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米高空降臨 第44節(jié)
方皓一看就懂了,說:“輪到你追蹤我啦。” 陳嘉予開玩笑地說:“什么叫‘輪到’,你平常也不追蹤我的吧。”他是知道方皓追蹤所有家人的航班,但是他們一年也就飛十次以內(nèi)。跟飛行員談戀愛,若真是每班都追蹤,那么一天三四班,方皓可以不用上班了,光在家里刷手機(jī)得了。 可出乎他意料地,方皓笑笑說:“其實我之前是追蹤過。你可能都不記得了,咱倆和晟杰吃火鍋那次之后,你說你三年來第一次飛香港……” 陳嘉予當(dāng)然記得。那是他被安排飛香港四班中的第二班。他開口:“那個是……” 方皓打斷他說:“ca 3701。你們落地延誤了十分鐘,對吧。” 完全正確。看來,方皓真的追蹤那班從頭追蹤到尾。那時候方皓心里面已經(jīng)有他了,雖然不至于喜歡上,至少是牽掛著。他是沒有想到,因為這比方皓官方承認(rèn)開始對他有感覺的時間點還要早。若不是第二天他飛香港到北京的回程時折騰出了著陸燈一事,沒準(zhǔn)他們會更快在一起。不過,無論是怎樣開始,走的什么進(jìn)程,他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都會在一起的,陳嘉予對此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沒再追問,可他心里面是升起了一點滿足。 坐到車上以后,兩個人都意識到一件事——他們都出來得太過匆忙,沒帶合身的西裝。參加婚禮,那自然不能穿著休閑裝去。于是,陳嘉予拉著方皓,先去買衣服了。因為是在國外,又要得急,肯定來不及定制,兩個人就一家店一家店試。最后方皓給自己挑了一套純黑的——他的理由是,他需要穿西裝的場合少,黑色最百搭。陳嘉予讓方皓給他拍板做決定他穿哪一套,方皓看來看去,說:“你是衣服架子,哪個都好看,要不我拋硬幣決定好了。” 陳嘉予其實有點等不及,就說:“你都喜歡我就都買。”他其實從未看過方皓穿這種場合上面的高級西裝。管制的制服只是普通的灰色褲子和白色上衣,肯定是以適合大眾為先,并不能突出身材。可眼前這筆挺的西裝穿在方皓身上,那是肩貼著肩,腿貼著腿,從剪裁到造型,背很挺拔,腰很窄,腿很直,襯得他特別精神。衣服本身已經(jīng)很撩人了,更何況陳嘉予看著方皓一會兒脫一個襯衫,一會兒解一下扣子——三月份的北加州其實挺冷,商場里冷氣也足,可陳嘉予只覺得渾身燥熱。買完西裝,他們還買了領(lǐng)帶,一條金色有藍(lán)色淺紋,一條藍(lán)色有金色圖案,其實也是搭配的。然后方皓又跑去折扣區(qū)買了跑步鞋,因為美國要便宜很多。 回車上的路上,方皓拿著三個大袋子,他和陳嘉予的購物成果,轉(zhuǎn)過頭跟陳嘉予說:“沒想到,跟你逛街還挺有意思的。” 陳嘉予答應(yīng)說:“是嗎。以后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經(jīng)常去。” 方皓卻挺認(rèn)真,把東西放進(jìn)了后備箱,然后跟他說:“其實我也不是平時總喜歡逛街的人,我就是覺得……從我生日到現(xiàn)在,咱們都好忙,又經(jīng)歷了這么多……其實有很多普通情侶做的事情,我都沒跟你做過。所以現(xiàn)在我很期待。” 陳嘉予打著了車。他真的要等不及了。 到了酒店以后,他連哄帶騙先讓方皓試試他買回來的那身西裝。 方皓最開始還一頭霧水:“店里都試過了,合適的啊。”可看陳嘉予堅持的樣子,他也就從了。 可等他換好了衣服,一對上陳嘉予的眼睛,他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他眼睛里面的欲望太明顯了,像滿而溢的水。 “方皓,”陳嘉予叫了他一聲,“我們zuoai吧。” 