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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兄不善(重生) 第5節

    “你放心,他會來見我,事情便已成功了一半?!敝x枝山直接回應了她的試探,也噎掉她腹中打好的修辭。

    司瀅有些尷尬,卻又很快抖起精神:“那公子還有什么事要交給我么?赴湯蹈火我在所不辭,鐵定幫公子辦好!”

    主動成這般,謝枝山脧著她,帶著不加掩蓋的審視。

    看來這人雖膽小如豆,卻也并非不懂審時度勢。經了他與西寧侯這一晤,猜到翻案之事大有眉目,便熱誠得兩眼放光,扮那不世出的熱心腸。

    膽氣伸縮自如,時有時無,不禁令人感覺有些招笑,甚至從她的反口之中,窺出少許滑頭來。

    “不急,且容我想想?!焙喍檀鹆艘痪?,謝枝山回去繼續打坐。

    鞋子搓地的聲音響了兩下,恭維隨之而來:“其實我早就覺得公子是無辜的了!公子面相極善,佛耳慈眉,半點都不似殺人犯,定是受了冤!”

    佛耳慈眉都來了,再聽她念下去,他是不是該三頭六臂,后腦勺泛金光了?

    謝枝山眼梢瞥過去:“放心,應承你的事,我必會做到?!?/br>
    司瀅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但到底,也把心給放回了腔子里。

    —

    天再度暗下來的時候,司瀅被鐘管家接走了。

    “且好生養著罷,再過個兩旬,便能讓大夫來診脈了。”臨離開前,鐘管家這樣囑咐司瀅。

    織兒跟著向鐘管家作了個揖,領著司瀅回房了。

    十五六的姑娘,手腳麻利歸麻利,念叨起來也跟老媽子似的。她笑著問司瀅:“姑娘,這回可穩了吧?”

    比起忸怩,司瀅更有些心虛。

    以服侍之名進去已經兩趟了,在所有人看來,她應當承歡數回,肚子再不爭氣,也該有動靜了。

    號脈的日子近在眼前,在這二十天里,那位能不能順利出獄?

    雖說有了退路,再無性命之憂,可比起謝枝山的許諾,司瀅只愿可以不用那條退路。

    錦衣衛救了她又怎么樣呢,左不過放她出京罷了。一個姑娘家在外流流蕩蕩,其間苦頭她早就吃過了。能傍著謝家,好過四處漂泊。

    有事惦記著,日子過得分外快。前那十天,人簡直像是被催沸的藥,偏生與外頭隔絕著,也聽不到什么消息。

    好在有個貼心貼肺的丫鬟,除了伺候司瀅之外,偶爾也能從采買的婆子那聽來些新鮮事,聊以解悶。

    當中最相關的一件,莫過于謝老夫人去了寺廟。表面看是平常祈福,實際她們都知道,是沖著送子娘娘去的。

    織兒笑瞇瞇地嘮叨:“想當初謝公子連中三元,都說他是位極人臣的梁子。老子英雄兒好漢,姑娘肚里的小郎君定也不是個孬的,宮里還有太后娘娘可以關照,咱們小郎君啊,指定能有一番錦繡仕途!”

    “犯官之后,連考取功名的資格都被奪了,哪來的錦繡仕途?!彼緸]繞著手指,心不在焉地應付幾句。

    她在這宅子里坐得屁股都起了繭,心里難免生出疑影兒,嘀咕起謝枝山的話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說是和西寧侯談得好好的,其實根本就談崩了吧!否則怎么十二天了,還是丁點消息都沒有?

    就這么瘟頭瘟腦又過了兩天,離號脈的日子還剩五天的時候,謝老夫人來了。

    不是來寒暄的,連門都沒進,只令司瀅站在燈籠下邊,讓馬車里的人隔簾看了一會兒。

    司瀅低垂著頭,半晌鐘管家托了東西過來。是謝老夫人賞了枚鐲子給她,翡翠料,種水極好。

    “老夫人說了,若診得佳脈,即刻給你換間好宅子住,再多配些伺候的,保你養得順心?!?/br>
    收下鐲子后,馬兒拖著篷車走了。

    司瀅站在原地目送,忽見后簾被掀開,半張老婦人的臉露出來,遠遠地朝她笑了一下。

    司瀅發著愣,須臾反應過來,立馬向前遞了遞膝。

    等再站起來時,馬車已經拐離了視線。

    按織兒的解釋,這表明了老夫人對她極其滿意,眼下只盼著號脈那天快一點來,好母憑子貴,過上富實日子。

    主仆異夢,織兒想的是大宅子大胖小子,而司瀅則揣著那鐲子,想自己要真離了燕京城,這玩意應該能當不少錢。

    天光黑了又亮,春日里的朗晴天兒多了起來,照得人骨子里抽懶。

    離號脈僅剩三天時,謝枝山那案子突然有了新的進展,道是殺那西寧樓庶子的,或許另有其人。

    按織兒聽來的消息,說是西寧侯查出他那庶子的長隨有問題,極大可能,是那長隨動的手腳。

    同日,謝老夫人以年邁之體,戴著命婦冠服去了宮外長跪,請求皇帝推案覆審。

    這案子翻得太不尋常,要么平靜無波,要么,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兩日之后,給司瀅號脈的大夫終于來了。

    可大夫才進了門,便見織兒兩條腿倒得飛快,把地板踩出咚咚聲響。

    待進了廳里,小丫頭顧不得喘氣,等時便呼向司瀅:“姑娘,公子要被放出來了!”

