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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威脅、禁錮她,在傷害她和愛她之間找到一個變態(tài)的平衡。 可是,他怎么滿腦子都只想對她說些好聽的話,哄她,愛她,處處都順著她,看她神采奕奕,看她生機勃勃。 他想要說,辛越,你不要怕,這三個季節(jié),當作一場夢,醒過來,我永遠都陪你啊。 可是方才那一躍,好似抽干了她全部的生氣,她渙散得像一枚深秋枯敗的落葉,在秋雨霖霖下,冰冷荒蕪。 為什么啊? 為什么分明得到了你,卻還是這樣痛。 往常他自痛自己的,他適應了很久,已能忍住,但此刻的痛,是她心里的痛,翻波騰浪,倒灌入他心口。 陸于淵把她緊緊抱在懷里,仿佛不這樣,就沒有真切感。 小腹刺痛,辛越抬起頭:“你要什么呢?” 她攀上陸于淵的脖頸,感覺到他微微一僵,她攀得更緊,將自己送上去,痛得聲音顫抖:“你要我嗎?” 她的唇瓣貼在他耳廓:“那你,能讓他回來嗎?” 陸于淵卻忽然抽身,一手掐在辛越腕間,看著她密布冷汗的額頭,蒼白的面頰,目中驚愕不可置信:“你……” 辛越搖頭:“你不能,我也不能。我的孩子,不會管你叫爹的。” 陸于淵往她嘴里塞了一顆藥,才開口:“吞下去,保住你自己,才能保住……你腹中的孩子。” “保住孩子能如何……人死了,什么都沒了不是嗎?你記不記得,天葵山上的那個佛子。” “北冥。” 辛越喃喃點頭:“好像是叫這么個名字,他說,這個世間,四季輪回,自然運轉,無休無止,萬物皆為芻狗,感情不過是人硬要附加上去的東西,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這句話很有道理啊,但我后來想明白。愛,沒有意義,人,有意義,顧衍,才有意義。” “顧衍死了。” 辛越猛地一顫,望入陸于淵的眼睛,眼淚滾下來,啪嗒打在百迭裙上。 洇出一朵又一朵銀灰色碎花。 “我不信。” 陸于淵聲音晦澀,指向懸崖:“中毒、墜崖,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 辛越眼里婆娑一片:“他為什么會中毒?是你……是你……再沒有人使毒使得比你好了。” 陸于淵闔眼,再睜開,壓下痛意:“我不后悔。他來過靜湖,向我問九紗毒解法,我讓他服下一顆毒為代價,他服了。我借辛揚設局,未曾想過以流霜花困他,只是在辛揚和溫靈均身上下了毒引,引他毒發(fā)的一剎,我才有把握將他一擊下崖。” 她不能垮,可是她撐不住,陸于淵吐出的每個字像在她的心口刮rou,每說一下,就扯得她的胸口生疼,她口中逸出細碎的哽咽聲。 陸于淵扣著她的下頜:“所以,他死了。” 辛越抹干淚,哽咽地說:“我不信,我不信。同他成親時,我沒想過這輩子會與他分開。我是說,哪怕要分開,也得是生離死別,可我們的第一次生離死別來得太快,快得我沒有防備,就像我們的重逢,猝不及防,突然得我同樣毫無準備。 “可是,我以為,如今再也沒有什么能把我們分開,我們……我們明明……這樣用力地珍惜對方。” “辛越……”陸于淵面上染上悲色,“從前,沒有他,你不是也做得很好嗎?你可以慢慢忘記他的不是嗎?再試一試,再試一次啊……” “他扎了根,陸于淵!”辛越聲線激昂,“破土而出的,是我一截一截剪斷,可他往下伸根啊……” 她這一喊,陸于淵面色潰敗:“那時候你躺在硝煙塵石里,望了我一眼,再無聲息,我不覺得你死了。可方才你那一躍,雖未墜下,我卻覺得,好似你身體里某一部分,已經死了。” 辛越的淚水潺潺而下。 陸于淵貼上她額心:“這些日子,我做了很多錯事,我原本想,做錯事也沒有什么,只要有你就行了。但是,辛越,你從那一片,” 他指一指身后,“你從那片芭蕉葉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腫的,我只想給你敷一敷,什么局,什么計,都不要了。” “你告訴我,我是輸給你,沒有輸給顧衍,對不對?你只不過是選了他……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哪怕那么一刻,是喜歡我的?” 辛越幾乎泣不成聲,一口氣在胸腔口來回磨動,潮濕著悶疼。 陸于淵看著她,靜默半晌,忽然笑了一聲,極輕,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到湖邊:“我把人放了,你隨我回去,你現在的身子沒人看著可不行。” 下屬面面相覷,目光往來間都是困惑和不敢相信。 “都到這地步了,放人?放了人你還想走出齊國?陸于淵你腦子壞了罷,外面大軍壓陣,先宰一個,震住對面才是!” 喻霜一腳踩著辛揚的胸口,一手正往他嘴里塞破布,聞言在辛揚臉上拍了幾下,像聽笑話似的質問陸于淵。 話音方落,狂風驟起,靜湖不靜,蕩起一潮一潮白浪。 梅雍等人駛來的三條小舟在白浪中輕輕晃動。 一道利刃破空聲自遠處傳來。 劃破夜穹,帶著星墜之力,勢不可擋。 快到沒人反應過來是從何處而來。 砰一聲,陸于淵身前站著的一個大漢已轟然倒地,暗色的血泊無聲漫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