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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之后的劇情就是我被安吾活捉起來嘲笑天真了吧。 沒想到的是,之后的劇情居然是找到了被綁在椅子上的安吾,他很快就會被定時炸/彈炸死。 并且我一邊救人,還一邊肯定地說信任安吾,安吾其實是港口mafia派去mimic的間諜。 這份屬于「我自己」的篤定讓我自己吃了一驚。 安吾沒有反駁,一邊感動著一邊叫我別管他快走。他寧可自己被炸死,也不愿我逗留下去隨時可能陪葬。 我本以為「故事」里三人之間的情誼早就破碎了,結果現在卻展現出意料之外的相互信任,甚至互相還為彼此著想。這完全不符合我預期的故事走向。 那個寫下「故事」的作者推導邏輯失誤了?還是,我其實并不了解我自己,也不夠了解安吾? 人無法完全客觀地認知自我和他人,興許我也犯下了這樣的錯誤。 “織田作老師,請您不要再盯著我看了,我壓力很大啊。”安吾很無奈地說。 “不好意思。下次會注意不看你的。” 我收回目光,并側過身子盡量背向安吾。 思索的時候情不自禁就在盯著安吾看了,剛才完全沒有意識到。所以需要調整坐姿才能杜絕這個問題。 “不用,您還是轉回來吧,我其實不是在介意這個。”安吾語氣苦悶地說,“這畢竟是同樣關乎到我的劇情,有什么需要細思的地方請您也告訴我啊。” “這樣啊,那么……”我發現安吾的要求十分合理,便依言轉回身去。 我問他:“你認為「故事」中的安吾會有什么理由站在mimic一邊嗎?” “完全沒有理由。” “有沒可能是被mimic抓到了把柄?” “如果是被迫的話,就不能算是站在一邊了吧。” “的確。那么在mimic尋找到某種人生理想的可能性有嗎?” “怎么可能有啊!我又不是太宰君喜歡追求作死的真諦。”安吾的聲音略微變高。 太宰眨了眨眼睛,弱弱地小聲指出:“這是人身攻擊了吧。” “是嘛……”安吾重歸平靜,“總之我還是最開始的想法,「故事」里的我怎樣我不清楚。但現實里的我不可能站在任何犯罪組織一邊。我討厭那些肆無忌憚、侵害他人生活安全的家伙。” 的確,安吾最開始就說過這樣的話了。但當時我只是聽聽而已,并沒有仔細思考過。 畢竟安吾也曾說過他自己的處世原則就是沒有原則,感覺是不可以去較真的言論。 既然安吾確信「故事」中的他自己是不同的,我也就一直認為兩個安吾之間存在根本性的區別,認為幕布上文字呈現出來的一直是一個惡側的安吾。 可是在這段情節里,安吾直面死亡時還在為我著想,并得到了我的強烈信任,他真的會是一個惡側的安吾嗎? 我覺得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是同時讓劇情合理化且符合安吾自述的可能—— “是三面間諜啊。”我輕嘆著說道。 “啥?”安吾發愣。 “這樣還反應不過來嗎?教授眼鏡每天早起學習的效果完全不理想啊。”太宰動作夸張地搖了搖頭。“還不明白的話就往下看吧,應該馬上就要揭曉了。” 正如太宰所說,足以證實推測的描寫很快就出現了。 我成功營救了安吾,脫險之后卻被恰好突破了預知異能時間限制的毒素放倒在地,一伙不是mimic也不是港口mafia的武裝人員出現。安吾對我說了告別的話,同那些人一道離去。 文字沒有具體描述,但我猜他們離去的背影是十分瀟灑的。 而那個被隨意丟下的可悲的我,躺在地上的身姿一定就像小丑般可笑吧? 糟糕,我好像又想遷怒,這次想要遷怒的對象換成了安吾。 我再次轉身背對安吾,開始調整情緒。 “特種部隊么。”太宰也讀完了,他嘲諷著什么一般笑了笑,轉過臉來。 “很厲害哦教授眼鏡,你是政府一邊的人呢。而且政府愿意出動特種部隊來保你。雖然來得有點慢,如果不是織田作在你就早死了。但至少能有這些人來,就已經足見對你重視的態度了,好羨慕啊。” “太宰君,那個不是我。” 我聽到安吾的回答,但因為背著身我不清楚安吾的表情。 太宰說:“嘴上說「不是」,但是你在動搖哦,我們尊敬的風紀委員長內心深處已經接受了三面間諜的身份吧?” 安吾說:“接受了的人其實是太宰君你吧?” “沒有啊,只是確實感受到這個「故事」對我們的惡意了。”太宰攤開手擱到桌面上,目光虛浮著。“真讓人不爽啊。” 我差不多調整好了情緒,聽到太宰的話,心中一動:“太宰,你相信這是真實的「故事」了么?” “不,完全沒信哦。”太宰回答,還揚起一個笑容來。“總之就是一個對我們很不爽的人寫出來的吧?為了讓我們看完之后備受打擊。我才不會讓那人得逞。教授眼鏡你認為呢?” 安吾點頭:“同意,不能讓情緒受到影響,等之后揪出那個幕后之人,就交給太宰君處置了。” “沒問題,教授眼鏡希望什么樣的懲罰?可以預定一個。” “你拉著一起懸吊在學園門口的樹上吧,就是把繩套套在脖子上的那種,我會交代所有風紀委員對你們視而不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