他主動坦然說出自己的欲望,方皓聽著更暢快,他只是說:“好啊。” 陳嘉予隔著西裝摸上他的腰間和胸口,上面湊過來很深刻也很纏綿地吻他,還沒兩次舌頭就伸進(jìn)去了,然后指尖隔著襯衣的布料在他乳尖上面打著轉(zhuǎn)。 方皓立刻就被他撩起來了,他也抬手脫了陳嘉予的外套,兩只手摟著他脖子。陳嘉予隔著西裝褲子揉著他性器,他本來已經(jīng)硬了,被他一摸,這會兒要忍不住了。他被摸得腿都軟了,往后一步,靠在了窗戶旁邊的墻壁上面。 “西服……只有一套,”方皓在吻的間隙抬起頭說,“我脫了吧。” 陳嘉予咬了咬手指,終于也理智戰(zhàn)勝了沖動,說:“慢慢脫。”西裝還得穿,婚禮還得去。方皓說的沒錯。 先是外套,再是褲子,然后襯衫。最后是貼身的,勾勒出他身材的白色背心。方皓遵循他意思,脫得如慢鏡頭一樣慢,可最后是陳嘉予先忍不住,一把就把方皓推在窗戶上面。 方皓從隨身行李里面拿出潤滑劑——陳嘉予走的時候就一個人,沒想到會有今天這出,自然是什么也沒帶。還好方皓準(zhǔn)備周全。他耐著性子彎著腰給他擴(kuò)張做準(zhǔn)備,方皓就扶著墻邊,喘息聲陣陣,呼出的濕氣在墻邊的玻璃上面結(jié)成了霧,很快又散去。 他按著方皓的手臂墻上,表的五金配件和墻壁碰撞發(fā)出了一聲響,方皓趕緊把手收出來,作勢要摘下手表。 可陳嘉予制止了:“別摘。戴著。”他說。 然后他扶著方皓的腰,就從后面進(jìn)入了。剛開始的時候,甬道很緊,但是夠濕潤。 他像往常那樣摸著方皓的脊背安撫他,然后摸了摸他頭發(fā)——他注意到,方皓有三個月沒剪頭發(fā)了,現(xiàn)在比原來長了很多,是可以做造型的長度了。 他一插到底的時候,兩個人都爽得出了一口氣。 “你夾得真緊。”陳嘉予又在他耳邊說。 “嗯,”方皓也不示弱,他說:“想你了唄。” 陳嘉予摟著他的后背開始cao他,最開始是深淺抽插規(guī)律,他還有閑心摸著方皓的臉、脖子和手臂,還有時間跟他說著情話,性器在里面慢慢地磨,手則是轉(zhuǎn)著圈掐他的rutou,掐的rutou都挺立起來。 后來,是方皓先忍不住了,陳嘉予明明知道他的敏感點,卻不給他十足的力道,讓他從里到外都軟綿綿的,將到未到。他的溫柔最殘忍,方皓只得開口求他:“嘉哥,都給我吧。” 陳嘉予還想再逗他,可他也整整兩周沒看見沒摸著方皓了,上次他們夜里打電話的時候方皓還撩了他一句,他太想干他了。他從西裝店忍到車上又忍到家里,還忍完了方皓慢程脫衣服,眼下他薄汗都出了個遍,實在忍不了了。他說了句“扶好了”,就開始在他體內(nèi)肆意沖撞,每一下都像打樁一樣牢牢釘在他后xue最深處,隔著腸道擠著他最敏感那一點。方皓想直立起身體看著——窗外景色確實好,這也是難得一見的浪漫場景。可陳嘉予一伸手就把他脊背按下去了,讓他伏著身體對著墻,只有屁股抬得最高。然后他兩只手摟著方皓的兩邊胯骨,一下比一下進(jìn)得狠。 “啊……!”饒是做好了準(zhǔn)備,方皓也被他撞得站不穩(wěn),他一只手抓上了墻壁轉(zhuǎn)角。 陳嘉予都不出聲,喘著氣只顧干他。 “我想……”方皓還是說出來了,“讓我看著窗外面。”他快感來得太強(qiáng)也太快了,這句話是真心,也是他想緩緩節(jié)奏。 陳嘉予說了句好,然后把他從墻上拉起來,性器還在他屁股里塞著,他就維持這個樣子帶著方皓往右一步。方皓手臂抓上了窗框,又伏下身。陳嘉予幾乎沒等他抓穩(wěn),就又開始cao,他節(jié)奏很快,連窗框都在非常小幅度地抖動。 “陳嘉予……我真快到了。慢點來,好不好。”方皓想讓他慢,因為他自己很久沒做,堅持的時間不長。他前面給自己taonong著,已經(jīng)快要到高潮了,架不住陳嘉予這么猛地刺激他。 陳嘉予則是抄起了他一雙手,就著手腕按在窗戶上,說:“沒這么快。別動你前面,我給你cao射好不好。” 方皓咬了咬牙,說:“有本事你來。” 