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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重生) 第81節

    這讓人怎么回答好呢,謝枝山不好說自己害疼,便盡量勻著聲氣:“你覺著呢?”

    司瀅朝他下三路看了看,猶豫道:“怎么辦,要叫大夫么?”

    “叫什么大夫?”謝枝山被氣笑了,把她扯到身上:“你得補償我!”

    “啊……補償,我一定補償。”司瀅老實點頭:“怎么來?”

    態度還像個樣子,謝枝山哼道:“我現在四肢無力,恐怕很難料理自己。”末了,又別別扭扭暗示道:“你聞見沒有,我身上酒氣好重。”

    要求提得很清楚,就是要服侍他沐浴罷了。司瀅很上道,丫鬟似地扶起他,送往浴房。

    說好的四肢無力,但到脫衣裳的時候,謝枝山又害起羞來:“你背過去,我自己來。”

    “不用我幫忙么?”司瀅躍躍欲試,就差沒搓手了。

    “不合適吧?”謝枝山不屈地抬高下巴:“別打量成親了,你就想為所欲為。”

    司瀅哦了一聲,有些失望地擰過背,靠聽聲音來想象他的動作。

    可除衣裳的沒怎么聽見,倒很快聽得幾聲水動,她奇怪地轉回去。

    衣褲蛇蛻似地躺在地上,而謝枝山,已經坐進了浴桶里。

    他身量高,敞的就不止肩和頸子,水氣熏蒸之下,膚面很快聚起細小的珠顆,人跟搽過油似的,在發光。

    恍惚間,司瀅以為自己到了華清池。

    她呆呆地走過去:“接下來,該怎么辦?”

    謝枝山不滿地睇過去。怎么辦?前世她上來就脫他衣裳,那會兒跟懂爺似的,主動得讓人流鼻血,到正經洞房了,居然一臉蒙。

    沒得奈何,畢竟費心思把她騙進來,不是為了大眼瞪小眼的,于是只能伸手招她:“我都這樣了,你還不進來?”

    司瀅嚇得后退一步:“要,要在這里么?”

    謝枝山巧笑地看她:“這里……不好么?”

    他似笑似嗔,她無法拒絕,暈乎乎地就走了進去,還是衣衫齊整。是因為他說,有法子替她解掉。

    不知怎么就坐了下來,對上明顯的喉結和頸窩,抬眼是他無害的笑。

    沾了水,果然愈加飽滿得撐人的眼,謝枝山脈脈喚一聲:“抱住我。”

    她受他指引,捧住他的頭,眼睛卻在看他的累絲金冠:“插兩根翎子,你就是猴王了。”

    大抵指的是鹖冠,謝枝山想了想:“不是驢了?”

    “不是驢,是猴兒。”

    “……知了,反正不是個人。”

    男人在這種時候總是好性兒透了,管他是驢是猴,不過走獸罷了,反正滿腦子見不得人的勾當,今夜沒想當君子。

    那張水當當的臉就在跟前,謝枝山底下直打滑。他過去捺了捺司瀅的鼻尖,把人送到壁沿,順便讓她幫忙拆下發冠。

    拆發冠就得抬手,兩手一抬,等冠子拆完,直接落到背上。

    燙人的唇息蜿蜒著,吹開了衣領子。總體還算順利,紙上得來終覺淺,謝枝山無聲笑起來,唇角輕俏地仰著,然而才押過去沒多久,突然嘶一聲,垂下的發勾到她扣子上了。

    “……”出師不利,多好的噙銜姿勢,毀在這倒霉催的扣子上。

    想來萬事還是得一步一步,貪心一下吃成胖子,欲速則不達。

    好容易把頭發解下來,尷尬收了梢,謝枝山扯一條闊大的布巾子,把司瀅抱回眠床上。

    她綿呼呼的,懵態惹人。

    鑒于方才的失敗,謝枝山另辟蹊徑,巴掌墊在她腦袋下:“要不要聊些什么?”

    聊些什么?司瀅兩手叉在身前,體貼地問:“你是不是困了?”

    “不困,我尚且精神著。”謝枝山也不拔她的手,耐聲耐氣地看著她笑。

    他不再動,浴房里的荒唐也就不往人腦子里跑,司瀅順了口氣:“淑妃娘娘為什么要給貴妃……龐貴人求情?”

    謝枝山嘴里憋了一堆葷話,哪知她關心的,竟然是宮里那些破事。

    他撐著手,溫柔地親了她一下:“陛下遲遲不發落,就是還戀著龐氏,淑妃看得出來,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讓陛下念她的好。”

    司瀅點點頭:“那淑妃娘娘……”

    “別想其它人了,就不能想想我和你?”謝枝山撼她兩下。

    司瀅嘗試著放開手臂:“我和你……不就這樣了么?”

    這話想是觸怒謝枝山,他專心添柴,又拿腔拿調地隔岸觀火,人在光塵里橫著眼波:“那就這樣了?”

    又娓娓地問:“好歹也拜過天地了,你連句夫君都不叫,是對我多缺期待?”說完又沒章法地啃她:“洞玄子你讀過了,想來避火圖也看了,真覺得就這樣?”

    被一個勢子往上推了推,司瀅避過臉,撿起扇子搭住自己:“你別磨蹭了,明日還要早起……”說罷下了決心,狠聲激他:“我看你是累得不行,不如歇了吧,改日再說!”

