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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重生) 第51節

    聲音冷得像冰棱子,那一轉身,簡直轉出決絕的姿態。

    司瀅心下一陷,不及多想,幾步便跑到他跟前,伸手扒住他的肩。

    沖力太強,謝枝山險些被撲到地上,才沉著下盤穩了穩,卻見她拿出殺人的氣勢,照他嘴唇親了一下。

    啵的一聲,極其響亮。

    作者有話說:

    為這一吻,我快熬干了。今天撒潑打滾求評論,月底了打劫營養液,希望我明天也能這么肥 _(:3」∠)_

    第四十一章 便宜被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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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枝山嚇壞了, 你你你半天,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司瀅也被自己嚇到,簡直臊得想鉆地心。

    她往后退,卻被謝枝山一臂端住:“男女有別, 動手動腳做什么?膽子越發大了, 我是可以供你這樣對待的?”

    這話有些熟悉, 好似上回醉酒也聽到過,司瀅心虛:“我不是有意的……”

    謝枝山不管:“堂堂男兒,豈能與妻房以外的女子有接觸?”他似乎很著惱:“你是過癮了, 我如何與未來娘子解釋?”

    分明是他先來招惹她的,司瀅心氣得梆硬:“直說就是了, 叫她來找我對質!”

    她負氣地瞪著謝枝山,謝枝山回視著她,片刻, 眼中躍起致密閃動的光:“你這是什么意思, 打算用強,硬要我從了你?”

    “那也不是, 你可以再好好想想的,不答應也沒什么!”司瀅一顆心跳得壓不住,紅著臉去剝他的手:“放開我,熱。”

    她熱,謝枝山更熱。毫不夸張地說,連腳底板都在冒熱氣。

    一場意外的談話,誰都沒有心理準備,亂糟糟進行后, 居然得來這樣意想不到的對待。

    他曾怨過她不解風情, 猜她是哪樣萬年的泥木胎, 哪知她一旦開竅,就是這樣的熱情,簡直令人狂喜。

    “我今天喝的茶,是不是你準備的?”謝枝山問。

    “什么茶?我不知道。”司瀅生硬地敷衍。

    “親都親了,不知道我喝的什么茶?”謝枝山睥著她:“想再來一回就直說,不必要這樣拐彎抹角。”

    說起來,方才她鬧出那么大動靜,簡直響亮得嚇人。

    于是又不滿地問:“你親人還是衙門蓋戳?有這么親法嗎?”

    矯情的毛病一犯起來就沒完沒了,司瀅抵開他:“那你當我什么都沒干過,咱們都回去冷靜冷靜,改日再說。”

    謝枝山幽幽地看她:“你別打量我傻,一親想抵千怨。我且問你,那天為什么拒絕我?”

    這么快就開始秋后算帳,司瀅眼睛微微一閃:“自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謝枝山不休地叮問,人專注起來,眼若點漆。

    司瀅好色,腆著臉看了會兒,忽地狡黠發笑:“或許是今夜的表兄,比那一夜看著可口些?”

    “我哪一夜都可口。”謝枝山并不買帳,撼了她一下:“別跟我插科打諢,說正經的。”

    一個嘴里在扯胡話的人,還讓別人說正經的,司瀅沒忍住,抓了他兩把。

    他勒住她的腰不放,她立不住,只得將手搭在他肩上,再踮著腳去就他。久了小腿肚打顫,腳尖也發酸。

    謝枝山發現她的難處,干脆把人往上提一提,讓踩著他的腳:“說罷,我聽著。”

    這是擺出了大老爺會審的架勢,大晚上的,司瀅也不想跟他耗下去,只好遲疑著,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聽罷,謝枝山靜默下來。

    丁淳的事,到底還是給她留下了不好的余影,讓她覺得門第之見難以跨越……這是他的錯。

    彼此無言地挺了半晌,謝枝山幽幽道:“你既然知道我沒有兄弟姊妹,那怎么不替我想想,這樣的我如果還娶不著自己喜歡的人,該有多可憐?”

    “……你這是詭辯。”

    “不,我是真話。”謝枝山抓住她的手,彎腰把頭擱在她肩上:“這輩子再娶不著你,我死都不會瞑目的。”

    脫口就來的情話讓司瀅老不自在,而且他人高馬大,非要抵著她的肩,讓人難為情得很。

    她偏了偏頭:“你上輩子娶著了?”

    停頓了會兒,謝枝山齆聲齆氣說:“你別揭我傷口,會痛。”

    司瀅不想聽他鬼扯,但覺得他這把聲音聽起來心酸得很,便問道:“嗓子怎么還沒好?”又往下看:“腳還疼么?”

    泥木胎懂得心疼人了,謝枝山老懷甚慰:“你終于肯認栽了?”

    盡說這些讓人不知道怎么接的話,司瀅別扭地動了動,肩頭一拱,意外把謝枝山的臉往里推了推。高挺的鼻梁擦過她的頸側,灑下一片濕燙呼吸。

    司瀅縮了縮脖子,謝枝山也不大好意思,但又舍不得就這么放開她。

    恰好旁邊有個石墩子,這時候也顧不得什么儀觀了,于是袍也不撩便坐上去,把司瀅攬在懷里。

    才剛說開就這么膩歪,司瀅的臉已經紅得不能看了,再看謝枝山也是半斤八兩,原本雪玉般的臉,這會兒腮面一線紅暈,像剛抽芽的上品海棠,招人得很。

    司瀅摁下心頭亂竄的邪火,細聲細氣地:“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改變心意?”

