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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發言極有水平,我聽了也是深以為然。但前提條件是——眼前「故事」真能這樣單純視為虛構的話。 安吾的臉色沒有絲毫緩和,他只是轉動眼睛看了看不敢吱聲的大家,說道:“繼續讀書吧。” 潛臺詞大概是: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是否令我滿意了。 太宰壓低聲音湊到我旁邊說悄悄話:“真是嚇到我了,教授眼鏡生氣的樣子好可怕,好像魔鬼。” 我輕輕點頭,認為太宰說得很對。 “你們交頭接耳什么呢?”安吾用像是看臟東西一般的眼神掃過來。 太宰連忙做出舉手投降的動作,然后老老實實坐得端正。 我把目光挪回幕布,心里卻在想著:像了。 安吾那種狂氣的叫我和太宰都說不出話來的模樣,和「故事」一下子就像了。 現在無論是誰和我對上視線,我都能與對方面面相覷一番。但我只是盯著幕布而已。 安吾嘴上不同意表演「故事」里自己的模樣,實際行動倒是很配合啊。這就是以前聽人說過的那個詞嗎?口嫌體正直。 作者有話要說:噠宰:沒錯,正是口嫌體正直噠! 逸聞趣事:神樂的章魚小香腸曾被同班貓耳娘偷吃過。 “神吐槽!”解鎖進度(83/100) 第40章 那個男人,微妙 教室里活潑的空氣收斂了。 這當中安吾的可怖威脅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則是「故事」本身的內容。 從黑客改行成會計的安吾在賬本上寫下的文字是沉重的,他記述了一個又一個已死之人的簡短故事。 光是三言兩語的描述,那些逝者就與讀者拉近了關系,令人心頭凄凄。 即便大家只把這看作是虛構的故事,也決定對故事中的死者報以尊敬。 炭治郎和禰豆子一同閉眼合十,中島敦也受到感染,大家各自表達了哀悼,都對于「故事」中的「龍頭戰爭」印象深刻。 太宰看得眉頭緊蹙,似乎不怎么痛快:“那個森首領愛看這個?還說能由此看到組織的全貌,所以很高興……嘖,真是虛偽。” 我不太清楚「故事」里的森先生是否虛偽。但我想,太宰并不喜歡「故事」里的森先生,這一點倒是能夠肯定。 與安吾的初識故事總體氛圍終究是愉快的,我和太宰最后把他從會計事物的繁忙中解救出來,強迫他一起去喝酒了。 這之后三人便保持了隔三差五相聚喝酒的習慣,每次聊天內容都是瑣事,彼此并沒有共同感興趣的話題。 也就是說,三人之間是一種意外性的、其實經不起深入探究的友誼。彼此僅僅是聊得來,還遠達不到交心的程度。 不過,也不能說這種不牢靠的友誼就不珍貴了。 放在「故事」本身的動蕩社會背景里,能夠拋開各自立場并且一直穩定地保持了兩年之久,這種關系的純粹程度大概足以羨煞很多人。 是了,友誼的重心落在「純粹」這個詞上。于是當安吾變得不再純粹,友誼也會隨之崩潰。 我閱讀時并沒有在這方面共情,看到安吾是個間諜心中也不在意,主因在于我身處和平的學園,身處和平的世界,在這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本來就不復雜。 我在心里推演著,幕布上的文字不知不覺就變換了主角,太宰進入港口mafia的地牢,看到抓捕的mimic俘虜已經全死了,他想要拷問出情報的計劃大大受挫。 而那個導致無一活口的元兇是—— 已經投入到情節當中的中島敦驚呼一聲:“是芥川!” “太不淡定了,敦君。”安吾提醒他。 中島敦連忙小聲向四周道歉,并且他也說不清為什么自己反應這樣大。 其實同樣表現出震撼的還有太宰,只是太宰僅僅張開了嘴巴,卻沒有驚呼出聲而已。 過了一會兒太宰才道:“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啊,原來放到那種環境里,芥川君還可以表現得這么不懂事嗎?” 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贊同,在我看來「故事」里的芥川不能說是不懂事,只能說是直愣愣的兇殘過頭了。 一名俘虜提前蘇醒,奪槍殺掉同伴們進行滅口,這時就只有唯一的活口了,一般人都要猶豫一下再做決斷,芥川卻立即裁決了對方。 然后,明顯是上級的太宰出現,清楚表達了不滿之情,芥川竟然直接頂嘴,還反問:“有何不妥?” 簡直就像在故意挑釁一樣。 我聯想到國木田前輩曾經深惡痛絕地與我科普的「保健室的貴公子」,感覺到了各種微妙。 我記得芥川常駐保健室的理由是因為肺病,直覺上他應該是個柔弱少年才對,放到「故事」里居然是這種形象嗎? 太宰裝模作樣地用手捂住眼睛:“唉,真是慘不忍睹啊。心疼那個太宰,以及幸好不是我,我現在心中只有感恩。” 坂田趁機教導自己的學生:“你們都看到了吧?這是標準的反面教材啊,命不夠硬就千萬別學這種鐵頭娃,以后走上社會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到時候可不要怪老師我沒有事先提醒。” 昏昏欲睡的伊之助驚醒抬頭:“果子?什么果子?” 炭治郎很禮貌地舉手提問:“請問坂田老師,為什么是「鐵頭娃」?不瞞您說,我和mama的頭都非常堅硬,原來這是命硬的表現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