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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亂來啊。我想。這一系列行為光是看文字描述就覺得要命,各種意義都很要命。 雖然是很炫酷,但……讀書會上臨時做的心理準備果然不太夠啊。 怎么可能不感到糟糕呢?我竟在此前一點也沒有想過那個平行世界會是孩子們出事。 我想到不久前才特意編出來的無人生還的故事。當時還以為自己已經充足考慮到了「作者」的惡劣,編出來的是能夠全方位碾壓「故事」悲劇程度的極致慘烈的結局。但凡登場角色統統非自然死亡,極適合用來脫敏治療。 不是很可笑么?我自己。我完全漏想了那五個孩子啊。 也許是因為我自己這邊沒有孩子,缺乏了與異世界的自己在這方面共情的能力吧,思維會下意識繞開不熟悉的領域。 未能提前考慮周密,后果就是如現在這般,瞪著幕布雙眼發直,一定就像個傻瓜一樣。 沒有任何妥協,只有戰斗到底直至死亡。我想這便是mimic上下一心的信念吧。 敵人開不走車子了,于是敵人選擇引爆車子,挾著孩子們一同死在我眼前。 那沖天的火柱仿佛掙脫了文字的束縛,灼熱氣浪對著我撲面而來,我感覺到臉上的細小汗毛都被燒炙蜷縮,兩耳聽到并不存在的不似人聲的慘叫。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然后從指間開始發麻。 也許我該活動一下手腳,走出教室用冷水洗把臉,或者淋點雨清醒一下。不過暫時來說我只能這樣硬挺挺坐著。 四肢完全僵住了,渾身都在發麻,我想我和異世界那個只能狼狽地摔在地上撕心裂肺慘叫的自己相比,表現也并不從容多少吧。 蠢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突然想起來,開文到現在一直沒有用過抽獎功能啊。 正好,設置一個康康有多少讀者沒鴿我,都來冒泡評論吧,明天開獎。計劃通—— 第73章 那個男人,被懟 如果只有我自己在讀的話,可能到這里就讀不下去了吧。 我還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心理承受能力沒有極限的超人。 當不得不面對崩塌的內心時,我也許……不,應該說是一定。我一定會走上最極端的那條道路。 mimic組織的決心令我很震驚,那是生活在和平世界的我所難以想象的,人生來就有求生本能,到底要怎樣的經歷才能造就那樣一群徹底絕望的人呢? 異世界的我企圖想出一個幫助mimic的解法、去達成和平結局,實在有些不自量力,最后反而把自己的一切都搭了進去。 怪不得啊,三人中最后的死者是織田作之助,這不是已經有了充分去死的理由了么? 不往后看我也知道,紀德的目的已經達到,事情不可能再有回轉余地。 所以我其實不想再讀下去了。 我沒有養過五個孩子,我沒有志愿當小說家,我的過去也不是少年殺手,我就只是個想從實習轉正的國語老師而已。 所以就算我再怎么去共情,我也不可能完全理解異世界的我。 面對孩子們死在眼前這件事,我更是達不到文字里描述出來的那種撕心裂肺的感情。 沒有的經歷終歸是虛浮的,比起傷心,我更多是感到一種震撼。 我曾經看過一段紀錄片里地震的慘烈場面,土地的強大力量擠壓著人世,無數高樓崩塌,恍如末日降臨,難以想象幾秒鐘的鏡頭里有多少人失去生命。 那時我產生過很相似的震撼心情,之后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去看第二遍。 人時常盲目地相信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但很多時候人都身不由己,破滅會以一種必然式的偶然降臨,何其悲哀。 現在我覺得,我或許沒有資格再以這種旁觀者的姿態去閱讀「故事」。 我不應繼續站在莫名其妙的立場上,去漫無目的地了解另一個自己如何走向死亡,那太冒犯了。 看異世界的自己去死很有趣嗎?看了就能改變什么嗎?還是能得到什么啟發? 有警示和啟迪今后人生的意義?滿足窺探欲?調查隱藏線索?多出談資?增長閱歷? 我坐在這里,總要一個具有說服力的理由。如果只是為了方便異世界的自己過來休養,那接下來的內容我看與不看都不影響。 僵硬的身體逐漸可以活動,我避開了杏月的視線,企圖起身離開,但身邊的人叫住了我。 至于具體是誰叫住的我,事后回憶已經記不清了,那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聽到后下意識的行動。 我看向了杏月,那女孩果然一直關注著我,臉上是懇求的神情,好像在說:“織田作叔叔,拜托了。” 究竟是拜托我什么呢? “我沒事,繼續讀吧。”結果我說出了這樣的話。 在暗中觀察我的所有人營造出來的奇異壓迫感頓時消散不少。 接下來的「故事」內容,那個作者——姑且假定是有一個作者—— 似乎有意讓讀者舒緩心情,調整狀態,所以將視角移動到了橫濱的海上,敘述也緩和下來,還強調了天氣的晴好。 觀光船里正在進行一場只有寥寥數人的談判,有坂口安吾,港口mafia的森首領,和內務省異能特務科的種田長官。 “咚!” 我扭頭往身邊看:“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