    再耽擱下去,確實沒幾個時辰就要起了,謝枝山不再猶豫,伸手揭下扇子。

    沙羅扇面繃得緊緊的,像一面鼓皮,磕在柱邊嗡嗡作響。

    彼此間的情思是不摻假的,最羞那時候,司瀅直往他頸間藏,可隨著步驟往后,她很快僵住臉,后悔了剛才的莽撞。

    絞臉算什么?這才叫上刑。

    東邊日出西邊雨,后來感覺謝枝山頭頂長出了紅色的冠子,成了梆梆啄樹,要在里面筑窩的啄木鳥兒。他不停振翅,在她腦海中鑿出一片云,蓄滿了水,潮氣綿綿。

    應當不是太長時辰,等他終于飛回巢里歇宿,辟剝之聲才放過了樹樁子。

    是有始有終的,但還是跟預想中的很有差別,謝枝山有些傻眼,腦子里開始盤算要一雪前恥,可新娘子轉身來抱他,羞答答夸了聲:“夫君……真的很了得。”

    謝枝山正懊喪,冷不丁聽見這樣的話,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沒有男人不喜歡被夸,他捵了捵被子:“你怎么……什么話都說?”

    “我說錯了么?”司瀅腦袋微微一傾。

    讓人怎么好呢?謝枝山偎過去,與她眼睫貼著眼睫,謙虛地提醒道:“有些事……你知道就好了,不必要說出來。”

    小小地溫存一番,他憐惜地拔了她拔的頭發,再抱著去湢室清理,回來見她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輕輕拍她的背:“睡罷。”

    眠床遮光,帳中人影平靜。

    謝枝山把人攬得緊緊的,卻不知許久之后,懷中人睜開眼,委委屈屈擠出一滴淚。

    美人看得吃不得,當中的苦楚,司瀅有口難言。

    到次日起來,收拾好后準備去敬茶。

    謝枝山眉宇軒昂,時捏捏她的手:“昨夜,累著娘子了。”

    司瀅笑得羞赧,在被他牽著往主院走時,心里默默地想:昨夜不累,但是苦,只愿別再來了。

    作者有話說:

    瀅:演員的自我修養

    《謙虛的謝某人》

    突然覺得搬磚前幾個小時碼字更高效,今天開始,改上午更新好了。

    第六十四章 男人可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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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正院, 謝老夫人和沈夫人已等在廳堂里頭。

    而待小夫妻踏了進去,袁夫人才匆匆趕過來。

    袁大人順利留京,在戶部領了個缺,前不久搬出謝府, 如今已在燕京有了自己的府邸。

    一大家人說笑幾句, 沈夫人問:“小玉兒沒來?”

    提起女兒, 袁夫人尷尬得緊:“那孩子昨夜受了涼,早上起來就冒鼻水,人蔫蔫的。本來都上馬車了, 結果她犯頭暈,又給送回去了。”

    是真受了涼還是傷到心, 眾人心中有數,都了然地笑笑。

    少女懷春,從沒哪個把她那份心思當回事。但愛慕或是愛慕過的表兄成親了, 小姑娘為這種事跟自己鬧別扭, 也頂正常不過。

    到該敬茶了,眾人將目光遞于司瀅身上。

    司瀅先是捧一盞給謝老夫人:“婆母請用茶。”

    老太太接茶吃了, 又遞一盤子改口禮過去:“收著吧。”

    真是滿當當一盤子,最扎眼的,莫過于那幾枚赤金的紅棗花生和桂圓蓮子,個個都有巴掌大,特別豪橫,也特別直接。

    香囊上繡的也是麒麟送子,另外幾樣,無一不與后代相關。

    老太太呢, 先時還遮掩一下, 說什么萬事勤力些, 家里也該再熱鬧熱鬧,后來覺得拐彎太累,直接亮了嗓門:“不拘男女了,先來一個給我抱著,我有孫萬事足,別的隨你們折騰!”

    司瀅被唱出個大紅臉,反觀謝枝山,人前披著最正經的皮,恭恭敬敬聽著長輩的訓話。

    這樣姿態,哪還見昨夜那兇饞的下流相。

    想起昨夜,司瀅就好一陣心梗。

    她把他當桃兒啃,哪知她才是那個桃,被簽子戳了個對穿,到后半程魂都要沒了。

    要不是不想掃他的興,她真的差點把他蹬下去。不過幸好,幸好她熬過來了。

    但想想男人可真傻,自己是那根簽,就完全不知道桃的痛苦。

    那些房中術艷本都是他們寫的,想是被女人騙多了,就分不清真實還是敷衍,把假象全當真的,還欣欣自得。

    什么乞性乞命、樂哉大興哉,全是他們臆想出來的。其實動動腦子都知道,樹被斫裂了尚且看得膽寒,人的rou里進了異物,不抓刀就不錯了,哪來什么快活?

    謂嘆完,正逢老太太在上首囑咐:“宮里還是要去一趟的,見不見另說,禮數上咱們少不得。”

    謝枝山點頭稱是:“母親放心,本來也是要進宮謝圣恩的,兒子已經著人備好馬車,這就準備去了。”

    老太太挑目往外看了看,澀然笑道:“我知道,太后還是念我的。這回幫著搓和你們的婚事,是想還報我上回替她擋的那一刀,可我救她,又哪里是為了求她什么。”

    才五更,天光擦亮,曙色薄明。

    提起太后,廳中靜了一會兒,沈夫人活絡場面,問謝枝山幾時進宮,又道:“這會兒還早,不如用過早飯再去?”

    謝枝山看了看天時:“這時候出發,等進到宮里,太后應當差不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