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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顯然有人不這么想。 就比如眼前的輩分極高的誠老王爺等人。 “子囚父,去父姓,顛倒人倫。”誠老王爺木著一張臉道,臉上滿是不悅。 誠王府的子孫是出名的聽話孝順。 莫說忤逆,誠老王爺一把年紀,依舊管著闔府大小事宜。 就連父親給儀王說情一事,誠王和世子都插不上話。 只能訥訥跟著父親,一言不發。 葉斂不咸不淡地看著宗室前來討說法的試探。 大周建朝百余年,宗室經過幾代的膨脹,數目龐大。 先祖當年有言,宗室子弟不得妄加干涉朝政。 同時未免宗室子弟衣食無著,無論遠近,均有朝廷發放俸祿。 意思是宗室子弟不成材不能走后門入朝為官,但朝廷會養著。 先祖算是給了個棒子又給顆甜棗。 斷了宗室魚rou百姓的捷徑,也防止族權干涉到皇權。 否則先帝也不能想挑誰做嗣子就做嗣子。 不過料使先祖目光長遠,也想不到百年后戶部要支出多少銀兩供養宗室。 何況,人心不滿足,得隴望蜀。 先帝好親厚之名,宗室趁機攬了不少好處。 早就不滿足于當富貴閑人。 葉斂出手就將兩位王爺賜死,一位奪爵奪姓,哪怕是自己的生父都毫不留情,宗室豈能不擔憂。 要知道宗室養尊處優,家中子弟不成器,風光與否全賴圣意。 誠老王爺就是宗室派來的馬前卒。 儀王是好是壞宗室并不在意,但他們需要知道圣上的態度。 若是圣上對儀王輕拿輕放,雷聲大雨點小,就說明事情還有回轉的余地。 否則宗室也只能收起尾巴過活。 誠老王爺倒是不清楚宗室的意圖,他是純粹覺得“子不能違父命”。 哪怕圣上身為皇帝,也不能不懂孝道。 就算是圣上記在先帝名下,親生父親的父子之實也不能忘。 “誠王糊涂!” 梁太后皺眉從殿外進來。 “陛下是先帝龍子,先帝駕崩,何來生父。” 葉斂挑眉,扶住太后,“怎么驚動了母后?” 梁太后冷哼一聲,“哀家怕有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先帝在世時,圣上已經被封為三皇子,廢儀王與陛下有君臣之分,無父子之情。”梁太后目光灼灼,“諸位可是有意見?” 說白了葉斂是從先帝一脈繼承的皇位,儀王這個生父要皇帝承認才能當真。 按照原本的世界脈絡,原身和梁太后鬧掰,提議追封儀王為“皇考”,還引得朝野上下爭先上諫。 繼承了先帝的皇位,反而不尊先帝為生父,難免有過河拆橋之感。 要知道在大周過繼可不單單是記個名字那么簡單。 過繼之后,無論是私下還是公開,先帝就是生父。 名分一說不可小覷,在意的人家連繼子與原本的家里接觸都忌諱,更何況將生父掛在嘴邊。 梁太后冷笑一聲,“萬沒有拿了家業又認祖歸宗的道理。” 葉斂含笑點頭,“母后所言極是。” 梁太后來的太過及時,省了他多費口舌。 葉斂不像原主缺愛,被摻雜了利益的父愛蒙蔽,他不吃這一套。 原世界原主為了和梁太后對抗,廢了大力氣,才給了儀王“皇考”的名分,即便如此,大多數人都不承認,譬如呂博和鐘離微,兩位宰執。 兩人在圣旨下發當日辭相。 原主將此看作挑釁,怒急準了兩人的上書,損失了兩位肱骨之臣。 現在葉斂身為皇帝和梁太后站到了一起,還有大義,結果自然是宗室節節敗退。 宗室或許能仗著輩分在葉斂面前賣可憐,卻擔不起欺負“孤兒寡母”的名頭。 誰讓名義上,儀王和圣上沒有父子關系。 他們若敢當著太后的面提生父一說,傳出去怕是要被天下辱罵。 宗室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只得灰溜溜離開。 誠老王爺倒是一如既往地頭鐵,卻是軟了口氣,和太后商量道,“儀王身份到底不同一般……” 梁太后看向一旁的誠王和世子,“老王爺年事已高,也該給年輕人點機會。” 誠王連孫子都有了,家中上下還要誠老王爺拿主意。 “老王爺日后還是像哀家一樣安心頤養天年吧。”梁太后意有所指。 有梁太后在,葉斂發揮的機會都沒有。 “母后怎么來的如此及時?”葉斂含笑道。 梁太后目光復雜,“皇后告訴哀家的……” 葉斂摩挲著手指,中常府建立后,后宮事宜都由鐘離熙處理,自然是耳聰目明。 他倒是沒覺得鐘離熙不該知道,只是心中難免泛起漣漪。 有些話梁太后可以說,但他不可以。 葉斂不在意所謂名聲和史書,卻沒想到有人為他在意。 “儀王所言圣上也不必在意,宮中圣手多,總有辦法。” 梁太后臨走之際,委婉安慰道。 葉斂腦海中浮現一個問號。 梁太后見狀,不由得更信了一兩分,“圣上還年輕,好好調養,日后還有機會。” 儀王被強制送到皇陵的時候,直言圣上自幼受到苛待,身子受損,難以使人有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