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明月(雙重生)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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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陛下那般寵愛郡主,他將來為好學生提親難度又大了一點。 “你們沒有冒犯郡主和陛下吧?陛下待小郡主可是好的很。”盧尚書詢問自己的孫女盧三娘, 在他的記憶里面, 姜昭還是扎著包包頭的矮個小姑娘。 “沒有沒有,只遠遠地看了一眼。祖父, 我們豈敢。”盧四郎急忙為他們自己分辯, 雖然他們一開始確實差點就冒犯了郡主。 “沒有你慌什么?冒冒失失地成什么樣子。”盧尚書不滿意地訓斥了幾個孫子一句,揮手讓他們都退下。 轉過頭來,他對自己一手提拔的程立嘆了一口氣, “生了一場病,我這把身子骨已經不行了。偏偏大郎二郎他們還沒立起來, 還需要好好地教導一番。” “尚書大人莫急, 若謙兄他們早就能獨當一面了。”程立出言安慰。 提到兒子們, 盧尚書臉色好看了些,點了下頭,“他們還不算埋沒了我盧家的聲名。然,老夫打算向陛下辭去尚書一職專心教導兒孫, 吏部尚書的位置,你做好打算。” 聞言, 程立驟然抬頭, 微微皺著眉, “尚書大人退下可是因為如今的朝局?”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景安帝遲早還要再征戎胡,而朝中太子一派勢必會和靖王崔后一派產生激烈的爭斗。 盧尚書嘆了一口氣,他的精力已經不足以再面對接下來的事情。 “你升任吏部尚書應當是十拿九穩,而老夫退下前也會上一份奏折給陛下,舉薦陸明德擔任你吏部右侍郎的職位。” 盧尚書神色平靜地開口,程立狠狠吃了一驚。 “尚書大人此意為何?明德他升任侍讀學士還沒有三個月的時間。” 盧尚書含笑搖搖頭,“陛下本就有意提拔陸明德,而老夫觀他行事大膽不失穩妥,將來未必不能坐到嚴問那個位置。眼下若是戎胡真的如他所料亂了,功勞一件,陛下定是要賞他。你的位置空出了就要有人頂上,既然如此,老夫做個順手的人情,豈不美哉?” “若和尚書大人說的這般,他還真是好運連連。”程立愣是好久沒說出話來,一開口語氣也泛著些酸。 就是他當初的路也沒有陸照這么順遂,陸照他入朝一年的時間都不到啊。 “古還有廿羅十二為相,陸明德差人家還甚多呢。”盧尚書不以為意地笑笑,他年紀大了心胸開闊,根本就不把陸照的所謂好運當回事。 “端看戎胡的情況吧。”程立垂眸飲了一口茶,覺得盧尚書說這些為時過早。 盧尚書但笑不語。 *** 姜昭如愿以償地賞了滿山坡的紅色楓葉,回程的時候因為興奮一張小臉都是紅撲撲的。 因為顧忌她的身體,景安帝一行人實則只停留了一個時辰左右。但姜昭實在舍不得,就繼續趴到馬車的窗口往外看,景安帝瞥了她一眼也就隨她去了。 趴在小小的窗戶口,她邊看風景邊吹著微風和禁軍統領說話。禁軍統領坐在馬背上,和他說話姜昭不用低頭。 “林統領,你以前是在定海伯手下吧?本郡主看著你很眼熟。”她慢吞吞地開口,語調輕輕的。 “郡主說得不錯,是伯爺提拔的下臣。”林統領恭恭敬敬地回答小郡主的問題,禁軍統領護衛陛下安危,還要撥一部分人到公主府,小郡主對他自然不陌生。 “哦,看來我的記憶沒有出錯。”姜昭點點頭,尖尖的下巴碰在馬車的窗棱上。驀然,她話題一轉,故作無意地問了一句,“聽說京郊從前有匪徒逃到了這里,林統領知道此事嗎?” 聞言,林統領的神色驟變,語氣也變得凝重,“郡主請放心,下臣以項上人頭作保一定會護住陛下和郡主的安危。” 明顯,他誤會了姜昭的話。 姜昭連忙擺手,“不是,林統領不要著急。本郡主說的是從前,大概快要一年了吧,那時有人在京郊遇到了逃脫的匪徒。” 林統領松了一口氣,皺著眉想了想回答道,“一年以前的話,那匪徒應該也被抓回去就法了。