陳嘉予住在麗茲卡爾頓頂樓的房間,他特意補了差價要的海景房,窗戶外面正對著海灣,如今天色已晚,能看到跨港的橋和船上亮起的燈。黑色腕表戴在方皓細(xì)窄的手腕上,他一雙手腕卻被牢牢盯在窗戶上,瘦而有力量的脊背弓起成一個弧度,一雙圓潤的臀瓣翹著,被反復(fù)進(jìn)出拍打得通紅,后xue被粗大的性器反復(fù)侵犯。 陳嘉予也是干上了癮,每一次都整根拔出來又全部塞進(jìn)去,后面像是有魔力一樣吸附著他深入到最深處。方皓不能摸自己,只能全部精力承受和感受他的撞擊,甬道里面像燃起了火一樣,他感覺到自己的yinjing也硬得發(fā)疼,得不到緩解。 “快點。”方皓跟他說。 陳嘉予最開始還戴著套,現(xiàn)在他做得眼睛發(fā)紅,低聲問方皓:“寶貝兒,我能把套摘了嗎。”他想射在他里面。 方皓被逼得快不會說話了,他被欲望沖昏了頭腦,只是說:“你……可以。快點cao,求你了。”陳嘉予把套擼下來就又頂進(jìn)去,沒了那層橡膠,他感受更深,能感覺到guitou的皺褶被甬道夾著不斷摩擦,他繃緊了大腿,開始瘋狂挺動腰胯,每一次都頂?shù)阶钌钐帯?/br> 方皓有一百二十分配合,他一雙手從陳嘉予手底下掙開了,現(xiàn)在正自己扶著窗戶框。這樣方便他擺動腰肢,迎著陳嘉予的節(jié)奏,把自己往他的性器上面cao。這樣每一次,都進(jìn)入得更深,牢牢卡在了他敏感區(qū),一次一次像要被戳破了一樣。他嗓子里面也不停歇,他其實很會叫,只要他想,他能叫得又純又浪。 陳嘉予被他主動刺激得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最后他抓著方皓的頭發(fā)貼著窗戶cao,他的臉被按在窗戶上面,爽得脊背都在顫抖。 “啊……我要……”方皓被他發(fā)狠cao得聲音也都是顫的,后幾秒他失去了聲音,眼前也被水汽模糊成一片,他顫抖著射精了。 “我cao……”陳嘉予看他真被cao射了,抽插也一刻不停歇,抱著他猛地干了幾十下,然后全部射在他身體里面。 “你真行。”他喘著粗氣跟方皓說:“我就服你。” 方皓剛剛高潮過后,渾身上下飄飄欲仙地發(fā)軟,他也不著急去浴室,而是趴在了地板上,喘了半天,才說:“……衣服。”陳嘉予抬眼一看,明白他意思了。 “先把衣服收起來。” 他嘴上是說,可沒有動的意思。陳嘉予只好認(rèn)命,撐著地板站起來把他脫下來的西服掛起來了。 久別重逢是最好的催情劑。那天晚上,他們沒完沒了地縱欲,甚至用“縱欲”兩個字形容都不夠,不僅僅是欲望了,而是放肆感情,放縱生命。 第二次是在地板上做的,方皓長腿搭在他腰間,后xue里面還含著他剛剛射進(jìn)去的jingye,陳嘉予的性器就又滑進(jìn)去,一進(jìn)一出帶出來的全是乳白色的液體,陳嘉予把他腿舉起來折過去,這姿勢方皓看得到他怎么干自己的。 這個姿勢太親密了,他雙腿為他分開,心也為他敞開——方皓看得見他毫不掩飾的表情。zuoai的時候,方皓知道他自己喜歡閉著眼享受,而陳嘉予喜歡睜著眼。他隨曹慧,本長了一雙多情的眼睛,可如今眼底全是深情,全給自己一個人,把他的心塞得滿滿的。 他一邊cao干著他,一邊低下頭,用舌頭舔吻著方皓的小腿前側(cè)——方皓意識到,這個地方有個細(xì)小的劃痕,是幾周前他踢玻璃瓶劃傷的那一晚,血流得滿地滿床都是。陳嘉予吻著他愈合的傷痕,眼睛里面掩飾不住的沖動和愛念。 在瘋狂又激烈的交合中,方皓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突然間好像全世界都安靜,他怔忡了一下。陳嘉予也停了下來,右手抬起來摸上他臉側(cè),每個手指尖兒都是喜歡和珍惜。方皓想說點什么,可話語卡在了他嗓子里,他找不到語言。這會兒,說什么,好像都配不上他的深情,都顯得輕佻。 