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84節
有話好好說,不要彈琴啊! 詩千改已經能自動屏蔽魔音了,她看到讀者評論,也有抖落一個包袱的滿足感,將信件慣例收好,起身喊賀雪、夜九陽一起出門——今天是陸不吟布道的日子。 三人一出院子,便看到了遠處天際漂浮著一艘島嶼似的東西。夜九陽眼圈還是紅的,但不妨礙他好奇:“嗯?那是什么,飛來峰嗎?” 可是瑯嬛的飛來峰外觀沒有這么大,三人走到山徑上,聽到有同窗激動地議論: “那是蓬萊!陸不吟所造的仙山蓬萊!” “聽說陸前輩布道時心情好會把蓬萊帶過來,竟然真讓我見到了!!” “快,即刻登島!” 三人聞言皆是一愣,連忙御劍而去,詩千改在半空中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是一座能夠完美符合人們想象中“仙山”的島嶼。 詩千改沒想到機械朋克和夢幻仙境竟然能如此完美地結合起來。 它由三座島嶼組成,呈現三角形連接在一起,中央是澄澈的天上湖泊,煙波浩渺,宛如一枚巨大的透鏡,映照出粼粼如碎金的陽光。 島嶼之下遍布齒輪與陣法,淡藍色的符文在金屬上流轉、閃爍,垂下的靈光猶如鯤鵬之羽。 蓬萊之上靈霧環繞,瑞氣祥云,風吹拂而過,撞動了蓬萊里金屬打造的風鈴,讓其發出仙人奏樂般的音樂。 蓬萊仙城為三派共同出資、陸不吟親手主持所建成。當年因為三大門派哪個都想要傳說中仙山的名字歸屬自己,分不出高下,所以才有了它。 其上三座島嶼,分屬瑯嬛、瑤華、北斗,鼎足而立。 “天……它也太好看了……”夜九陽癡癡地說。 這座仙城事實上是件大殺器,也可以說它就是為了防止再發生天魔之亂那種絕境才建造的。不過至今大雅都非常祥和,蓬萊仙城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一般停泊在列星門,定期拉出來遛遛,以保證它不出問題。 外觀的美麗與其本質的危險殺機,讓它看起來更加驚心動魄了。 詩千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器物美到愣神,在那看了好久,才跟隨機械青鳥登上了蓬萊。 這次蓬萊開的是瑯嬛島,其上建筑林立,與地面沒有差別,但構造布局更為精巧,甚至隱有星盤圖騰的意味。據說每座島的全部芥子陣法鋪開時,整個蓬萊可容納一百萬人,而現在是日常狀態,乍一看過去并不太大。 陸不吟在島中央的白玉廣場上布道。 她沒有坐輪椅,而是倚在靈云上,臂彎掛著一柄紫晶拂塵,很輕松隨意的樣子。身邊跟了四個弟子,其中還有個是金發碧眼的外邦人。 廣場上也漂浮著很多靈云,眾人可以隨意倚座。隨著人數漸多,靈云像棉花糖一樣堆高了,陸不吟就閑適地浮在最中心:“好了,諸位小友,我要開始講了。” 詩千改看到她拿出了一本……疑似英文的書。詩千改看不懂這時候的英文詞匯,但從內頁的圖畫判斷,這是一本類似《幾何原本》的東西。 詩千改:“……” 看起來真的好穿越啊! “小友們有沒有見過這樣的書?近些年,我列星門一直在與大雅之外的他國修士們交流。”陸不吟笑瞇瞇道,“這種交流很有意思,為我帶來了許多靈感。比如‘火煉金蛟’,就是我的弟子們提出、外邦修士們輔助靈感……” 陸不吟的布道講授風格并不固定,但總的來說,她并非那種“力圖讓學生聽懂”的老師。講到興處,還會蹦出一兩個外邦單詞來。 隨著陸不吟的講解,夜九陽的表情從激動興奮,到茫然不解,再到陷入凝滯,他看著聽得一臉認真的詩千改,道:“詩妹,你能聽懂嗎?” 詩千改道:“還行?” 有些修界特有的名詞聽不懂,還有涉及到過分專業領域的知識點聽不懂。 夜九陽:“……” 他眼神四大皆空,“我們上的是一個學嗎?” 云朵里大部分學生已經變成和他一個表情了,賀雪則窩在靈云中,直接睡了過去。 