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壓面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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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彭媛領了耕地的活,和齊案眉早早便扛了鐵鍬下田去。偏生小石榴賴床,都以為她守夜勞累,沒人叫她。兩個孩子醒的也早,吃了早飯遲遲不見雙親,玩耍一會就耐不住想念,嗷嗚嗚哭的此起彼伏。頭回這樣,白絡拿著沒辦法,挨個擦眼淚哄,直到哭聲把人心大的mama吵醒。 小石榴揉著眼睛進廚房,招呼自家兩個崽,一手一個輕摟著摸臉,面上嘲笑她們嬌氣,末了指揮七崽把meimei們帶去外面玩。三下五除二洗漱干凈,當自己家一樣吃了兩碗紅薯粥。招來白絡赤裸裸地嫌棄。 “沒個當媽樣。” 小石榴委屈,她是被那如狼似虎的家伙折騰的好吧,可也只能吃啞巴虧,恨恨地努著嘴:“我也不想的好嘛,絡姐你就別念叨我了。” “你倆昨晚捉賊去了?我看今早彭醫生也是累怏怏的,起夜我還瞧見她大半夜燒茶,是你攛掇的不?” 這要她怎么解釋嘛,總不能直白的說她昨晚根本把那勞什守夜拋腦后了,和自家jiejie滾了大半夜的床單?這也太擅離職守了,她要面子的。 “沒啊,她自個渴…咳咳醒了。”扯謊還是稍微有點心虛的,虛咳兩下。 恰好妹寶想mama了,過來用一個抱抱幫她解了圍。白絡也就沒興趣追問了,讓她收拾收拾待會去后山拉木頭。 “拉啥木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問你啊。”白絡甩給她一個拿你沒辦法的眼神。“你家醫生特地交代的,后山選塊木頭,讓我給做個壓面機。” 她對自己究竟說了啥讓彭媛知會白絡做壓面機完全沒印象,但對壓面機還是有點印象的,那種老式的,木頭兩面削平了,一頭掏個圓柱形的洞,得掏空了,底下再鑲個鐵皮,像個鍘刀。 “你會做?你咋啥都會,搞得我很慚愧啊~” 白絡上前捏了捏她的耳朵,“哪里會,聽彭媛給描述的,大概知道點原理,畫了模式圖。” 不和她廢話了,耳朵都被揉紅了也不躲,端走桌上的空碗拿去洗,小石榴則抱孩子出去把尿。妹寶的小辮子松了,窩尿時自個扯掉了,給她拉上褲子,小丫頭就一個勁的把紅繩往mama手里塞。咿咿呀呀偶爾蹦出個能聽的詞。 “漂漂!” 她管一切裝飾自己的東西叫“漂漂”,因為大人總喜歡忽悠說,穿起來漂亮,戴上去漂亮。久而久之鸚鵡學舌樣,掌握了一些個嬰語。 小石榴接過她的頭繩,放在孩子面前逗她。母女倆笑聲如銀鈴。 規整廚房后,兩個大人在后山抬圓木,幾個孩子一同拽著根麻繩,順著mama走過的路跌跌爬爬拖著一截小一米的樹柴。那樹柴其實無用,純粹用來消磨小孩用不完的精力,防止她們搗亂。好不容易將樹柴拖到院子里,三個孩子吵吵鬧鬧邀功。白絡抓了一兜核桃,打發她們去剝吃,囑咐七崽不要帶meimei跑遠。不管在哪,只要聽得到孩子們嘰嘰喳喳的玩鬧聲,mama們便心安。尤怕靜悄悄的,指不定在哪作妖。聽不著聲了便喚兩下,孩子們應了就繼續干活,一般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斷腿的狗跟著。 飯前,干活的兩人領著孩子們一道回來。打了一盆水,挨個給玩得灰頭土臉的崽搓洗。白絡已經將木頭削好,和彭媛碰過頭,讓她下午接力。 彭媛想盡快做出來,午飯后就開始敲敲打打。先是用鐵錐子將鐵皮敲上均勻的面條洞,然后用鐵卯將其固定在木頭一端的洞口。挑根大小適宜的圓木,表面削平整些,差不多能嵌在洞里就行。再把圓柱釘在杠桿上,杠桿一端用個木制鎖扣和木頭連接,簡易的壓面機便制作完成。 早先泡的大米也差不多了,下午沒活,全體都來磨米漿。小石榴本來還覺得奇怪,看到彭媛開始洗磨,后知后覺: “壓面機有了,大米有了,你又在洗磨,是要做米線么?”她略微有些遲疑,幸福未免太多。 彭媛還想賣賣關子,扶著腰直起身子,朝落下的袖子努努嘴:“沒啊,趕巧吧,過幾天要用,我先洗著罷。” 小石榴情緒低下去,顯然被她的演技騙了,垂下腦袋幫她把袖子擼上去,擼的老高了,露出彭媛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肘,順手在上面掐了一把。 “嘶…乖啊。” “哼!” 好不容易憋住了,聽了一會她在旁邊碎碎念罵自己,彭媛甩手撒了一把水過去,大笑起來。小石榴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被糊弄了,氣鼓鼓上來咬人,給彭媛臉上留了一圈牙印。 