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修仙,日更三千 第60節
“以真假千金開頭,又以真假千金收尾,結尾二人如鏡面兩端,這條線把握得簡直出神入化!” “修界上一個抵達飛升境界的人是神女,其次是柳玉釵,看來大義獻身是必要條件。” “神女失敗了,柳玉釵成功了。其實我很想知道,那飛升玉階之后又有什么?” “哈哈哈,我們又沒飛升過,這誰知道?想來翡不琢先生也是出于這個考慮沒寫。” “好看是好看,就是……這本書是不是沒有男主人公啊?最像的就是那個劍客少年。” “隨他去,柳青環的位置都比他像男主人公。實不相瞞,我覺得雙柳就很好。” “倒也不必什么都牽扯情愛,她二人關系這樣才最好……” “柳青環以后會追著柳玉釵飛升嗎?” “看書中修界的記錄,飛升之后還是能回人間的,我好想看柳玉釵‘富貴還鄉’啊!” “什么時候出書啊?我想買來收藏!” “不知道結局先生會不會再開一次福簽會……” …… “翡不琢居然這么快就完結了!” 李冰湖聽著自家輯書客的驚嘆,不耐煩道:“你都感慨第三遍了,還沒回過神嗎?” 陸書客先前也是一直追著看的讀者,但因為平時太忙,在詩千改去玄春闈考試后就斷了,打算囤兩個月再看。誰料到,幾時不見都大結局了?! 此時的小說,普遍要寫一年乃至好幾年,遇到文修沒靈感的時候,那可真是“我與作者比命長”。 翡不琢幾個月就寫完一本,長度和質量卻都能把八成的人比下去。 本來一般文修,結局的時候也要舉辦福簽會的,但她離上次才過去這么點時間,估計不會舉辦了。 “難怪人家修煉得快,又天才又勤奮,也是沒誰了。” 陸書客嘩啦啦翻著報紙,初步估量自己能連看一個白天,不由得雀躍。他翻到大結局那張紙,卻注意到文章底下還附著一張小剪花,奇怪道,“這是什么?又是票選嗎?” 但看著又不太像,這里面蘊含著一點陣法之力,仿佛有折疊的文字。 李冰湖搖搖頭:“不是票選。先生只說會附贈一些文字……嗯,說是‘預告’。” “預告”這個詞沒人聽過,但從字面上理解,就是“預先告知”。陸書客一愣,瞬間精神抖擻:“是不是下一本書的消息?!” 讀者們沒睡的這夜,詩千改也沒睡。 瑯嬛沒有“夜不歸宿”的規矩,她們三人這一夜都是在外面度過的。 主要原因是,她們發現了個好玩的東西——流光石戲院。 流光石可以記錄動態影像,玄春闈武試的過程就是通過流光石放出去的。它的畫面精細度要比靈影畫好一些,在詩千改看來像早年的電視像素。 有人就從中發現了商機,建立戲園子,專門放流光石投影。 ——也就是說,這是修真版的電影院。 里面的環境還很不錯,詩千改把它當茶館用,晚上寫完了最后一章,用靈犀玉網傳給吳麗春,然后就開始放松看電影了。 這結局是她早就想好的,但也參考了一些玄春闈武試的情緒。 “總算是寫完了!”詩千改把筆一丟,完結的作者是最開心的,“別攔著我,我要狂歡一夜!” 三人看了一個備受好評的“三文修力戰秘境蛇怪”,而后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一口氣看了許多流光石。 賀雪表示,自家里有很多秘而不宣的流光石,記錄的是歷史上一些事件;夜九陽看得哇哇贊嘆,并認為他們若以后出任務也可以帶上流光石,這樣指不定還能賣錢。 詩千改則是參與感居多,畢竟這些流光石都是真實的記錄,不講究任何錄像技巧,比不上前世的電影。 不過她由此受到了啟發,問系統:【那個“副業系統”,我自己可以往上加副業嗎?】 系統肯定了她的想法。 詩千改若有所思,哪個作者不想自己的文字被搬上熒幕?說不定以后能把真電影弄出來…… 三人吃吃喝喝,從包廂出來,都快中午了。戲院管事最愛這樣的豪客,喜不自勝:“三位要不要買幾塊流光石回去?在自家也可以投影。” 修士們用流光石記錄的東西千奇百怪,戲院的人從市面上購買時,都是一斗一斗地收,再從中篩選出有趣的記錄。而還沒過篩和篩剩下的那一批,可以讓老客購買,前提是只能盲選。 詩千改心說,這不就是開盲盒? 她感興趣了:“給我們看看。” 管事領三人到后院,只見淺金色的流光石們堆成了小山,分過篩和沒過篩兩個區域。詩千改開啟“慧眼”,可惜看不到石頭的區別,只好隨便選了三個。 三人正準備付錢,卻忽而聽到前院穿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那個詩千改,又出了次風頭!她很得意吧?” “我懷疑瑯嬛大集里那棟樓根本就是她自己發的,我們這些‘師兄師姐’天天聽課,也不見周圍有人期待她的文章啊?” “說是什么寒門,其實排場也大得很……入門那天,云舟上的東西都能堆成山了,還都是高級的靈器。” 夜九陽皺起眉,賀雪與詩千改看向聲源——是一個小包廂,這戲院的結構設計不太好,包廂里說話,在前門聽不見,可卻能透過后院的窗戶聽得一清二楚。 從對話看,這也是瑯嬛的弟子,而且是她們的師兄師姐。 “她師尊是簡前輩,江夫子看起來又很喜歡她的文章。”