隨后,陳嘉予恢復(fù)了動作,一邊cao進(jìn)去他后xue一邊低下頭斷斷續(xù)續(xù)的吻他,cao得是真狠,吻得也是真深。快要高潮的時候他忍不住,拽著方皓的頭發(fā)叫著他名字說:“方皓……我愛你。” 方皓抱著他肩膀斷斷續(xù)續(xù)呻吟著,腳趾頭都繃緊起來。陳嘉予這次沒再苛求,幫他擼動著性器。第二次高潮的時候,他的腿和腰都被他插得不控制地抖,他受不了了,一邊叫一邊說:“嗯……啊……”然后毫無預(yù)料地,他就找到了合適的幾個字:“我也愛你。” 陳嘉予本來根本沒要射,聽到他這句話以后他整個人都顫了一下,然后沒控制住,他摸著方皓的胸口和乳尖,性器狠狠搗了進(jìn)去,然后又全射在了他里面。愛和欲望,本來就彼此糾纏難分開。 方皓狠狠抓了陳嘉予的后背,而陳嘉予狠狠咬了他側(cè)頸,一邊咬一邊吮吸,反復(fù)幾次。 “當(dāng)真?”陳嘉予還沒緩過勁來,他眼神都帶著水,直直盯著方皓。 方皓也意識到他說了什么,可他不后悔。他早該說了。 他牽起嘴角笑了。“當(dāng)真,陳嘉予。我愛你。” 兩個人明天還有活動安排,一場婚禮怎么也要精神滿滿地參加。可陳嘉予因為他這三個字,拉著方皓回床上又做了一次。這一回,方皓側(cè)躺著,到最后他后xue火辣得已經(jīng)要感覺不到了,陳嘉予要把他cao軟成一灘水,后面不住地流水,眼角也濕潤了,后背薄汗出了一層,肩頭的汗滴隨著他的撞擊揮灑成水滴。他除了抓著陳嘉予的手,嘴里面高聲呻吟,而后面憑本能夾著他,幾乎做不出別的動作。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失控了,可這次,他不害怕。陳嘉予在后面摟著他。 陳嘉予最后一次倒是做得很溫柔,主要是前面給他擼動著。高潮的時候,方皓閉著眼睛想,太久了,他太久沒有和自己愛的人zuoai,太久沒有說著愛zuoai。他愛陳嘉予,他的手指,他的肩膀,他的眼睛,他的身體、心和靈魂。 整個全程,陳嘉予送他的那塊表都牢牢扣在他手腕上。秒針走過一節(jié)又一節(jié),他的心跳也一拍又一拍。他扭頭看著陳嘉予的眼睛,腦子里卻想起來幾個小時前剛剛透過飛機(jī)客艙的小窗戶看到的夜空。 其實方皓一直覺得,航空旅行有一種浪漫。飛機(jī)是了不起的鋼鐵巨獸,也是科技和工程的雙重奇跡,現(xiàn)代民航可以使遙遠(yuǎn)的距離變成幾個小時。他說有時間,可以來,想來,也就是一瞬間的事。然后時針走了不到一圈,他就跨越了山,跨越了海,跨越了層層關(guān)隘和一整個太平洋,出現(xiàn)在他身邊。 世界很大,路途很遠(yuǎn),可他找到陳嘉予了。他太幸運了。 第75章 婚禮 第二天早上,方皓一覺昏睡到十點多,醒來的時候就聽見陳嘉予低沉著聲音在房間的角落書桌那邊坐著打電話。 “嗯……我知道。倒是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煎熬。我覺得我的心態(tài)也是很奇怪,本來覺得這事兒是天都要塌了,但是現(xiàn)在真的發(fā)生了,我發(fā)現(xiàn)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大不了不飛民航了,我也出國,當(dāng)個私飛教員。我看濱哥現(xiàn)在挺愜意的。” 他余光也看到方皓醒了,給他接了一杯水放在他床頭柜邊上。 “……嗯,是,那天是他在進(jìn)近。”陳嘉予一只手夾著話筒,用嘴型跟他說了“盧燕”兩個字。方皓點了點頭。 “他跟我床上躺著呢,”陳嘉予下句話帶了點寵溺的笑,“剛醒,就不給他說話了。” 方皓還是開口了,聲音啞啞的,沒原來那么動聽了:“替我跟燕兒姐打給招呼。” 陳嘉予點了點頭,說:“方皓跟你問好呢。等回去了我們?nèi)ド虾?茨恪!?/br> 之后他們又聊了兩句,大概是梁亦南婚禮的事情,最后陳嘉予說:“嗯好,我一定帶到。”