做米線工藝復雜,大米磨漿后過濾掉水分,放入蒸鍋煮熟,蒸至五成熟,倒入石舂里趁熱反復捶打,邊捶邊加水。捶打的越久,米團越細膩,捶好的米團再加水用手揉揣,增加韌性。揉好的米團變成粘稠的糊狀,盛適量的米糊倒入柱狀洞里,杠桿對著洞壓過去,米線便從鐵皮面條洞里被擠出來,擠到沸水鍋中,再次加熱使其成型。煮好的撈出來過涼水,擺成一排排在竹席上,放到室外進行風干,或者人工烘干。 小石榴心心念念的米線居然真的做出來了。 這天越來越長,晚間吃飯都沒到點燈的時候。小石榴很開心,親自下廚給大家炸了荷包蛋,調制mama牌米線調料。口感和她吃過的雖然有些差別,但聚集了大家尤其彭媛滿滿的心意。飯間不論大家開她什么玩笑,都嬉笑著接受,一反往日撒潑耍賴的德行。 “來,絡姐兩個煎蛋,有小葡萄一份哦~” 很貼心,白絡的這份少放了辣,切了更多的臘腸和臘rou,特意沒放香菜,加了她最愛的酸筍和炒花生。 “把米線吃成螺螄粉,這是什么特殊愛好么?” 彭媛上嘴調侃,謔小石榴捧過頭了,拿筷子在自己的空碗上叮叮當當敲。 “誰羨慕了我不說。”白絡不是能忍的主,玩笑話都麻利地懟回去,尖嘴的小麻雀。 齊案眉老好人,默默幫忙,給大家拿碗盛米線。搶走彭媛的,及時制止了她的奏樂。 一頓米線讓人回味無窮。豆豉的酸筍的,麻辣的蒜香的,吃不了辣的小崽子們一邊吃眼淚鼻涕一邊流,還舍不得放手。這一方富饒養活了她們身體,也養刁了她們的胃。 夜晚最終沉寂,彭媛二人帶著孩子們回了家,警戒暫時解除。 然而警戒解除的第二天便發生了怪事。 晨起喂雞的齊案眉發現雞窩柵欄門沒關,里頭的雞都四散在野外。好在田地離得遠,菜沒被糟蹋。她端著喂雞的盆,聲聲“啊嘍嘍”將它們喚了回來。沒來得及核對數目,慌忙關上竹門。平日也不是沒有雞飛出來,半散養狀態,怎么飛出去的就怎么飛回去。昨晚是她關的門,鎖扣明明扣起來了,今早卻莫名被打開。 “數了沒?”白絡有些擔心。 “不好數,也不是全回來了。” 根本沒法根據數目確定雞是否有缺失。 這才安穩了幾天,心又跟著偷雞這事懸了起來。白絡領來黑崽,讓它繞著雞圈聞一圈。圈外有一處散落不少雞毛,特意帶狗多聞了幾下。黑崽聰明,耳朵豎起,邊走邊嗅。嗅到一處破爛人家,腳步停在破爛的門櫞,朝里面吼。 怕是那怪人找來了,正棲在這處,還趁黑偷了雞。彭媛也聞聲趕來,拿著長柄斧頭,氣勢洶洶。 “里面的出來!!” 喊了三次,里面一開始沒有動靜,三人帶著狗準備沖進去,那扇朽木門忽然從里面被拉開,一雙獸目似的眼深深望著外面。 “是那人。”彭媛確信無比,她忘不了那雙眼睛。 那人依舊一身邋遢,露出的半身全是爛布條,不言也不語,嘴角一處顏色較深,像是血。 幾人見他雖然面目猙獰一身戒備,但沒有絲毫攻擊性,因為有過先前溝通無效的經驗,彭媛讓她們別跟他廢話,準備抄家伙把人趕走,最好趕出這個村子,離得遠遠的。 三人拿著棍子和獵刀,嘴里發出平時趕鴨子的嗚鳴聲,不出所料將那人嚇得退了回去。她們推門而入,發現里頭到處是土灰,一張破床上草堆壘得高高的,中間陷成窩。兩只雞歪著脖子躺在床尾,肚子上的毛被拔光,腸子從床上掛到地上,血腥味很濃。 那人見形式不妙,轉頭逃跑時栽到草堆上,臉磕在床沿。蜷在床邊好一會才爬起來,起身時一邊倒退一邊勾眼看著她們,唇上血rou模糊。 “別殺我…” 雖然口齒不甚清晰還帶著奇怪的口音,白絡幾人還是從他的肢體和恐懼里悟出意思,再沒動手趕他。 他后面斷斷續續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雖然聽著像個化名,叫十三。是從離這很遠的一座監獄逃出來的,問他犯了啥事會在這種時候被關進牢里,他一直說自己被冤枉,嘰里呱啦一堆聽不懂的東西。幾人的耐性很快被磨沒,怕嚇著孩子,恐嚇他早點離開。畢竟周圍存在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誰也不知道他會對正常人的人生安全造成什么威脅。 “別再讓我逮到你偷雞,下次就沒這么好運了。” 白絡就納悶了,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看樣子也沒病,為什么會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茹毛飲血的,實在嚇人。 “就這么放他走了?”事后小石榴戰戰兢兢的發問,覺得這樣還是不安全。 “他沒走遠。” 家里狗不知道從哪咬了許多布條來,甩在狗窩上掛著。白絡指過來時它倆昂著頭,像在顯擺戰利品。 “它們去給小黑報仇來著,我猜那人也離得不遠。” 齊案眉說:“不能把人逼急了。” 她是一貫的老好人心態,大家也懂她的意思。狗急跳墻可不是件好事,何況人。只把孩子看得更緊了,出行結伴,走幾步路都不能單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