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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沒走幾步,那位老師就過來了,倆人恰巧面對面碰頭,那老師愣了一下,而后對施小秋說:“咱們先去教務處,找教導主任,跟他說清楚。” “你確定他會聽?”施小秋詢問。 這位教導主任第一次把她當精神病給抓了起來,第二次拿著木棍把他倆趕出去了。 “會的,我幫你們?!蓖坷蠋熣f,“孩子們不需要知道這些?!彼麄儾恍枰雷约狠喕亓耸畮啄辍?/br> “那他們就醒不來?!笔┬∏锩靼琢怂囊馑迹澳闶窍胂葐拘涯切├蠋?,然后大家在一起想辦法,是嗎?” 涂老師點點頭。 “但他們也是會抵觸的,就像你一樣。”施小秋提醒她,“孩子會恐懼死亡,但大人更明白死亡的意義,死亡意味著他們會失去些什么,也許有時候大人更不想從這場夢里醒過來?!?/br> 他們不一定會配合,也有可能因為無法接受現實而干脆開始搗亂。 這里其實已經成為了失去法治與規則的小世界,混亂起來不堪設想。 “那怎么辦?”涂老師問她,“那就沒有辦法了???難道我只能一次次地在這兒輪回嗎?” “能不能讓這些孩子親眼看見自己被撞死?”一旁的皮rou骨詢問。 施小秋看了過去,皮rou骨繼續說:“那輛罐車沖進來的時候你們還在上課對吧?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很快爆炸就帶走了一切?!?/br> “那你讓他們手牽手來cao場集合唄,正好能看到那輛罐車沖進來,甚至能給他們預留尖叫的時間,這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場意外。他們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輪回了三萬多回的事實?!逼ou骨擺手,“這順便也滿足了你們的圣母心?!?/br> 涂老師這個年代還沒那么多網絡熱梗,圣母心在這個年代并不帶有反諷的意味。 “讓小孩手拉手被車撞?這也太鬼畜了些吧?!笔┬∏锵胂肽莻€畫面,莫名覺得背脊發涼。 “那你還想怎么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皮rou骨文,“用個溫和,不傷害他們感情的方式?那沒用的,無論是溫和還是痛苦,這群孩子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輪回了,開始新的人生,他們不會記得?!?/br> “沒有新的人生?!笔┬∏镎f,“對于這群小崽子而言,以他們的名字走完的這最后一程就是他們的終章,而新生的小孩與他們過去的關系不大?!?/br> 這群小孩如果活到現在,也有二十多了,六年級的那些也許都三十了。 這么多的小孩,他們會有截然不同豐富多彩的人生。 只是這么想想,施小秋就更怯懦了。 畢竟她自己就是個早就被告知無法活過三十歲的個體。 “好吧,隨你怎么說。如果你覺得我的方式不行,最好你能拿出一個更好的,更讓人信服的方法?!?/br> “我們帶他們躲過這場災難?”施小秋問,“從校門出去,走入幻境,看著油罐車撞進來,但是幻境不會被影響。”施小秋說。 “然后他們歡呼自己想學校終于被炸了,然后爆炸結束一切重置?他們只會覺得自己躲過了一劫。” “不會,我們被趕出去的時候了那個幻境里有人在喊孩子還在里面,記得嗎?”施小秋對皮rou骨說。 皮rou骨嗤之以鼻:“你這方法也溫和不到哪里去,以及就我們倆加上一個班主任,怎么把一學校的小孩以及老師都放出去?” “哦,這個好辦,咱們把老師綁架起來。”施小秋拍了拍自己的胳膊,“我剛意識到,在這里我們不能用術法,但是我的力量還在,單靠蠻力綁架幾個普通人絕對不是問題。” 她能徒手掰開水泥,沒道理壓制不住這學校的老師。 “那你讓學生醒過來,老師呢?那些老師也不能沉迷過去的吧?”皮rou骨問。 “綁起來之后跟他們講道理。到時候他們沒法把我們趕出去,只能乖乖地聽,咱們雙線并行。”施小秋說,“這樣起碼能讓大多數人醒過來,悟性低一些的,在下一次輪回會被告知真相?!?/br> “這么麻煩?你還不如先讓那些老師醒過來?!?/br> “不,老師和學生必須一起清醒。”施小秋堅持道。 也許那些老師是非常優秀,非常無私的那一類。施小秋的顧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說到底,施小秋和他們不熟悉,沒法單單因為某一職業而對所有人完全放下心防。 有時候警惕是必需的,所以:“我去綁架老師,你跟他們攤牌說明真相,同時我跟這位涂老師帶著小孩們出去?!?/br> “行?!逼ou骨倒是沒有意見,他對打破他人的幻夢沒什么心理負擔,不如說這500年來,他常常做這樣的事。 想要綁架那些老師并不麻煩,一個辦公室一個辦公室的來就好了,先都給捆上,而后去廣播站通知學生們有臨時的春游計劃,但他們班主任沒法跟著去,所以由每個班的班長負責組織小孩列隊。 跟著一年級三班的班主任涂老師一起離開。 這要是現在這個時代的小學生可能都有人能發現些問題,但二十多年前,小鎮上老師和大家也都是鄰居,沒人覺得不對勁,那些孩子都在歡呼,班長們倒是相當負責的在列陣,最后一溜小孩伴隨著《運動員進行曲》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出去。 在孩子們走后,皮rou骨把老師們都提溜到了最大的那個辦公室,他手里拿著施小秋給他的手機,畢竟現如今這是位置一個證明他們的確來自未來的設備:“你們準備好了嗎?我可不是什么溫和派?!?/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