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善(重生)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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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織兒的拖延,鐘管家竟也沒有不耐,等司瀅妝扮好后,才著眼端量起她來。 黑鴉的鬢角膩白的臉,更有一道玲瓏鼻尖。相貌身段自是沒得說,否則也不會選她伺候郎君,為謝氏繼嗣。 雖說郎君向來是個挑剔人,但在他們看來,頭一回雖是用了藥,但郎君既碰了女身,那便是默許了這般行徑。是以早幾日,又陸續安排了另外的人去。 可據那二女所說,她們壓根連牢房的門都進不去,便被郎君的袖風給揮走了。 再問過那獄卒,確是實情。 知子莫若母,事情報到家里后,老夫人一徑嘆道:“我兒心善,想是不愿再誤了旁的姑娘。既如此,還是讓頭回那個去試試罷。” 于是這回,便又來尋了這個。 見司瀅下了階,鐘管家收回目光:“走罷。” 織兒扶著司瀅到了門口,臨別時朝她擠咕眼:“姑娘可要攢些勁,爭取這回就有喜!” 攤上個口無遮攔的丫鬟,司瀅紅了一路的臉。 等到了監牢外頭時,鐘管家叫住她:“若能進去,這回便不著急出來了,好生服侍郎君,后日,我再來接你。” 司瀅心口一窒。 這么說,她要跟那姓謝的公子,在死牢待上將近兩天? 不待消化這話,又聽鐘管家肅言:“機會難得,若能讓公子稱意,你必要上些心。假使這回后還沒動靜,你該曉得后果。” 很明顯,這是在加壓,更是在威嚇了。 死牢不是想進就能進的,這點司瀅也曉得。更別提這回,還要過夜。 當中的種種花銷,恐怕也只有謝家這種皇戚,才負擔得住。 事情顯然沒得轉圜,還和上回那樣,司瀅被帶進了死牢。 只不同的是,這回關押謝枝山的牢房,外頭圍了一面遮眼的簾布,里頭也添了幾樣東西。 壁上掛著觀音抱童畫,榻上則鋪著大紅的百子被。除開沒有喜燭之外,這怎么看,怎么像是死牢中的一間新房。 氣氛著實詭異,司瀅腦子里鴉飛雀亂,才蹭著步子往里兩步,腳頭便踢到什么東西。 她撿起來看了看,面頰倏地粉成一片,慌忙扔向對面。 有東西擲過來,謝枝山下意識接住。看清之后,也是啞了口。 那是一樽鎏金的歡喜佛,男佛趺坐蓮臺,女佛則盤坐腰間,二佛合抱一體,姿勢煞是羞人。 且這佛像工藝極好,連腳趾尖都蜷得像模像樣,更莫提相貼之處了。 太戳眼了,氣氛尷尬得讓人無所適從。 謝枝山到底是男人,把那物事往被底一塞,佯自鎮定:“事情可辦好了?” 司瀅差點哭出來,貓丁子般的聲音勉強答他:“好了。” 謝枝山點點頭,撩袍正欲坐下,可見她伶伶仃仃地站著,便還是招呼她過來:“這兩日,且對付著過罷。” 高門郎君自然極有修養,就這么一張能坐的還讓了出來。司瀅感動歸感動,但又聽他一句保證:“放心,我不會碰你的。” 這還了得?想起鐘管家的話,司瀅心頭頓時冒起大汗。 她攪著衣帶,不得不觍起臉來喚他:“謝公子,不然……您也來坐?” 作者有話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 ははは:1瓶 鄧瞅瞅:38瓶 春不晚:10瓶 第三章 新郎倌 -------- 受她邀請,謝枝山很明顯愣了一下。 司瀅討好地笑:“您手上的傷還沒好吧?我帶了藥,給您處理一下。” 指的,是替她元帕作假而割的口子。 “小傷而已,不必麻煩。”謝枝山拒絕得很利落。 司瀅還算有幾分肚才,雖吃癟卻仍堅持:“好歹咱們要呆著過兩天呢,萬一給人發現,還以為我傷了您,那我豈不是有口也難辯?” 這道理并非說不通,只是不太可能出現罷了。 謝枝山不愿為這么件小事僵持,略忖了忖便走上前去,伸手露了掌心。 身體再怎么好,到底是在死牢待過一陣子的人,傷口的愈合不比從前,痕子還是帶血。 “我給公子敷點藥吧,再把這傷口扎一扎,盡量莫碰水,想來過兩天就好了。”司瀅輕聲。 也算一片好心,謝枝山頷首:“有勞。” 帶的是藥膏,司瀅擰開蓋子,先拿自己指腹蘸了一點,再往他傷口上涂。 綿軟的指腹在掌心推動,一下又一下,讓人心跳平平仄仄。 謝枝山這才察覺此舉有多不妥,然后已經開了頭,再叫停更不合適。他感覺喉管有些干,只能不自在地別過了臉。 