    謝枝山奇怪地看她:“有什么好問的?你早晚會改變心意,不是今夜,就是明晚。”總還是他有情她有意,才會攪和到一起。

    司瀅梗滯了下,這人的理直氣壯簡直要沖破她的柔腸,那些撓心窩子的話更被堵了個嚴實。

    但一看這張臉,這份根骨,這幅容色,還是靦腆地咬了咬唇rou。

    她為人膚淺,鐘愛好看的皮囊,喜歡俊美的郎君。如果這幅皮囊下有一顆真心,以她為先非她不可的那種,那她也愿意拋開別的顧慮,同他一條心。

    已是后半夜,沒那么多人腥味,也沒那么多張鼻子搶著吸氣,四下里的氣味是由泥土和草木主宰的,那份清甘令人留戀。

    司瀅吸足了氣,朝謝枝山偎近些,囁嚅道:“你不怕我拖累,我也不怕攀你這根高枝了。”

    “那你倒是來攀?”謝枝山往后一倒,手段很是主動。

    司瀅嘆為觀止,覺得這位真真是破相了。

    想想對他最初的印象,清圣模樣,再想想他那些造作的,被她誤會的過往,如同扯破了天人的殼子。

    以前想讓人肅拜,眼下呢,簡直是從不容逼視到不忍正視。

    “你一直……這樣么?”司瀅艱難地問。

    “哪樣?”

    司瀅嗡噥著:“你之前與徐姑娘……”

    甫一聽見個徐字,謝枝山就坐了起來,剎那便收起玩笑的心思:“你不會以為,我跟徐貞雙真有過什么?”

    他皺著眉,司瀅能感覺到當中的情緒,便斟酌道:“想是想過,但覺得……不大可能。”

    這樣的虧心話,謝枝山顯然不信:“你既然想過我跟徐貞雙的事,就不擔心我是個負心漢?”

    他扯著嘴角,簡直像個笑面虎,司瀅搖頭:“不擔心。”

    “為什么?”

    司瀅沒說話。

    “因為沒成婚你可以拒,就算成婚有了孩子,你還能帶著孩子跑。”男人的臉說變就變,謝枝山氣咻咻地揣度她:“卓文君還會去個信決絕呢,你肯定招呼都不打,撇下我就走了。”

    這樣急赤白臉,反應未免過度了些。司瀅盯著那雙清湛的眼,未幾張開臂,軟聲喊他:“表兄……”

    “還叫表兄?”謝枝山覺得自己沒臉透了,一面念著“我如今在你眼里是越發不頂用了”,一面投入她懷里,下巴又去找她的肩:“換個叫法。”

    司瀅便絮絮地叫:“謝大人。”

    說起來,也是怪好笑的。

    三元之才,清貴文臣,對外也是個端方模樣。外頭有人說他眼高于頂,有人說他清和平允,可哪個又知道他私底下是這幅作派?

    謝枝山呢,顯見是對司瀅的尊稱很不滿意,然而他真正想聽的那個稱呼,當下還不太適宜,于是念咒似的:“反正不能再喊表兄。”

    司瀅低頭看這個矯情胚子,他勾她的裙角,她紅起臉,一把搶了回來。

    謝枝山也不糾纏,伸出一根手指戳她,忸怩著問:“接下來,該做什么呢?”

    司瀅被他看得心頭哆嗦:“接下來你該回去了,明日還要上值。”

    謝枝山充耳不聞,反而怩聲問:“你……想摸我的手么?”

    “不想,你快走,一會兒巡更的要過來了。”

    “來怎么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把你強吻我的事說出去。”

    “……但興許,我會把你摸黑來賣臉的事說出去。”

    謝枝山打鼻腔里哼了一聲,也知道時辰確實不早,再纏著她,明天兩個人都起不來床。

    可嘴上還是不愿意閑著,便在放開司瀅的同時,出聲質問道:“怎么辦?便宜被你占完了,你得給個說法,否則我不走。”

    神神叨叨,說這樣的話也不虧心,司瀅真是納了個大悶。然而去看他,卻見這人一幅“我還是被你得到了”的神情,饜足得眼波欲滴。

    謝枝山一夜回春,起來的時候,感覺自己都要站不穩了。

    “怎么不說話?”他問。

    司瀅遲登地看他一眼:“我大哥……有下落了么?”

    談起正事,謝枝山的面色慢慢凝重起來:“有眉目了,不過,還待確認。”

    “他真的還在?”司瀅一喜,目光都驟然亮了。

    “在是肯定在的,我早便與你說了,不必提這份心。”謝枝山壓了壓眉,沉吟道:“不過你還是做些心理準備,他恐怕……不見得樣樣都好。”

    出乎意料的,司瀅雖然一霎白了臉,但很快又苦笑道:“只要他人還在,我便足意了。”

    見她傷嗟,謝枝山心里很不是滋味,復又想到,他剛被她輕薄,她卻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滿腔只裝著她那大哥。

    真醋也好,轉移心神也罷,謝枝山近前一步:“你不會是打算找到你大哥,才肯對我負責?”

    酸味撲面而來,司瀅這回是真笑了:“你能不能正經點?”

    接她一嗔,謝枝山渾身骨頭都酥了,佯扮正經:“我的長命縷呢?”

    這么久了,頭回聽他提到這個。司瀅掏出來:“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