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重生) 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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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的是他曾于獄中轉贈給她的,那塊能引來錦衣衛的玉佩。 只是護命符一樣的東西,沒被逼到最絕境的時候,哪里會舍得用? 司瀅沒好意思掏心窩子,便討好地笑了笑:“表兄不是說了么,你總是會來找我的?!?/br> 她頰側微陷,淺淺的笑渦像兩只酒盞,謝枝山心里一軟,徹底敗下陣來。 有如拔云見日,一線天透到心上。 如果這些日子來的反常不夠,夢見自己孩兒喊別人叫爹之后的苦悶也不夠,那么經過今日這場意外他還不開竅,連他自己都會覺得科考場上的名次很有水分,翰林院更是進得相當不光彩。 不該遲鈍至此,應當還是羞于面對的……這個頭一回見面就解他褲腰帶的人,到底也收服了他。 謝枝山兀自混戰,又聽得一聲問:“表兄傷口還疼么?” 他定了定神,迎上她關切的視線。 同樣是劫后余生的場景,上回嚇得腿都軟了,這回還有心思關注他的傷。 傷么,不提還是沒感覺的,但既然提了……謝枝山眉尖微蹙:“剛才又磕到過,都不敢碰了。” “那怎么辦?”司瀅緊張起來。 謝枝山虛咳一聲:“你幫我瞧瞧,是不是又嚴重了?” 司瀅一個禍手,這會兒又承了人的情,正是萬般被動的時候,聽這么一句當然無有不從。 她快快地應了,繞到他身邊時,收到他余光膩來的一眼:“你要輕些,我怕疼……” 菩薩嬌氣,司瀅了然地點點頭:“我輕輕的,不用力?!?/br> 對話到底透著幾分說不上來的蹺蹊,司瀅倒跟吳下阿蒙似的不怎么曉事,謝枝山卻心有微瀾,耳朵外緣起了兩輪纏綿的紅。 于是片刻之后,一男一女,一坐一蹲。 司瀅的影子伏在謝枝山背上,兩手拔開他的頭發,動作極輕,還不停問他的感受,簡直比侍弄水豆腐還要當心。 謝枝山順從地閉著眼,感受她指尖的游走,心頭的春思正是茂盛得不像話時,聽見一聲悄悄的抽氣。 “怎么了?”他立時轉身。 司瀅架著手,明顯面有痛色,卻仍然搖頭說沒事。 看她兩個肩頭拱起,謝枝山站起身:“可是摔著背,牽到傷處了?” 被他說個正著,司瀅只好承認:“不過應該就是有淤處,不礙事的。” “胡說,萬一摔出個內傷又豈是兒戲?”謝枝山繃著臉:“我瞧瞧?!?/br> 他正言厲色,撂著嘴角的樣子很是唬人,這樣煞有介事的模樣,使得司瀅也害怕起來。 以往在中州老家時,她也曾聽說有人打坡案摔到田間,當時瞧不出有異,能跑能跳能吃飯,可過個夜,那家就傳出號喪的聲音。 沒有人不怕死,她尤其不愿意就這么冤了條命,于是再不好意思,也只得點頭。 反正在他跟前衣領子都掀過,而他為愛守貞,是個絕對的正人君子,也沒什么好怕。 外袍衫子沒了,散發拔到身前,白瓷似的頸背攥住視線,而隔著一件透白的中單,隱約能瞧見那兜衣的輪廓,甚至是具體顏色。 謝枝山本意極純,不過擔心她當真受內傷罷了,可當那背袒到眼前時,他卻重重一顫,險些亂了陣腳。 木得久了,司瀅好奇地轉身:“表兄,不是要驗傷么?” “好,這就來。”謝枝山穩住心神,嗓子有些發癢。 其實他對女人的身體……也不是太好奇,再者凡事講求個公平,倘使她覺得吃虧了…… 說來齷齪,想來想去的補償,就是大不了給她看回來,兩相互抵。 說服自己后,謝枝山長出一口氣,心無旁騖地驗起傷來。 驗傷么,憑眼睛是看不出來的,得順著肌理一寸寸地查過去。而每下輕微的按壓,她的骨節便偎進他的掌心,默默感受著經脈間的涌動。 她乖順地垂著頸,當真是對他信任極了。 “這里,可有不適?”便如她方才替他探傷那般,他慢慢地問過去。 離臟腑近的地方,幾下里都不能馬虎,幸好一路試探也沒什么,只在靠近髂骨的時候,她突然動了動。 那條正好挨著膽經,不容忽視。 謝枝山心里一緊:“酸了,還是痛了?” 司瀅搖頭,腰窩密密地刺著,她小聲說:“有些癢?!?/br> 癢……難不成,是想讓他幫忙撓么? 明明洞外有風,身上還缺了件外袍,掌心卻又津津地出了汗。 