    作者有話說:

    掉一波紅包,感謝大家支持,貼貼(* ̄3 ̄)

    第五章 進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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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兒那一嚎,把司瀅的月事給嚎出來了。

    這下也不用大夫診脈,都知道司瀅沒喜信,沒懷上了。

    幫著司瀅凈過身子后,織兒一面篩著熱茶,一面碎碎地安慰她:“這可太好了,公子出來后,姑娘就能跟著去謝府伺候。您別泄氣,只要能在公子身邊待著,肚子早晚能隆起來。”

    司瀅窩在被子里,還有些不太敢信:“公子……真要放出來了么?”

    “那可不?聽說昨兒夜里內閣連夜會審,圣駕也在旁邊聽著,到后半夜,陛下直接就推翻了先前的裁斷,判公子無罪!”

    如織兒所說,謝枝山的案子當初定罪有多快,現在脫罪就有多快。

    太后親外甥,也是天子的表兄,上頭發了話,自然沒人敢慢怠。

    三法司復審后,再將卷宗交給內閣,六部九卿連夜提審了那名侯府長隨,最終找到背后指使之人——大理寺少卿張永安。

    據說那長隨被大錢買通,提前給死者投了毒,再慫恿著死者與謝枝山發生沖突,甚至主動亮了兇器,逼得謝枝山以刀劍防身。

    眼看死者毒發,長隨于混亂之中推了死者一把,導致死者摔到謝枝山劍上,順勢賴給了謝枝山。

    而作為主謀的張少卿,則利用職務之便篡改了仵作的驗尸書,加之在場人證供詞,順利給謝枝山定了個死罪。

    司瀅聽得直捯氣:“那張少卿也太狠了,哪樣的仇怨,居然讓他設這么大的局去陷害謝公子?還有那位侯府公子也挺無辜,就這么沒了命……”

    “誰說不是呢?”織兒跟著附和,可惜她對這樁案子的起末也是一知半解,再說不出更多。

    她將茶遞給司瀅:“姑娘且養著,擎等著府里來人接您。我估計啊,也就這三五天的事了。”

    司瀅點了點頭,捂著熱茶暖手。

    這會兒她除了等,也沒別的事可以做了。

    —

    眼巴巴等著盼著,轉過兩日,聽得外頭吵吵嚷嚷,過年一樣熱鬧。

    司瀅站在墻根聽了半晌,被看守的仆婦勸回了房間。

    說到底,她還不是自由身。

    到次日晚上熄燭時,主仆掩了帳子躺到榻上,司瀅才聽到了織兒悄悄帶來的消息。

    昨天那么喧騰,是因為謝枝山出獄了。

    據說排場大得很,還有太后特派的宮使去迎他,寺獄一干官吏看著他跨火盆,忙不迭賠吉祥話。

    再有城中各處百姓,若去謝府門口道上聲恭喜,可得紅紙銅錢。接著,便是在相國寺施齋三日,投結功德。

    對于謝府的風光,織兒簡直說個不倦,最后扒著枕頭:“姑娘,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公子生得哪種模樣?”

    “嗯?”司瀅還浮在漫天撒錢的豪氣之中,聞言一怔:“怎么突然……問這個?”

    織兒嘻嘻笑了笑,羞澀地露出一顆虎牙:“聽說公子皮相上佳,很是倜儻英奇,是男色中的翹楚,燕京城里好多閨秀都傾心于他?!?/br>
    倜儻?司瀅回想了下,那對眼睛睨人時自帶三分懶意,算倜儻么,還是該叫風流?

    不對,他要是風流,就不會那么堅貞不屈了。被她扒褲子時,簡直有種士可殺不可辱的風范。

    織兒追問不休,司瀅沒辦法,只得囫圇說道:“公子眉毛很長,臉很白,鼻子很挺,嘴唇……也很薄。”

    “鼻挺唇薄啊?怎么聽著,像負心漢的長相?”織兒嗡噥一句。

    此情此景,負心漢三個字,太拔人神經了。

    司瀅翻了個身,突然想到自己太大意了,居然沒跟他商定到底是怎么個酬謝法。

    他嘴里說的富貴與周全,是哪樣的富貴,又怎樣才叫周全?

    正后悔時,腰眼被戳了下:“姑娘,是你先親的公子,還是公子先親的你?”

    “……”突然被問起這種話,司瀅心跳都漏了一拍。

    織兒還在好奇:“是公子先剝你衣裳,還是你先剝公子的衣裳?公子光了以后,會讓你有流鼻血的沖動么?”

    司瀅閉眼裝睡,腦子卻不受控制地回想,好像……都是她先的。

    咬他的嘴,解他的衣,甚至撲纏的時候,好像還摸過他一把……后面。

    衣角被扽了兩下,織兒趴到她肩頭:“完事之后,公子抱著姑娘睡么?”

    太臊人了,司瀅腳趾頭都蜷到rou里:“你這丫頭,還有完沒完!”

    織兒吃吃地笑,還唱大話:“我瞧姑娘是個好面相,運勢高著呢,往后去公子身邊伺候著,等把長子生了,保不齊公子一高興,抬姑娘作正妻呢!”

    拜這小丫頭一通胡咧咧,司瀅做了個極其犯渾的夢。

    夢里,她掰住謝枝山的下巴,囂張地在啃他的嘴。那怎么也解不開的褲帶自動開了,白凈地橫陳著,一身嬌貴rou皮上,盡是她留下的,不像話的紅印。

    醒來汗濕小衣,不敢相信自己會做那樣禽獸的夢,簡直令人發指!

    —

    日子一天天數著過,在謝枝山出獄后的第五天,謝府總算來人接她了。

    司瀅是大清早從床上挖起來的,接她的是鐘管家,特地說了只她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