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重生)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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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缺的那根筋接上了,這時候知道伏低作小了。他是著急進宮面圣,若是時辰寬裕,準(zhǔn)得讓她長長記性。 他拍平袍面褶皺,又伸手正了正發(fā)冠,這才拿正眼瞧她:“遲些……” “都聽表兄的。”姑娘家朱口細(xì)牙,裊裊笑著,乖得與方才判若兩人。 謝枝山撤了視線,摁下心頭古怪。 這樣也好,且讓她以這樣名義留在謝府,暫且替她周全著。待尋到親生兄弟,再找個好人家嫁了,也不算虧待了她。 只盼她快些尋到如意郎君,他也算了了一樁心頭大事。 作者有話說: 謝の壯舉,這文備用名:《重生后,認(rèn)孩子的娘當(dāng)表妹了》 提前上肥章,求波營養(yǎng)液,晚安明天見乀(ˉeˉ乀) 第八章 哪個表妹 --------- 另一頭,謝母率人而來,明明在自家府邸,卻走出了洶洶的架勢。 旁邊的鐘管家雖參與了布謀,但仍有些猶疑:“老夫人,咱們這樣做,會否惹得郎君不悅?” “他悅了,我這個當(dāng)娘的去哪里悅?”謝母很是不滿,沖口便指責(zé)兒子:“坐一趟牢沒點進益,跟女人共宿幾夜,到頭來還是個雛兒。” 鐘管家半佝著腰:“可郎君說,要認(rèn)那位司姑娘當(dāng)表妹……” “什么表妹?我不缺外甥女。再說了,做我謝家婦,不比當(dāng)什么表姑娘要來得好?”謝母不以為意,曼聲道:“那姑娘我瞧著還算稱心,她要能替我謝家生下長子,我自然不會委屈了她。” 話里的堅持與矜傲,鐘管家自然聽出來了。 尊榮顯赫里泡大的主,雖然不擺架子也愛說笑,可有趣的性子之外,也有其難相與的地方。例如任性,便是這位當(dāng)家主母最明顯的一面。 她認(rèn)定的事,九頭驢都難拽回來。 好比眼下,這位又慢央央地補充道:“那姑娘我們花了大錢去買,好不容易逮著一個能近我兒身的,倘使就這樣放棄,豈不可惜?最重要的是,我兒就算收個孤女在身邊,也好過跟教坊司那個白眼狼繼續(xù)糾纏!” “那倒也是。”鐘管家賠著笑。 教坊司那位始終是主母的心病,一提起來就恨得牙癢癢。尤其是她作證將郎君送入死牢這事,簡直是忘恩負(fù)義的無恥行徑。 跟著往前走出幾步,跨過月門的時候,鐘管家提出最后的顧慮:“那,那萬一咱們進去,撞見……” “要的就是撞見些什么,晨早男人最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捉j(luò)ian在床,由不得他不認(rèn)!” 鏘鏘的一番話擲了出去,一行人也到了正房前。 壓著手讓所有人噤聲等著,謝母獨自上了步階。 她矮下身形,鬼鬼祟祟扒在門外正要貼耳偷聽之時,房門咻地開了條縫,從里間被拉敞開來。 門檻后頭,站著衣冠齊整的謝枝山:“兒子給母親請安。” “桂姨。”陸慈也晃了出來,甩著牙牌,笑聲朗朗。 “慈兒來了。”謝母與他打著招呼,一雙眼,卻直勾勾瞟向后頭的司瀅。 司瀅屈身朝謝母行了個禮,便眉眼低垂著,安靜地站在謝枝山身后。 氣氛有些詭異,陸慈挺身打了句哈哈:“不請自來,桂姨可莫要嫌我。” “這是說得哪里話,你這孩子平時忙得連個人影都不見,我巴不得你多來幾趟……”謝母接了他的話,寒暄幾句后,不動聲色地打探道:“慈兒可是剛到?早飯用過了么?” 陸慈不傻,知道這是個套,不好鉆。 