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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不想讓他們你儂我儂,這屋里的人真的有點多。 二十平方米的地兒,有四個侍女,三個嬤嬤,一個女醫,一對父母,再加上一個她,都圍著小小的搖籃站立,誰躺搖籃里都得呼吸不暢。 把多余的人都打發出去,女醫cao作溫灸,離鉞交代張嬤嬤: “九阿哥體質敏感,新物件別一下子讓他接觸太多,發現不對立刻遠離。他現在能吃米糊了,之后他能吃的東西越來越多,像芝麻、花生這些常見的食材,都有可能是過敏源。因此他沒吃過的食物,最好也先少量嘗試。” “嗻,奴婢都記下了。” “再就是藥浴方子,這個療程比之前久,耗時兩個月。”現在都三月底了,本來到四月初,離鉞就得過來看看需不需要調整藥方,但今兒看過了, “藥方暫時不需要調整,過兩天我就不來了。期間沒什么問題的話,我五月再來。” 這事張嬤嬤不能做主:“奴婢會轉告貴妃娘娘的。” 其它的就沒什么了,待夠一個時辰,見九阿哥沒出現不適,離鉞便走了。 回到元泰殿,吉常在急吼吼地問:“你把懋嬪娘娘推倒了?” “哈?” “他們都說你和懋嬪娘娘爭貓,撕扯了幾下,她摔倒,你斷袖——”吉常在盯著她的斷袖,目露驚愕。她以為是旁人亂說的,畢竟jiejie為人冷靜,再怎么喜愛貓,也不會干出當眾與貓主人爭搶的事。 “jiejie真把懋嬪推了?太沖動……算了,你快去找皇后娘娘,娘娘一向寵你,有她做調解,懋嬪就不能拿你如何了。” “都是謠言,瞎傳的。” 九阿哥發病,綠梅不可能當著御花園里那么多人的面大聲嚷嚷,當時只有懋嬪她們幾個聽見了。估計是看到懋嬪摔了,不知情的人腦補了一場撕逼大戲。 豆芽笑得打跌:“你斷袖,嘎嘎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果然不直,嘎嘎嘎嘎嘎……” “我斷袖,你鴨子,整挺好。” “咦惹~” 離鉞招呼吉常在坐:“沒跟懋嬪起爭執,摔跤是意外,袖子是我自己扯的。” “嚇我一跳,沒起爭執就好。”吉常在有些憋火,“還有人說皇后娘娘不待見懋嬪,指使你跟懋嬪作對,甚至讓你抱著懋嬪的貓不還;又說其他宮主不敢多言,紛紛迎合皇后排擠懋嬪。編得有鼻子有眼的,才散席一個多時辰,事情就在宮里傳遍了,也不知是誰如此唯恐天下不亂。” 離鉞眉頭微蹙,雖說流言傳得快是正常的,但這傳的過快了,是個人都能發現不對勁。 流言中,完全把皇后和懋嬪放在對立面,是生怕她們不斗起來嗎? 把皇后描述成持強凌弱無事生非的惡婦,把懋嬪描述成受盡委屈孤立無援的小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懋嬪在摸黑皇后抬高自己。 而且,皇后多年不組織私宴,突然組織一次,就鬧出這樣的亂子,是不是失職?皇上都不在她的賞花宴露面,是不是不贊同她? 離鉞腦殼疼,她是想讓皇后多感受感受大自然的美好,出去換換心情,才鼓勵辦花宴的。 以免激化矛盾,都特意把皇帝排除在外了,竟然還有人不愿愉快地賞花吃酒,非要暗中搞事情? 出手的人,目標不是皇后就是懋嬪。能搞她們兩個的,必然也是宮主級別。 年貴妃、齊妃、熹妃、裕嬪,每個人都有可能。假設目標是皇后,那么懋嬪也有嫌疑。 這種摸黑皇后抬高自己的手段的確低級,按理說不會有人用,可萬一懋嬪利用反向思維,玩燈下黑呢? 皇后看著急慌慌來自陳清白的懋嬪,心中好笑。這事提早半個月發生,她對懋嬪仍有芥蒂,大概真的會把懋嬪當作挑事之人。 懋嬪又愧疚又無奈:“都是妾身年輕時欠下的債,該還。只是連累娘娘的名聲,實非本愿,妾身有罪。” “本宮明白,免禮,坐。”皇后也挺無奈的,澄清會傷及三阿哥,不澄清就傷己,事情有點麻煩了。 這花宴辦得,似乎有點多余。 促成多余的離鉞也來了,雖然在流言中只是個工具人,但她也是有戲份的,不來說不過去。 “請皇后娘娘安,懋嬪娘娘安。” “免禮,你也坐。” 兩位娘娘沒有劍拔弩張的,離鉞暗忖,事情應該不是懋嬪干的。 好半晌沒人說話,她懷疑自己耽誤了娘娘們會談,舉手道:“這事兒奴婢是不是沒資格參與,那奴婢走?” “皇上駕到——” 得,走不了了。 “皇上吉祥。” 雍正進門,看到這個組合有幾分意外。 “免禮,都坐。”屏退左右,他開門見山地說,“懋嬪,事情因你而起,便也由你擔罷。” “妾身遵旨。”懋嬪來時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妾身這便回去處理此事。” 離鉞也想告退。 雍正直接道:“黎氏留下。” 離鉞留了,他又不說話了,只是目光深深地睨著她,手指在桌面上慢慢敲著。 他每敲一下,豆芽就在識海里強調一句:“他要搞你。” “閉上你的狗嘴。”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他不會感謝你的。”豆芽偏不閉嘴,“你這人凈干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一邊嫌麻煩,一邊自找麻煩,你是不是有點s屬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