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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于羅襪之中圓潤的腳趾,悄悄地蜷了蜷,原來被人溫柔以待,竟讓她也想成為溫柔的人。 假山后有一帶清流從上而落,滴落成一處小小清淺的水洼,偶有落葉隨風(fēng)飄落,蕩起陣陣漣漪。 姜令嫵腿腳恢復(fù)知覺后,俯仰蓮池周遭,眉間盡是細(xì)細(xì)的困惑。 “難道說童謠只是柳明德隨心而念,并無其他意思?是我們想太多了?” 裴行舟懶洋洋地倚著假山,長腿隨意地半曲著,他薄唇輕啟念著那首童謠。 “五月五,是端陽,吃粽子,撒白糖。這童謠到底藏了什么隱秘呢?” 忽而,他的視線落在波光粼粼的小水洼上,只見翠綠落葉如輕舟側(cè)畔,他鬼使神差地念了一句話: “門插艾,香滿堂,龍舟下水喜洋洋。” 裴行舟眼眸微微瞇起,透著一閃而過的光亮,“我明白了,原來這童謠的關(guān)鍵便是這下半闕!” 姜令嫵有些不明所以,“什么下半闕?” 裴行舟心情甚好地揉了揉姜令嫵的發(fā)絲,帶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寵溺。 “柳明德所念的童謠還有下半闕!五月五,是端陽,吃粽子,撒白糖。門插艾,香滿堂,龍舟下水喜洋洋。而這問題的關(guān)鍵就是在這下半闕上!” 說完,裴行舟的目光平掠過身后的小水洼,“阿嫵你瞧,這水洼中的落葉,像不像龍舟下水喜洋洋?” 姜令嫵心下了然,原來柳明德藏在童謠下半闕的線索,便是在這小水洼中! 果不其然,兩人從水洼淤泥中找出一個牛油皮包裹。 沒想到居然真的讓他們找到了柳明德留下來的線索,兩人又驚又喜,只覺得松了一口氣。 姜令嫵用手帕擦拭了牛油皮上的淤泥,只覺得此刻自己的心被高高懸起,剝開牛油皮的手指微微顫了顫。 當(dāng)看清楚了牛油皮中藏有何物時,兩人神色皆一怔。 這里面只是一張白紙。 第34章 無字天書 柳明德費(fèi)盡心思藏在童謠下半闕的線索,竟然是一張什么都沒有留下的白紙。 空空如也。 姜令嫵眉目微閃,朱唇緊抿,這絕對不會只是一張普通白紙! 柳明德用厚重牛皮紙嚴(yán)密包裹,藏在小水洼之中,便是為了保證包裹物的嚴(yán)密性,既不會被潮氣侵蝕,也不會受蟲蟻啃咬。 如此用心良苦,想必這無字天書定另有乾坤! 裴行舟將牛油皮淤泥擦凈后,淡掃一眼白紙,長眉微微一動。 “這應(yīng)該是一封密函。” …… 鴻運(yùn)客棧,博山爐云煙再起,升騰半室清香。 姜令嫵自幼學(xué)畫,對各類紙張均有所涉獵,從她指尖接觸白紙的那一刻,便知這白紙極為厚重,不似常見宣紙輕薄。 她僅思量一瞬便輕啟朱唇道:“這紙張極厚,或許是有夾層!” 裴行舟見她眸色篤定,胸中似有乾坤,于是不疾不徐開口道: “阿嫵你又什么法子,便盡管一試。” 姜令嫵美眸稍凝,側(cè)首對裴行舟囑咐,“我需要你幫我準(zhǔn)備羊毫筆、溫水以及鑷子,另外吩咐小廚房拿一塊醒發(fā)好的面團(tuán)來。” 裴行舟有些怔愣,不知道這醒好的面團(tuán)有何用處?但他并不多問,只朝門外暗衛(wèi)喚了一聲。 未過多久,有小廝恭敬送來這些物什。 萬事俱備,姜令嫵將白紙密函平鋪于桌案上,又取了一只柔而無鋒的羊毫筆,筆尖微蘸溫水,輕輕地刷在紙面上每一角。 她垂首凝神,只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頸,動作既輕柔又謹(jǐn)慎。 羊毫蘸水的量十分講究,若是浸水過多,只怕會泡爛;若浸水太少,則不好揭開紙心;若是一個用力過猛,只怕羊毫筆會戳穿紙面造成破損。 總之,這是一個細(xì)致的活。 一張五寸大小的白紙,姜令嫵眼觀鼻鼻觀心,竟用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完成第一道浸水的工序。 等到整張白紙被溫水微微浸透后,姜令嫵的鼻尖已經(jīng)滲出了薄汗。 裴行舟俯下身子,原本看上去干凈的白紙,紙心之中竟混入了許多灰塵以及雜質(zhì)。 “怎么會有這么多雜質(zhì)?” 姜令嫵并未答話,她只仰眸淺笑,美目光澤流轉(zhuǎn)似南珠。 醒發(fā)好的面團(tuán)柔軟而豐盈,充斥著淡淡的面香,她將面團(tuán)揉成不粘手的細(xì)條子,在白紙上輕輕滾動著。 很快,附著在紙心的灰塵及雜質(zhì),便被面團(tuán)所吸附殆盡。 裴行舟不覺勾唇一笑,原來這醒發(fā)好的面團(tuán),竟還有如此妙用!阿嫵,果真是個秒人也。 姜令嫵神情十分專注,她垂下眼眸輕輕說道,“這厚紙有三層,幸好紙漿子質(zhì)地厚實(shí),應(yīng)該比較容易揭取。” 話音剛落,裴行舟便遞給她一個小鑷子,姜令嫵執(zhí)起鑷子,一雙纖白巧手從紙角輕輕揭開,很快三層紙便分離開來。 兩層背紙,一層紙心。 “這上下兩層背紙應(yīng)該是保護(hù)層,柳明德真正想說的話,就藏在紙心之中。” 說完,姜令嫵以竹毫輕柔挑起薄薄的紙心,放在鼻尖下細(xì)細(xì)嗅了嗅。 果然,她猜的不錯,這紙心帶著去醋酸味。 姜令嫵心中輕松了下來,眉眼輕彎,帶著一絲愉悅的笑意,她狡黠一笑: “王爺,我知道柳明德留下的暗號要如何解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