要遂老太太的意,他就說剛到,遞老太太一個話階,讓她提起小鴛鴦的事;反之他要遂了好友的意,說早于人姑娘之前就到了,那便側(cè)面證明這雙男女的清白。 不想摻和這對母子的斗爭,陸慈敞開牙關(guān)裝傻:“才剛下值,正犯著困呢……那什么,桂姨我先回府歇覺,改明兒再來給您老逗趣兒。” 說完腳底抹油,溜了。 僅剩謝府人眾,謝母眼睛一轉(zhuǎn),朝司瀅招手:“阿瀅怎么哭了,是不是山兒甩你臉了?來,到娘這里來。” 自稱為娘,態(tài)度再明顯不過了。 謝枝山朝母親揖手:“兒子有話要與娘說,還請您入內(nèi)一敘。” 謝母不理他,一徑喚司瀅:“阿瀅還不過來?娘早跟你說什么來著,山兒有幾分臭脾氣,你是個乖的,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遲些娘收拾他,讓他給你賠不是。” 話雖親昵,可催促之意明顯,語氣也儼然加重了。司瀅聽出老太太動了氣,心頭哆嗦著,便也踟躕起來。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方才見這位老夫人言行奇異,便該暗自警醒的。 怪她是個路迷,一大清早在這府里轉(zhuǎn)暈了,腦子似漿糊,才懵懵懂懂著了人的道。 正天人交戰(zhàn)時,謝母揚高了調(diào)門:“阿瀅,怎地還杵著?” 司瀅被這道聲音揪住,栗栗地蹭起步子,膝頭抬起來時,謝枝山側(cè)行一步,擋在她身前。 “攔她做什么?你走開。”謝母一眼乜過去:“先前我不管你,眼下有了房里人,你那臭脾氣也該收一收了。女人得哄,別動不動學(xué)你爹當(dāng)矯情胚子,假模假式的。” “母親不用自說自話,”謝枝山平著聲音:“兒子早便說過要認(rèn)她作表妹,大早上布局設(shè)套,難為母親做這無用之功。” 這便是開誠布公,要母子斗法了。 謝母眼刀子甩過去,不陰不陽地問:“什么表妹,姑表還是姨表?要是姑表,你準(zhǔn)備把她塞給你哪個姑姑?還是給我弄個莫虛有的姊妹出來?那可得請?zhí)筌仓疾判小!?/br> “我已修書,讓大姑母收她作干女兒。母親知道的,大姑母從來不會拒絕兒子請求。” 謝枝山這話不疾不徐,順利惹得謝母發(fā)作起來:“你是真?zhèn)€要氣死你娘,表妹表妹,你見過哪個當(dāng)表妹的跟表兄私合?” “我早跟娘說過,與她并無私。若娘早些聽信我的話,哪里用來這么一出?”謝枝山微微皺眉,為母親的口不擇言。 謝母嗤地一笑,擠兌他:“男人要有擔(dān)當(dāng),你說沒碰誰信?舌頭板子壓死人,這么些人都看見她進你院里還哭鼻子了,你怎么好意思說出這話的?她以后還做人不做?” 一切都是謝枝山意料之中的反應(yīng),既為母子,自然都對彼此有些個了解。 他這位娘親別的都好,獨獨性子蠻橫了些,愛耍些小孩子脾氣,一定要依順著讓她逞心如意,否則定要鬧個不休。 順了順氣,謝枝山揮退所有人:“都出去候著,我有話要與老夫人說。”頓了頓,又踅身看司瀅:“你也去罷。” 司瀅忙不迭應(yīng)了,提起裙便往外走,經(jīng)過謝母身旁時,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待到院子外頭,見鐘管家原地踱著步,不時望向院內(nèi),臉上是掩不住的擔(dān)心。 早先在她跟前威儀嚴(yán)正的大府管家,這會兒憂心忡忡,儼然只是一位忠心的,生怕主家母子吵架失和的老仆人。 司瀅走上前去:“鐘叔。” 聽她喚,鐘管家應(yīng)了一聲,再定下神來,兩相沉默。 司瀅還是有些茫茫的,剛才那對母子吵嘴,她渾身僵得厲害,汗毛都被劈得不敢冒尖。 