留兩天兩夜這件事,謝枝山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按他的性子自然不肯,但他母親更是個執著的,怕是他才將這位攆出去,他娘又要想旁的招數了。 為過兩天清靜日子,只能暫且接受著。 這頭謝枝山感覺難捱,卻不知給他上藥的那位,更是黃膽都要跳上舌根。 司瀅從來最怕掂量,怕做選擇,更怕明明有多一條生路在眼前,她卻直著眼給放棄了。 聽這人的話老老實實呆兩天,或許是最省心省力的法子,但同時,風險也是看得見的。 譬如他就算能脫罪出獄,怕也是猴年馬月的事,而最險是萬一哪天出了變故,提前給他推出去斬了,那她豈不也是個陪葬的命? 誠然,她也不愿同只見過一面的男人做那種事,但是否該現實些,做兩手準備呢? 比方他當真不能出獄,那她完成了謝家給的任務,也能保住一條命。 司瀅心里撕扯起來,在睡謝枝山和老實待著之間,跳得像個吃了酒的螞蚱。 她偷摸打量他的側臉,視線落在那優越的骨相上。 其實……能跟這樣的郎君睡個一回,也不算多吃虧吧? 謝枝山突然清了清嗓子:“還沒好?” “好了好了,馬上!”司瀅惶惶應道。 她亂得摸不著方向,興許是從心而為,帕子覆上掌心時,竟不自覺地摸起他的手來。 謝枝山這輩子雖未與姑娘親近過,但上藥還是揩油,卻分得很清楚。 “你這是做什么!”他抽回手,羞憤不已。 既然都被當登徒子了,司瀅也便豁著臉逼近他:“謝公子,不然咱們就搭伙,做兩天夫妻?” 謝枝山正欲喝斥,卻見她麻利地把衣領一掀,大片的肌膚坦露在眼前,立時刺得他兩眼發白。 “謝公子,”司瀅也很難為情,只能含蓄地暗示他:“我雖不夠豐腴,應當,應當也勉強能讓您足意……” 說的什么亂話!謝枝山避開眼,氣急敗壞地讓她把衣裳捂好:“再亂來,我即時便喚人將你送出去!” 拒也拒了,叱責也來了,而主動扒自己衣裳,這已經是一個姑娘家能做到的極限。 司瀅感覺肝都被揉碎了,心知再無可能,她擰身往榻上一坐:“反正早晚都是個死,那你殺掉我算了!” 男人果然都是薄幸東西!她扛著腦袋替他辦事,他卻連個退路都不給她留! 牢里本沒有榻,是早些時候才搬來的。可榻再結實,被她這么負氣地坐下去,也難免吱呀地蕩響幾下,聽起來極易令人誤會。 謝枝山眼角褶子亂打不休,氣得不輕之余,又覺得真是看不透這么個人。 說她膽大,不過讓遞個信罷了,便怕得睫毛亂抖,瞻前顧后。 說她膽小,卻敢在獄中生撲他,強扒他。眼下輕薄他勾誘他不止,還敢威脅他! “將你的衣裳理好,有什么話直接說,莫要同我耍賴,我不吃這一套!”謝枝山眉棱高聳。 二十郎當歲,到底不懂怎么跟姑娘家打交道。 可以不順,但不能硬激,像他這樣聲音板得讓人下不來臺,后果往往更嚴重。 只聽姑娘呼吸急遽起來,再是咚的一聲,她竟直直躺到榻上去了。 “那謝公子自己掂量吧!要么從了我,要么殺了我,否則等我出了這里,就拼死去衙門告狀!” 方才還是個荏弱女流,哪知一轉眼,就成了這樣不講道理的渾人。 謝枝山深感頭痛,臉氣得烏青,牙也錯咬幾回。他再欲發作,突聞一陣小跑聲逼近。 牢房之外,有人故意咳了兩聲,跟著便是諂媚的提醒:“公子,這動靜有些大了,咱們還是悠著點吧,萬一……嘿嘿,小的屬實不好交待……” 一頂帽子扣到頭上,還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謝枝山深深調息,片響沉聲:“知了,有勞提醒。” 打發獄卒,謝枝山看向直撅撅躺在榻上的無賴。吃一塹長一智,他終是換以和悅的面色:“你口口聲聲念死字,卻無非是想活罷了。凡事總有商量的余地,再說你若是死了,如何尋你姨丈報仇?” “如果我因謝家而死,官府查案子,那我姨丈也要受牽連。有他陪葬,我也算報仇了!”司瀅閉著眼,很是壯烈。 真就差那么一點,謝枝山又被弄個倒噎氣。 他活了兩世,往來多是爾雅溫文之輩,就算謝家下人,都沒見過這樣蠻不講理,甚至透著市井潑氣的。 正心緒難平,一記哽咽抄入耳中。 目光拐過去,見是那渾不吝的在撲簌簌掉眼淚。 她顯然傷心透頂,很快便哭噎了。 大抵終于覺得丟臉,她打著哭嗝在榻上翻了個身,面朝墻壁抽泣。 這一哭,外頭更不曉得怎么想了。 謝枝山頓感無力,緩聲勸她:“好了,莫要哭了。” 方才還主動解衣的人,現在百喚不回,似乎不愿多送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