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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鉞重復:“我不會。” 因過于震驚,皇后雙目逐漸瞪大,良久才找回聲音:“怎會如此?會不會是弄錯了?醫者不自醫,你沒找御醫號過脈吧?一定是弄錯了!” 皇后猝然起身:“平嬤嬤,把貴妃身邊的女醫帶過來,現在就去!” “嗻。” 離鉞安撫道:“您先坐,別著急,這又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對女子來說,這就是天大的事!” 沒想到皇后會震驚到高聲喊話,離鉞握住她顫抖的手,平靜地勸慰:“對我來說不是大事,您別慌,先坐下來平復平復心情,深呼吸。” 皇后看著她,眼底有一抹深刻的痛楚:“你怎么能不當回事?這很重要,不能稀里糊涂的,你一定是弄錯了。” 離鉞有點內疚,看皇后這樣子,今晚肯定又要失眠了。她真的是沒想到,皇后會這么在意。 不到一刻鐘,不僅女醫過來了,皇帝也跟來了。 黎氏本身就是醫者,簡單的傷寒發熱難不倒她。平嬤嬤焦急地到翊坤宮傳女醫,還支支吾吾不愿意明說,一定不是小病小痛。 雍正不放心,就過來了。 皇后甚至沒顧上朝他行禮,急切地拉過了女醫:“快給黎貴人把把脈。” 女醫不曉得,這位看起來隨時能上房揭瓦的黎貴人能有什么問題,只是依言把指腹搭在了她的脈搏處。 不一會兒,女醫額頭開始冒汗:“請黎貴人換另一只手。” 換了另一只手,她更是汗如雨下。 雍正擰眉:“到底有什么問題?” 女醫結結巴巴:“這……這……不好說,皇上恕罪。” 離鉞無語:“不就是不孕不育嗎,你干嘛整得跟我懷了似的?” 女醫跪在地上,默認了。 皇后登時眼前一黑。 雍正臉上布滿寒霜:“怎么回事?講、清、楚!” 不管哪種選秀女,檢查都是非常嚴格的,有不能生育的脈相,是不可能被選入宮的。因此,如若黎氏不能生育,一定是在入宮后出了問題。 正新鮮的寵妃不能生育,且這原因……但愿皇上不會遷怒我。 女醫欲哭無淚:“黎貴人的脈相顯示,她曾遭受過殘酷的虐打,再加上寒氣入體,恐怕……無法受孕了。” 全場靜默。 不由自主的,所有人都聯想到了景陽宮的那大半年。 她到底是使了個苦rou計,還是被壓迫到極致才奮起反抗,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皇上并非全然沒有責任——他不冷酷地將她丟進景陽宮不聞不問,她就不會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雍正也想:她是不是怨朕害她至此,才抗拒朕的親近? 他清楚地知道,她不想與他親近。 離鉞理智上,是不可能生孩子的,所以便想造個不孕不育的脈相,把這事糊弄過去。 就,完全沒料到,大家的反應會這么大。 當事人撓了撓頭,神色比所有人都輕松:“除此之外我是非常健康的,能長命百歲那種健康,絕對不會影響武術教學。” 雍正垂下了眼皮:“女醫,此事不準外傳,連貴妃也不準告知。” 女醫連忙應聲:“遵旨。” “退下罷。” “嗻。” 屋里沒外人了,他問離鉞:“你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仍舊覺得無所謂,是嗎?是真心話嗎?” “是,是。” “好極了,滾吧。” 離鉞麻溜地顛兒了,生怕慢一步,就會被搖著肩膀質問:“你為何如此無情?!” 還是別讓他問出口的好。 第63章 這一夜好多人都失眠了,早起訓練的時候,離鉞發現學員們吃瓜吃出了黑眼圈。 不過這瓜好像出了點問題,她們議論的是“倘若皇后娘娘懷的是小阿哥,宮里會發生什么變化”。 “誰說皇后有身孕了?” “我們不該訓練時嘮嗑,求教頭別記過。” “不記過。你們聽誰說的?” “都,都這么說。” 皇后傳喚翊坤宮的女醫,皇上也緊張地去了永壽宮,這是瞞不住的。 具體的消息打探不到,只知道永壽宮的人,從上到下都無悲色。 那……說不定是件喜事? 近三個月,包括黎貴人,永壽宮的庶妃不曾受召侍寢,那這份能將皇上從翊坤宮叫到永壽宮的喜,只能是“皇后娘娘有喜了”。 這么多年都沒消息,突然又能生了,可不是件大喜事?且嫡子在皇家的意義,不言而喻。 都這么說,意味著皇后很快就會聽說“自己有喜”。 離鉞臉色發沉。 皇后得知她不能生育都會失態,顯然極其在乎這件事,甚至可以說是個心病。那在不能生育的情況下,聽到周圍人都在談論自己有喜,皇后得多難受? 無視了皇帝要保密的口諭,離鉞直截了當地告訴眾人:“昨晚的事與皇后娘娘無關,是我不能生育。” “jiejie?”吉答應正練步法,聽到這話,左腳絆右腳摔了個大馬趴。 “呀。” “嘶!” “疼。” 一群練棍練劍的,把自己給打了。 吉答應一骨碌爬起來,拉著離鉞問:“jiejie說的是真的?” 其他人也驚疑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