靖王殿下曾在京郊不遠處的大營練兵,算算路程會經過此處,匪徒即便逃竄也不會太久。” 聞言,姜昭的手指頭扣在窗上不動了,她抿抿唇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靖王表兄若遇見,匪徒定然是沒命了。沒命了就好。” “林統領,我們還有多久回到京城啊?” “還有兩刻鐘的時間,郡主請勿著急。” “哦,好啊。”姜昭蔫頭蔫腦地往后退了退,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盯著面前的糕點看了很久很久。 “盤奴肚子餓了?”景安帝發覺她不吭聲了,放下手中的書偏頭問她,遞給她一塊點心。 姜昭垂眸接過去,一口吞下點心,臉頰鼓鼓地沖著舅舅點頭,是,她的肚子餓了。 肚子餓了,就應該吃東西。一連吞了幾塊點心,姜昭猛然發覺這點心竟然有些苦苦的。 但她什么都沒說。 *** 景安帝先將姜昭送回公主府,之后才回到宮里去。他前腳離開,后腳端敏長公主就過來了。 看到姜昭有些疲累的神色,她想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里,只說了一句安國公看中了隨國公的嫡幼子,想要將姜晚嫁給他。 隨國公夫人同宮里的淑妃是堂姐妹,安國公想將姜晚嫁入隨國公府的用意不言而喻。 “母親,你與父親做的決定不必同我說。”姜昭垂下眼眸,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白日的歡喜又少了幾分。 端敏長公主聞言,臉上閃過尷尬,她也不是要征詢女兒的意見,只是心中莫名有些慌張,這種慌張的情緒促使她向姜昭尋個心安。 然而,姜昭又如何能體會到她的心情,姜昭甚至覺得她和安國公在一步步挑釁皇帝舅舅的底線。 “母親,您若心中遲疑,那就再等一等吧。”等到明日簡知鴻露面,等到舅舅在朝中申斥外祖母申斥李家。 姜昭有些厭倦地開口說道,臉色又白了兩分。 見狀,端敏長公主訥訥不語,看著婢女服侍姜昭用藥,心焦的感覺竟然又濃重了許多。 是皇兄寵愛女兒讓她產生的患得患失還是高貴妃淑妃等人給她的壓迫感,端敏長公主也說不清楚。 無奈女兒身體不適,她只得又帶著心焦離開。 “準備馬車,我要去梧桐巷。”端敏長公主走后,姜昭咬著唇吩咐金云,她想要迫切地見到陸照,然后在他的懷中安眠。 原本舅舅的話她應該開心的,可緊接著從禁軍林統領口中聽到的話讓她覺得自己仍然在深不見底的深淵。 往前沒有方向,往后沒有退路。 最后,她只能躲在陸表兄的懷中尋找片刻的安寧。或許,她服下夢別離重新活一年,最大的幸運也是走進那座水榭吧。否則,她不敢想自己在接連發現了那么多不堪的真相后,會不會立刻就去死。 一樁樁一件件,壓的她不能呼吸,也要逼著她去死。 金云聽出了她話中的nongnong倦怠與自我厭棄,慌張地顧不得喘氣立刻就令人備好馬車。 馬車一路飛奔往梧桐巷而去。 所幸的是,陸照他已經下了值。 門一打開,姜昭就低著頭迫不及待地撲到他的懷中,陸照皺著眉看了金云一眼,金云儼然也是一頭霧水。 她唯一能確定的是端敏長公主說了一些不好的話,讓郡主感到心累。 陸照將她抱下馬車,姜昭的手腳很快就纏上去了,腦袋還一直在他的胸膛拱來拱去,一點都不老實。 陸照因為她的動作腳步頓了幾下才安穩地回到房中,他低頭注視著懷中的小姑娘,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若不是上輩子和小郡主沒有交集,他還真有念頭覺得這輩子是來還債的。纏人的小姑娘,撒嬌起來要命。即便殼子里面是三十多歲的陸首輔,他也完全招架不住。 “今日,郡主和陛下出城游玩了?”他耐心地詢問小郡主,試圖發現她這般情緒低落的原因。 奈何,姜昭一點也不給他尋根問底的機會。 陸照薄唇一張開,姜昭就像是又長了一雙眼睛似的嘟著小嘴貼了上來,還無師自通地踮起了腳尖。 “陸表兄,親親我吧。”