原本按她的想法,是在謝家的莊子或商行里頭當(dāng)個帳房,慢慢拼著做掌柜,最后不定能自個兒開間鋪子。到時候傍謝家的名和勢,生意好做路子也廣,南來北往認(rèn)識的人也多了,更方便她找她大哥…… 但沒想到,竟能撿個表姑娘的好身份。 她不算什么樸質(zhì)之人,有機會能得這樣的好處,自然滿口笑納,輕易不愿推退。 只是老太太明顯氣著了,肯定會覺得她不識抬舉,不知輕重。 開罪了老夫人,就算能順利留下來,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多好過。 做人常懷思危之心,司瀅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但如果真能留下來,夾著尾巴做人就是了。再艱難,難不過自己一個人討生活。 這廂司瀅心境紛紜,而鐘管家不知出于哪樣考慮,喚了她一聲:“司姑娘。” “鐘叔。”司瀅立馬應(yīng)他:“您說,我聽著。” 嬌嬌俏俏的小姑娘家,會說漂亮話,也算乖覺懂事,討好又討俏,讓人厭不起來。 鐘管家原本板正的面色稍松:“有些話不用我多說,姑娘應(yīng)該也知道。老夫人抱孫心切,全是著急給謝家留后,才那樣行事。” 他長嘆著氣:“國喪一年,給老爺守孝三年,加上科考那幾年,眼下跟郎君一般大的,可幾乎都成家了。” 原以為是哪樣的訓(xùn)誡,司瀅心下一紓,朝鐘管家欠了欠身:“鐘叔放心,我都省得的。” 在外頭站了接近兩刻鐘,謝家母子出來了。 “老夫人,郎君。”鐘管家連忙迎上去,司瀅也跟著往前走了兩步。 不曉得謝枝山到底說了些什么,謝母面色有些發(fā)白,舍了魂似的臉上找不見笑,像是還處于哪樣的后怕之中。 有丫鬟婆子上前去扶她,片刻她緩了過來,恢復(fù)了司瀅初見她的那份從容與和悅。 謝母嚷嚷著說熱,叫丫鬟把扇子給打起來,又睇了睇謝枝山,把嘴一撇:“罷了,兒大不由娘。機會呢,為娘可是給你造足了的,是你自個兒不肯領(lǐng)情。日后反悔,莫再怪到我頭上來!” 說完迤迤然走了,連余光都沒朝司瀅分來一眼。很明顯,不待見她了。 司瀅被晾在地心,只得去找謝枝山:“公子……” 謝枝山無情無緒地瞥來一眼,司瀅咬了咬著唇壁,兢兢地行禮:“……謝表兄?” 謝枝山負(fù)起手來。表兄就表兄,還加個謝字是怎么回事?聽著多不情愿似的。 片晌拐走視線去吩咐鐘管家:“我要進宮一趟,勞煩鐘叔將她安頓好。” 鐘管家呵了呵腰,猶豫著問:“郎君,是將姑娘安排在焦月苑,還是……澄心苑?” “內(nèi)宅之事,討母親示下罷。”謝枝山看了眼天時,好似不甚關(guān)心這些。 “老奴知了。”鐘管家應(yīng)過后,又去關(guān)心他:“馬車已備好,郎君這便出發(fā)么?那老奴讓人準(zhǔn)備些糕果子,郎君記得墊一墊胃,切莫空腹顛簸。” “有勞鐘叔。” 一雙主仆絮談幾句,謝枝山再看司瀅:“安心在府里住著罷,往后有什么事,找鐘管家便可。” 這話司瀅聽懂了,言下之意,就是讓她沒事別來煩他。 她識相地表態(tài):“表兄放心,我會好好的。” 謝枝山以鼻音應(yīng)她。折騰一早上,他確實也乏了。 要入宮面圣,衣裳是早便換過了的。想是不以臣子身份入宮,他穿的是便服,大袖綾衫,腰綴碧玉環(huán),踏白底皂靴。 皮相出挑的人,每換一套著裝都是不同風(fēng)姿。袍帶翩翩,抬手理領(lǐng)子時像只高高在上的孔雀,自有一段說不出的風(fēng)情。 司瀅目光駐在他身上,這刻腦子也不知怎么長的,只覺得兩眼能透穿外袍里衣,看見他不著絲縷的模樣。 一個姑娘家對男人有這樣想法是很值得自唾的,司瀅臊紅了臉,哆嗦著慌忙滑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