一個男聲帶著點酸氣,“下月的徵文,她肯定輕輕松松了。” “徵文”,其實就是征文。詩千改揚了下眉,她怎么沒聽過這件事? 管事也知道客人間可能起了沖突,閉嘴不再說話。詩千改無聲付完錢,繞到前院去,二人緊隨其后。 期間,小包廂里的說話聲還在繼續: “阿葉,你不要再想著‘寫得好自會有賞識’了,旁人都會動用人脈,你不就虧了?靛夫子不是很看重你嗎,你可以去和他商量商量。” 片刻后,一道有點低沉的男聲響起: “不必再勸我。你們也少說點師妹的閑話。” 之前都是其他人在七嘴八舌,這是他第一次開口。 詩千改已經站在了包廂門外,她心道巧了,這不是顧厄葉的聲音嗎? “哎,阿葉你真是——” “沒想到師兄們這么關心我啊,放課了還在念叨我。” 詩千改在門外猝然開口,那師兄的聲音頓時停住了,包廂內陷入死寂。幾秒后,一陣椅子刺啦聲,顧厄葉狼狽打開門:“詩小師妹?!” 他肩膀都僵硬了,身后幾個師兄也或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臉空白。 ——還有什么比背后說人閑話被發現更尷尬的事嗎?! 詩千改站在門口掃他們一眼,幾人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那個勸顧厄葉的師兄臉紅得像鴨血,張張口又閉上。 顧厄葉神色難堪,低頭道:“……對不住,師妹。我們不該背后編排你。” “阿葉,你又沒有議論,和她道什么歉?!” 鴨血師兄硬著頭皮粗聲道,“是我起的頭,道歉也該是我!抱歉師妹,背著你說你閑話,我做錯了,此非君子所為。但我不覺得我說的話是錯……” 顧厄葉怒道:“黎昌你別說了!” 詩千改全程都是看戲的表情,此時才開口說了第二句話,似笑非笑道:“你不覺得你說的是錯的?” 她徑直走到了那位叫“黎昌”的師兄面前,“怎么,你調查過了?查過發樓人的住址姓名了?向先生確認過了?還是向那‘徵文’的舉辦者確認過他們會優待我了?——都不是?那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知道我要這樣干?” 她一連串發問,說得又快又清晰,黎昌臉色一白,就要反駁,詩千改再次打斷他,一把將靈犀玉牌拍到他面前:“來,你自己看,一個修士只能有一個靈犀玉標,如果我的玉標里沒有發樓的記錄,你就把這張桌子吃下去,敢嗎?” 詩千改笑瞇瞇的,氣場卻半點不弱,手壓著桌子,傾身盯住他的眼睛。黎昌道:“你——” “——你是不是又要說,我也可以讓別人發啊?” 他再次被打斷,詩千改嗤笑,“我敢立文字誓說此事與我毫無關系,你敢說你真的只是為了顧厄葉好,而不是嫉妒我嗎?” 黎昌顯然不敢,氣勢弱了下去,眼神躲閃,詩千改卻沒有放過他,直起身與其他人對視,準確點到了說“寒門”的那個師兄: “還有你。你說我排場大?” 那師兄也是一僵,梗著脖子反問:“是我!怎么了?” “其實我本來想說,那些是我為了節省才搬來的,但轉念一想……” 詩千改一頓,笑起來,緩緩道,“我就是排場大又怎么了?我十日筑基、福簽會簽得萬本,一篇小說能撐起一整張報紙。錢是我自己掙來的,我想怎么花怎么花,想買多少高級靈器就買多少高級靈器。” “寒門就合該凄苦?世家才準花團錦簇?你們是看不起我,還是認為寒門不配?” 顧厄葉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這么說,黎昌也露出愕然表情。 可是當她如此直白地點出時,眾人反而竟有“難道不是嗎”的感覺——難道瑯嬛玄春闈的魁首,配不上這些? 黎昌和那位師兄的臉又慢慢紅了,這次不是氣憤尷尬的,而是羞愧的。 “最后,徵文的事還得多謝你們告訴我。”詩千改直起身,“只要是公平遴選,我就沒怕過誰。顧師兄也不應該怕吧——我說的對嗎?” 顧厄葉沉默片刻,道:“師妹所言極是。” 黎昌起身,對著詩千改行了個修士的禮節,硬邦邦道:“……詩道友,對不起。” 其他人也七零八落地站起來道歉,就算面有不服的,也啞口無言。 詩千改忽然道:“黎師兄,你還沒吃桌子呢。” 黎昌呆了幾秒:“……啊?!” 他臉色白了,居然真的猶豫地看向桌子,詩千改才一本正經道:“看來你的確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沒聽出來我是在開玩笑。” 眾人:“……” 顧厄葉看著詩千改轉身出了包廂,抿了抿唇,袖子里的手不自覺扣緊。 當天下午,瑯嬛,升白靜室。 簡升白道:“咦?我正準備和你講呢,你就提前知道了。哈哈哈,咱們師徒兩真是一條心啊!” 這徵文目前還在高屆的弟子里面,沒有告訴新入門的這批弟子。 “多虧了幾個‘好心’的師兄,提前告訴我。” 詩千改玩笑道,接過文書,看到了主辦方那里熟悉的名字——幽篁山莊。 ……還真是她的關系戶? 不過詩千改仔細看,發現這相當于一個冠名出資,真正篩選的人還是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