她含糊不清地吭聲,一雙胳膊也往陸照的身上繞來繞去。 陸照強迫自己穩住心神,硬是冷靜地觀察了幾下她的臉色,發現她臉色泛白,沉著臉一只手抓住了她亂動的手臂。 “今日發生了何事?乖一點,告訴我好不好?”他耐著性子哄胡亂撩火的小郡主,也不顧眼下自己的衣袍凌亂。 姜昭被他扣著手臂,急的直搖頭,眼瞳里面霧蒙蒙地帶著水汽,出口哀求,“陸表兄,陸表兄,求你了……” 她話也不成聲了,一句一句著急地喊陸照的名字。 黑眸中映著小郡主眼角的紅色,陸照的心也亂了。他終于往后退了一步,放開了鉗制小郡主的手,嗓音暗啞,“好,陸表兄親親你。” 一個吻落在姜昭的額頭,慢條斯理地往下,又落在她的臉頰…… 姜昭一直纏著人不放,最后徹底累的昏睡了過去,緊緊貼在陸照身上,什么都不想,睡的很安詳。 陸照凝視著她的睡顏,伸手拭去她睫毛上掛著的淚珠,然后下一刻在她的囈語中聽到了靖王的名字。 他的手僵住。 作者有話說: 二更來了。確實很晚,卡死我了。 靖王是性格上有缺陷那種,最后會下線,不黑也不白。感謝在2022-06-25 20:18:01~2022-06-26 00:25: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水草打瞌睡、王一博離糊不遠了、大臉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八十一章 姜昭其實很少夢到從前的事情, 但這次她夢到了幼時在康寧宮的時候。 因為她是李太后嫡親的外孫女,康寧宮的嬤嬤太監們對她簡直是百依百順,李太后也是幾乎無論是她說什么都應下。但唯有一件事, 姜昭軟磨硬泡了許久,周圍沒有一個人愿意答應她。 宮里的皇子們只要還未到及冠的年紀,都要準時去崇文館進學,一直到了酉時才可以回來。那時,少年靖王早歸晚出, 每日都要去崇文館聽學士講學, 姜昭失去了玩伴,就想自己也到崇文館去。 可崇文館距離康寧宮和乾清宮都比較遠, 又從未有公主和郡主進學的前例, 姜昭的要求就被駁回了。 和皇帝舅舅說,皇帝舅舅也不答應,只帶著她去議事堂, 讓她躲在自己的龍椅后面。 求而不得之下,崇文館就成了小姜昭的執念, 她固執以為那里一定是個好的出奇的地方, 不然為什么靖王表兄每天都雷打不動地去那里。 有一天, 少年靖王發現了她渴望的眼神,破天荒地停了下來,問她是否真的一定要去那里。姜昭激動地直點頭,他對著小姜昭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少年靖王將身高只到他大腿邊的小姑娘抱起來, 用黑色的大氅包了起來,只讓她露出一雙圓圓的眼睛。他一步一步、穩穩當當將她帶到了崇文館, 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連數日, 小姜昭偷偷到崇文館去, 腳根本就沒有落地過,窩在靖王的懷里,舒舒服服地去舒舒服服地回來。 冬日的風寒冷,無孔不入。姜昭至今還記得,小小的她被包在靖王的大氅里面那種溫暖又安全的感覺。 只是后來,那一日京城下了一場很大很大的雪,姜昭不幸生病了,被皇帝舅舅勒令待在乾清宮,以后也不能再去崇文館。 她沒跑去康寧宮,聽說靖王第一次在進學的時候遲到,被學士們罰了一頓。 夢里,姜昭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她看著清瘦沉默的少年用大氅包著一個只露出大眼睛的矮姑娘,深一步淺一步地走過宮道……又看到紛紛揚揚的大雪中,冷峻的少年一個人站著等了許久許久,然后孤獨地離開…… 沒有忍住,她喊了一聲“靖王表兄”,可少年還是越走越遠,最后身影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大雪中。 姜昭再也看不到他,他也聽不到姜昭的呼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