梁亦南是他和盧燕的大學(xué)同學(xué),和盧燕也是有私交的。甚至在畢業(yè)后的最初幾年里,陳嘉予很確信盧燕跟梁亦南說的話更多一些。 等掛了電話,方皓這才問他:“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我們好像,沒準(zhǔn)備禮物啊。” 陳嘉予說:“沒事,我從洛杉磯過來之前買了。到時候算我們一起送的。”他拿出來給方皓看了看,一個畫卷一樣的東西,另外一個是名牌鑄鐵鍋,算是奢侈廚具。 陳嘉予解釋道:“這個是一個古董市場淘到的,70年代波音的海報。梁亦南他未婚夫是個波音的工程師。” 方皓還挺詫異,他再一次感嘆:“還是你想的周到。我收拾了一早上東西就去機(jī)場趕飛機(jī)了,完全沒想到……” 陳嘉予接了他的話頭:“你人到了就好,其他的都我來。你飛了一天也挺累的。” 方皓笑著說:“上飛機(jī)我就睡著了。倒是跟你做一晚上比較累。”說完了他又鉆被子里面去了,臉就埋在枕頭里。 陳嘉予喜歡他服軟的樣子,就在他身邊坐下來,一下下摸著他頭發(fā),問他:“昨天……是有點過了。沒弄疼你吧。” 即使方皓平常一直以體力好自居,這會兒也不得不承認(rèn)昨天那一場消耗的精力太大。他到現(xiàn)在都覺得后面有點異物感。 他只是說:“再給我一個小時,”然后他拽著陳嘉予的手放到自己后腰,給他布置了個任務(wù):“給我揉揉。昨天坐了長途,回來以后又在地板上搞,真受不了這個。”方皓小聲說。 陳嘉予嗯了一聲,一邊幫他按摩著肩膀、腰和后背,一邊開口跟他說:“昨天我接了個電話,調(diào)查的事情有個小小的好消息。乘務(wù)組有個姑娘能證實放襟翼的時候我不在駕駛艙,當(dāng)時我出去衛(wèi)生間了。雖然只是一個證據(jù),但是總比什么都沒有強(qiáng)。這段時間,我爸也一直在跟我說,我當(dāng)飛行員第一天起的那些資料和數(shù)據(jù)還有考核他們應(yīng)該都會去查,和上次416號的調(diào)查一樣。我問心無愧。” 方皓聽到這里,一下子醒了過來,從床上也坐了起來:“所以……你覺得結(jié)果應(yīng)該是好的?” “現(xiàn)在說還太早了,但是我有種好的預(yù)感。”陳嘉予道,“還有個細(xì)節(jié)剛剛沒跟燕兒說。那個看見我出駕駛艙的空乘姑娘其實特別小,好像才二十一歲,剛剛工作幾個月。之前我們一起飛的一次,航班在廣州延誤,有個乘客刁難她把她弄哭了,下飛機(jī)的時候我就問了她一句怎么了。然后……她就記到現(xiàn)在。其實段景初和他爸在公司有權(quán)有錢,孔欣怡舉報一個性sao擾都能被他報復(fù)到辭職,她還是說實話了,就為了幫我。我其實很感動,也不知道怎么報答。” 方皓的困意被這個好消息都驅(qū)趕走了,他也說:“那就……太好了。”他想了想,才說:“那天你說的也不全對,其實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你自己。你的紀(jì)律,你的嚴(yán)謹(jǐn),你的原則,是這些救了你。” 陳嘉予停住手,抬頭看他的眼睛。“希望如此。” “結(jié)果一定是好的。如果不好,那你可以告他們,或者你可以出國,或者……總有別的路。我陪著你。”方皓對他說。 陳嘉予更受震動——1713號的驚魂過去了,起初的恐懼和害怕也過去了,可這余震是一波接著一波來,綿綿地都是人性的善良和美好。這些,他沒預(yù)料到。無論是全力支持他的陳正,頂住壓力為他出頭的楊飛飛,關(guān)心他的盧燕和其他朋友,還是愛他的方皓。對,愛他的方皓。 想到這里,他開口說:“你再說一遍。“ “我陪著你。”方皓重復(f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