣會埋怨卻絕不會漠視他。 這根本不是項真。 第96章 chapter096 路一塵要給項真做了全身檢查, 這次把國內的幾個專家都叫過來了。項真被老教授們圍著會診,一邊做認知測試一邊聽他們跟路一塵說明情況。 大概就是他除了面癱沒什么問題。 項真終于明白路一塵在糾結什么,他不是覺得項真面癱, 他是覺得項真不像以前那么舔他, 腦子出毛病了。 幾個教授都表示項真很健康,路一塵卻沉著臉不依不饒, 認定項真有問題, 幾乎和醫生吵起來。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項真生理上沒有問題,喪失情緒波動可能是創傷后的心理防御。 好嘛,他要給項真找心理醫生了。 項真覺得路一塵更需要一個心理醫生。他在病房里走來走去,像陷入絕境的困獸,看項真的眼神更是讓人不安。 在無形的壓力之下,項真想早點跑路了。 自從他醒來之后, 心中總充斥著一種打破一切束縛的欲.望, 他的確不想跟過去的人扯上關系了。 出院之前項真決定去見見謝霜。 謝霜是他的主治醫生, 雖說沒見過幾次,但出于對謝霜專業能力的信任, 項真想出院之前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 如果沒有大礙, 他就綠江集團的人簽補償協議,去過自己的日子。 項真趁某天下午有空,去謝霜辦公室找他, 被告知謝霜還在做手術,待會兒才能回來。項真在一醫院也算是個名人了, 護士小姐臨時有事, 就先放他進去坐著等。 謝霜作為腦外科的一把手, 擁有區別于問診室的獨立辦公室, 辦公室裝修簡明,白色辦公桌和黑色真皮沙發,落地窗以及一排書架,沙發正對面有一扇門,應該是值班休息的臨時臥室。 項真坐在一會兒,思忖著待會兒怎么跟謝霜開口,忽然聽見開門的聲音,他一抬頭,就看見謝霜從臥室里出來。 原來謝霜早就回來了,應該是洗了個澡,頭發是濕的,身上冒著白色的水汽。 謝霜也有些驚訝,他剛做完一場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手術,沖完澡就看見項真坐在沙發上玩手指, 謝霜擦了擦頭發,身上泛著熱氣:“怎么忽然過來了?” 項真沒想到謝霜早就回來了,看樣子挺疲倦的,項真感覺來得不是時候,一時有點尷尬:“哦,找您有點事,不知道您有沒有空,要是忙咱們之后再說也行。” 謝霜去飲水機那兒接了杯水給他:“沒關系,就現在說吧?!彼赐暝?,身上極淡的柑橘香,格外干凈舒服。白色的襯衣因皮膚上的潮意而略顯貼身,帶出內斂漂亮的肌rou線條。 項真看到他襯衣領口微敞露出的那截脖子和喉結,莫名被晃了一下,熟悉的感覺涌上來,他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但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時候看到過。 他根本就不可能看到過好嗎! 項真心慌慌的,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你找我什么事?” 謝霜有一米九,脫掉白大褂之后壓迫感少了很多,平時用發膠梳得一絲不茍的劉海略顯凌亂地散落下來,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像個大學生一樣清爽,又多了幾分淡然和沉靜。 “額,那個,我想問下我現在的身體沒什么問題吧?” “沒什么問題,就是面部神經——” 項真很開心:“這沒關系,面癱是小事,我指的是身體機能方面沒什么問題吧?不會變傻或者早死之類的?” 謝霜大概是被他的粗神經震驚到了,笑了一下:“除了貧血,你的身體一切正常?!?/br> 項真吃了定心丸:“那我現在可以出院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