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當她分開那一屋頂的蔥蘢向赫蒂走來的時候,便宛如摩西分紅海一般,周圍的所有植物都要揮動著長長的枝葉和莖稈為她讓路。 赫蒂在看到那些生長反常的植物的時候,心底對此人身份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已經隱隱有了某個猜測。 而在看到那一頭近乎是標志性的微卷紅色長發和異于常人的、鮮亮的綠色雙唇之后就知道,自己剛剛的那個猜想是正確的: 這就是不久前又一次從阿卡姆越獄了的毒藤女,帕米拉?艾斯利本人。 她在漫畫和電影里其實已經見過很多次不同的毒藤女形象了,然而甭管平面載體上的東西再怎么生動形象,也不如直面站在面前的本尊來得有沖擊力。 尤其當她面對的是一位不管用怎樣的語言表述,都逃不過「美艷」這個詞的女性的時候,這種異于常人的、滿溢著邪惡的美便更加讓人飽受震撼了。 雖然按理來說毒藤女應該是阿卡姆里比較正常的那波人之一,和小丑殺人鱷之流相比,手段不會過于激進和殘忍,更不會以殺戮為樂。 但是赫蒂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畢竟美漫平行世界滿天飛,就連超級英雄們都有黑化的可能,天知道她來到的會不會也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平行世界! 挖坑不填系統本統倒是很樂觀:“不要這么緊張小赫蒂。你想想,按照毒藤女的設定里「她把所有的植物都當成自己的孩子」的特性,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把那對割了她孩子的【嗶——】的小情侶吊在半空中勒死示眾就能說明她現在的精神很穩定了。” 赫蒂:“太有道理了?!?/br> 正在此時,帕米拉終于開口了。她看著赫蒂手提包中的課本,問道:“自然科學?” 赫蒂一怔,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提包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被一根悄悄探進去的藤蔓拉開了一邊的系扣,露出了里面厚厚的課本筆記; 而她的手提包上還別著哥譚大學的?;?,根本無需多言,她的身份就已經昭然了。 在場所有人中——雖然也只有兩個半人,系統號稱自己是秉持人道主義工作的系統,所以勉強也算是半個人—— 只有毒藤女才能憑借著她控制植物的能力做到這點。然而即便如此,赫蒂也完全搞不懂帕米拉究竟想干什么。 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個阿卡姆瘋人院的人想干什么,十有八九正常人也想不出來。 秉著多說多錯的原則,赫蒂便點點頭回答道:“嗯,是的?!?/br> “真巧……”帕米拉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才把對話繼續了下去:“我以前也是哥譚大學自然科學系的學生?!?/br> 赫蒂:“那是挺巧的。” 帕米拉:“是的呢?!?/br>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沒人能主動把對話給繼續下去。 這真是典型的工科女之間的對話,在完全不認識的前提下互報家門,報完就雙目相對持續發呆,完美演繹了「沒話能說還要強行找話說會是怎樣的下場」這個問題的最糟糕結果。 綜上所述,赫蒂決定采取一種最安全也最保險的方法和帕米拉溝通。 這個套路完美結合了哥譚本土充滿著神經病的氣氛和哥譚人的八風不動的沉穩大氣,萬無一失,絕對保險,之前曾經成功地套路過同樣身為神志不清醒的反英雄大軍中的某位—— “吃了嗎您?” 帕米拉? 毒藤女覺得自己自從被強行改造過之后,就已經很是神志不清了,只有極少數時間才能模糊想起來自己之前的身份: 她不是什么「世間所有植物的母親」,而是出身自西雅圖的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在哥譚大學就讀的時候還是一名優秀的自然科學院系專攻植物學的學生來著。 然而她所有的正常的生活全都在那一劑致命的植物毒素的侵襲下畫上了突兀的休止符。 直到今晚她突然恢復了些許神志,結果就當場被這位嚴格意義上來說還是她的小學妹的姑娘甩過來的問題給搞得開始懷疑人生了: 究竟神經錯亂的是誰! “呃。沒有。” 十分鐘后,兩人在附近唯一一家深夜還在開著的炸雞店包場了。 挖坑不填系統:……這個劇情我見過的! 店老板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短短數天之內他的店鋪已經分別被紅頭罩和毒藤女這兩位來自阿卡姆的大人物光臨過了,換作別人的話可能早就因為能在鬼門關上走過一遭而大徹大悟,把店給關了回鄉下養老混吃等死去; 然而這位店老板不僅沒有關店的打算。甚至還在那里八風不動、眼都不抬地認真地處理著手頭的炸雞,敬業程度值得當選本年度愛崗敬業模范之首。 趁著毒藤女短期內好像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征兆,系統正在和赫蒂瘋狂地用腦電波飛速交流溝通:“小赫蒂你現在抓緊時間檢討一下還來得及。” 赫蒂一頭霧水:“檢討啥?” 系統:“你覺得呢?” 赫蒂經系統一提醒之后,恍然大悟,立即深刻檢討了三秒鐘,然后—— 把自己面前的漢堡里的生菜葉子撿了出來。 系統:“小赫蒂你干嘛呢?” 赫蒂:“我在深刻檢討自己的行為仍有疏漏之處。萬一毒藤女現在還處于「全世界的植物都是我的孩子」的狀態下的話,系統統,你就會明白我這個行為的求生欲望究竟有多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