剛剛確定心意的青年郎,到底難以平定。 心跳快得不像話,謝枝山眼中撞出細細碎碎的光,他動聲:“瀅……” 舌尖才往前遞了遞,便聽到洞外沙沙地響幾下,接著,一道焦急的聲音傳進來:“司姑娘?你可在里頭?” 清而堅,明顯用了內息的聲音,是丁淳。 “丁將軍?”司瀅一骨碌轉了身,視線繞過謝枝山,眼巴巴望了出去。 這幅欣喜的模樣,簡直像見了情哥哥似的。 謝枝山錯著牙,臉色一剎烏青,活似中了內傷。 作者有話說: 謝菩薩:我排著隊,拿著愛的號碼牌 灑紅包,大家看到抽獎了么, 叉腰,我的萬字,到底沒有食言╮( ̄⊿ ̄)╭ 【感謝灌溉營養液】 四季拿鐵不加糖:1瓶 希:1瓶 藍色大衣:2瓶 阿巴阿巴:2瓶 能茍則茍:2瓶 袖箭飛吟:1瓶 someone:10瓶 祭禾:30瓶 夜唱晝歌:1瓶 紟絻:1瓶 星寶:1瓶 驀然回首你還在:5瓶 能茍則茍:5瓶 第二十四章 瞧不上你 ------- 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一刻的謝枝山深有體會。 丁淳的聲音進來后,她立馬撐著從地上站起來,手忙腳亂穿起衫子,還讓他也把袍子給穿好。 這樣生怕丁淳誤會, 仿佛他是輕浮不本分的妾房, 逮著機會便自薦枕席請她狎弄片刻, 可魚也游了水也暖了,乍聽正室的腳步聲,他便立馬得起身回避, 不論方才是哪樣的溫存。 謝枝山幽憤又抱屈,心里冷笑著, 面上倒也不顯,只是穿袍子的動作慢得過分,等丁淳出現在洞中時, 他才將手伸進另一條袖子。 見他衣衫不整, 丁淳自然發了下愣。 謝枝山淡定自若,牽著肋下兩襟, 慢騰騰系好交帶。 末了,又娓娓地笑了笑:“適才見瀅兒受凍,謝某才解了袍子予她取暖,丁將軍可莫要誤會?!?/br> 丁淳噎了噎,尚還不知該怎么接,又見他去洞口看了看:“這繩子,可是方才謝某用過的那條?” 丁淳點頭:“正是。” 謝枝山揣起袖子,無害地笑了笑:“那看來, 這下要救三個人了?!?/br> 丁淳醒過腔來, 好一陣面熱。 是他太過心急, 等不了也顧不上旁人的勸,硬是攀了下來,卻也著實加重了營救負擔。 正難為情,遇司瀅出聲道:“山壁陡厄,丁將軍這樣下來,實在太險了。” 這話自然解了丁淳的困,還添夾著幾多關切與慶幸,只是讓謝枝山露了個極有涵養的笑。 所以……他下來就不險了么? 再一想,如果早下到這里的不是他而是丁淳,恐怕這對小鴛鴦,已經趁機互許終身了。 夜沉,三人立于崖洞之中。 確認司瀅沒怎么受傷后,丁淳又問起歹人之事,那幅怒容太過生動,像是恨不能立馬尋到幕后之人,替她報仇出氣。 司瀅自然是感動的。 被這樣擔憂,且那人還不顧身家性命,切切地想要替你報仇,換任何一個姑娘都會動容。 只是與丁淳的對話,有些不大順利。 原還好好的,只是謝菩薩鋼刀般杵在旁邊,或是挪個腳,或是咳一聲,次數多了難免讓人覺得是存心的。 被狐疑驅使著,不由分了心神去瞥他。 而接到打量的謝枝山,順勢扶了扶額,再投以歉意的一笑。 在他面前打眉眼官司,是當他死了么? 見他眉尖微蹙兼一臉病色,司瀅只得收回心里犯的嘀咕,沒太忍心再質疑。 過不久,營救的人來了。 事情辦得妥當,特意找了個身手好的女番子來帶司瀅,也就不存在男女避諱了。 崖湖一梭的船,燈籠掛著,人手持著,連成燦燦一片的光,等他們下去后,小心地接應。 待回到謝府,袁逐玉也救了回來。聽說渾身溻濕,狼狽萬狀,既受了外傷,也嚇得夠嗆。 也是命大,她落水后被沖到礁岸,這才保下了一條命。 司瀅回到蕉月苑,侯在府里的大夫很快便過來號脈醫視了,說是筋rou有拉損,將養幾日便罷了,不礙事。 等大夫走了,司瀅被織兒抱著嗚嗚直哭。 她白日里取個帳本,也就慢了幾步的功夫,卻眼睜睜看著馬車駛動,馬兒發狂,撒蹄子亂奔。這會子看著司瀅安然無恙,嚇掉的半條命才險險回歸。 沸動雖是一整夜,然而謝府的忙碌卻是持續了好些天。 將近一旬,下人們走路都得提著腳跟,生怕驚擾了二位表姑娘。 府里戒備加嚴,即便是混過熟臉的陸慈,也只能被請去走大門。 到陶生居,一見謝枝山就知他剛浴完身子,清清朗朗,大袖在風里瑟瑟地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