詩千改支著下巴,她倒是覺得很有意思,尤其是在時不時聽到“外邦巫師”和“魔法”這兩個詞的時候……咳。 忽然,她身邊的靈云聳動,冒出一個腦袋來——居然是周哲。 周哲一被詩千改眼風掃到就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然后連忙舉起手:“別揍我!我、我這次是來幫你的!” 他露出一個諂媚的表情,伏小做低道,“姑奶奶您知道嗎,有人想喊我一起破壞你的課題靈器,好讓你丟丑!” 第58章 宣傳 “那個人叫朱水楊,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他看起來好像和你有仇的樣子。”周哲道。 老實說,朱水楊找上他的時候他確實有點心動。偷竊破壞同門物品,按門規來說這個罰得比同門斗毆輕,就算被抓到,只要翻倍賠償金額并還原物品,就不會被勸退。 不過……他已經被詩千改揍怕了。目前在周哲心目中,詩千改就是個魔頭。他一點都不相信朱水楊這種愚蠢的辦法能成功! 退一萬步講,就算成功了,朱水楊全身而退,那他呢? 難道他周哲在別人心里這么愚蠢?他看起來很像那種樂呵呵給人當槍使的蠢貨嗎? 周哲等了幾秒,見詩千改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反而探究似的看著他,戲謔道:“你為什么要告訴我?是不是有什么后手?” “啊?!”周哲一驚,“姑奶奶!冤枉啊!我昨日收到他的傳訊,今天就告訴你了!” 他在詩千改的視線之下,有幾分心虛:其實不是昨天,而是前天……他還認真地糾結了一天。 完了完了,詩千改不會揍他吧!?現在在蓬萊上,這算瑯嬛的管轄范圍嗎?? 詩千改看了他一會兒,平靜微笑道:“知道了。這段時間你做的不錯,繼續保持。” 周哲和一幫小弟被她教訓過之后,徹底安分下來了,據說平日里也不再干紈绔事。雖然不知道這里面能不能有百分之一是出自真心,但表面上改好,她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什……好、好的!” 周哲提起的心一下子放下,意識到詩千改對他說了“不錯”,一瞬間心里還有點美,反應過來趕緊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冷靜!你忘記她套你麻袋了嗎?! 詩千改待周哲鉆回靈云里去了之后,轉頭對賀雪道:“還真讓你說準了。” 賀雪先前便說過“樹大招風”,那時詩千改心里就多存了一份警惕。而前些天,她們在給同窗們試用鍵盤時,賀雪說看到朱水楊在門外徘徊。 因為社恐和靈物的直覺,賀雪向來對別人的情緒感知敏銳。他覺得朱水楊一副心里憋著壞水的樣子,指不定在想使什么絆子。 老實說,詩千改一開始還挺驚訝的。因為她對朱水楊的全部印象,就是當時武試成績公布時,排在第二頁的某個小隊成員之一。她和他完全沒有交集,怎么會被他記恨上? 而且這人平時在同窗中的名聲好像還行……她刻意打聽之下,也只是有人說他“比較自負”。 現在事實證明,這個世界上就是存在莫名其妙跳腳的酸黃瓜。 夜九陽憤憤道:“居然有這種人!他想干嘛,對我們的靈器出手?” “多半是了。”詩千改微微一笑,“反正我們已經定下了第二方案,他這么不長眼,就讓他撞上來好咯。” 陸不吟的布道持續了四個時辰。 直至暮色四合,那些漂浮的靈云散發出淺淡的光彩,廣場四周的燈柱亮起星盤,她才結束布道。 詩千改受益匪淺,她和一眾學生一起,纏著陸不吟問了許多關于制作中遇到的問題。 “詩小友這個靈器,很有前景。最重要的是可以推動注音,讓人學習文字變得更容易。”陸不吟笑道,“游蕾,你與詩道友交換靈犀玉標。” 游蕾就是陸不吟帶的那個金發碧眼的外邦弟子,她點點頭,用熟練的大雅官話道:“詩道友,請多指教,我是負責門中經商事務的弟子。” 周圍學生都“哇”了起來,這代表著陸不吟極為看好詩千改,甚至提前發出了商業契書的邀請! 詩千改也有些驚訝,愣了下,笑道:“游道友你好。” 交談結束,夜九陽難掩興奮,道:“這豈不是說,我們能賺到錢了!” 他入瑯嬛的原因就是聽說瑯嬛出來的弟子更會賺錢,師兄師姐誠不欺他! 瑯嬛類似的課題不算少,但最后能投入市場的卻不多,更別提新生制作的靈器了。 詩千改這時候心里才慢慢回過味來,雙眼明亮,道:“對,這是我們小隊的第一桶金!” 此前她的副業都是圍繞自己的小說來的,但鍵盤卻是三人合作的。 賀雪也挺高興,腳步都輕盈了不少——賺到錢,就能買更多的美食。 詩千改腦中思緒一轉,笑意又浮現上來:“既然如此,我們要不要把我們的第二方案改一改?” 大好的宣傳機會,不用白不用啊! 次日,新生制作的靈器統一上交給瑯嬛,檢查完畢就轉交給陸不吟。 昨天晚上,周哲發覺詩千改沒有吩咐他怎么做,于是又猶猶豫豫地去找了詩千改,得到答復:你就照常跟著他行動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cao心。 周哲心里那叫一個七上八下,詩千改該不會是要連他一起也一網打盡吧? 但思來想去,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便硬著頭皮答應了。 這天上午,他磨磨蹭蹭下了宿舍峰山徑,看到了猥瑣躲在樹叢里的朱水楊。后者等得都不耐煩了,一見他就道:“師兄,我們走。” 若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他是要去干什么正經的大事。 周哲“哦”了一聲,很不積極的樣子。 朱水楊無名火起,可人是他找的,現在再鬧翻也沒辦法,還會讓自己多一個把柄。 其實,他前些天喊完周哲,自己也有點懊悔。尤其是當時周哲露出的驚異表情時,他都能猜到這個紈绔心里在想什么——這不是新生里的好學生嗎?怎么也做這種事? 這讓他分外難堪,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硬著頭皮應下來。 他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周哲比他高兩屆,到時候就算事發也不容易牽扯到他身上;而且詩千改結仇不多,他知道瑯嬛也有些弟子“反翡”,可那只是文章上的爭議……個人私仇,他只能想到周哲。 換位思考,若他是周哲,肯定會想著報復。 ——可惜朱水楊此刻還不知道,他實在高估了周哲的膽量,與他這個一直以來的優秀學子不同,周哲是個繡花枕頭,小事囂張、大事認慫。 “你確定嗎?你想想好啊,一旦被發現,你雖說不會被勸退,但以后在瑯嬛可就沒臉待下去了。詩千改那是什么人?她揍我都能讓其他人置喙不了!你說她會一點措施都不做嗎?屆時你曝光,哎,除非你有我這么厚……不是,這么強悍的心態,才能將輿論當成過眼云煙……” 周哲一路叭叭,唐僧念經似的,朱水楊忍了兩刻鐘,終于不耐煩了:“師兄,你能不能閉嘴?” 周哲:“……” 你大爺的!我這樣規勸你,到底是為誰好? 真是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他已經這樣暗示給過機會了,是朱水楊自己不要。 他翻了個白眼,嗤笑一聲閉上嘴。 二人進入匠峰的時候,朱水楊的心跳跳到了最高峰。他們是從后方的一處陣法空缺里翻上來的,這屬于瑯嬛流傳在弟子之間的逃課捷徑,因為也出不了瑯嬛洞天、只是能逃匠峰的課,夫子們便暫時沒發覺。 唯一的缺點就是它需要兩個人配合——這也是朱水楊一定要再找個人的原因。 “你個好學生也知道這條路?”周哲嘲諷道,“我以為你們都是在第一排坐到天荒地老的人呢,就和詩千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