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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俞沒想到他這么大反應,朝中人事變動,官場糾紛,她講給他聽,他聽了也就聽了,偶爾會和她提議兩句,但遠沒有軍功屯田這么激動。 三月末,李令俞改年號太和,這一年是太和元年。 從此,動蕩的太昌朝,便在繁忙的革新中結束了。 太和元年六月末,青州港商隊歸來。 薛洋領著戶部的賬目,神色凝重進宮給李令俞報賬。 見了李令俞便說:“殿下,青州港的商隊回來了?!?/br> 李令俞看了眼他,才接過賬簿,不到四十萬兩的進項。 和她的預想出入不大,而且第二趟的商船已經出發了。 李令俞問薛洋:“薛大人以為如何?” 薛洋至今都在消化這個消息,這些日一直也在忙著理賬。 “這個收益,確實可觀。” 李令俞便說;“最遲年底,廣州港也開吧,交州向西,不必走遠。有了錢也能練水師。” 薛洋見她毫不在乎,便知道她預期的更高,這是沒達到要求。 “這里面的利,臣也大概是清楚了。也知道殿下的意思了?!?/br> 李令俞便說:“所以薛大人務必給我看住錢袋子,北面在修路,南面在修運河,今年誰也不會輕松,咬牙忍一忍,翻了年,會好一些。” 薛洋這次信了她的話。 “這茬夏收……” “既然有了進項,便減一減稅,讓百姓寬松寬松,江南之地為了北境戰事,一再加稅。再這么下去,江南怕是真的要反了?!?,李令俞開玩笑說。 薛洋比她都摳門:“此事容臣回去思量一番,這稅該怎么減,減多少,先出個章程,如今北面的路才修到豫州,廬陽王人還在淮河一帶?!?/br> 李令俞被他的摳門逗笑了,便說:“依薛大人的意思?!?/br> 隨后曹印為了公事而來,說起秦州以西的事,黨項人向來不太平,嚴柏年回北境已經幾個月了,曹印也覺得不像話,大婚不到一個月,王夫北歸,李令俞忙的腳不沾地。 偶爾有御史臺的小吏會拿她說事,也不過是陰陽不調,后繼無人云云。 李令俞只當作沒聽見,倒是永康的婚事在六月有了著落,嫁到了河東的袁家。 李令俞問過她,是留在上都城公主府,還是去河東。 永康想去河東,但又放不下母妃,李令俞答應她,若是在上都城公主府,準太妃出宮由她奉養,永康便毫不猶豫留在了上都城。 永康婚事定了之后,李令俞便自然想到李姝的婚事,她的時間有限,便直接召了李黛、李姝和袁兆宗三人一同進宮。 李黛終于圓了夢,喜滋滋地帶著那套大紅色的珊瑚頭面,一身貴氣,帶著李姝進宮去了。 在宮門口遇上袁兆宗,袁兆宗如今還是白身,依舊在講學。 還沒進太極殿,李黛便說:“我有點害怕。” 李姝安慰她,別怕,就和家里一樣。 李黛看著巍峨宮殿,看著殿外守護的羽林衛,看著來往不絕的內官、宮婢,不論看到什么,只覺得陌生,畏懼。 李令俞正在偏殿里批奏章,聽見人進來,蔡真領著人,殿內還有內官在奉茶。殿內空曠寬大,靜悄悄的一切井然有序。 幾個人再見,面面相覷。誰也不言語。 還是李姝先行禮,見過殿下。 李令俞笑起來:“和我不必這些虛禮?!?/br> 李黛一句話不敢說。 李令俞便問:“阿姐今日怎么不說話?” 李黛看著她渾身上下的氣場,和渾身說不出來的貴氣,嘆息:“殿下不要取笑我?!?/br> 李令俞見她拘謹,轉頭問:“孔章如今想明白了嗎?想去哪里?” “不敢挑剔,聽從殿下的意思。” 李令俞便解釋:“那日謝寅之托人上書,直言陸儼才學相當,為陸儼謀了一個吏部的官。你才學總比陸儼強,何必自謙?!?/br> 袁兆宗便說:“我還是想講學?!?/br> 李令俞知道他做學問踏實。 便說:“那就去禮部或者去御史臺跟著呂匡淵,由你挑?!?/br> 第99章 正文完結 李令俞見三人都拘謹, 便說:“去后面坐坐吧。 直到阿竺上來奉茶的時候,李黛緊張的心這才放開了,見了阿竺便欣喜問:“你如今怎么樣了?” 阿竺奉了茶, 也不走,站在李令俞身后答:“許久沒見兩位小娘子了。” 她在宮中管著李令俞的起居,已經是宮中女官。 李姝便笑說:“姨母還常問起你。” 小柳氏其實是想問李令俞。 李令俞便問:“柳娘子如何了?” 李黛快人快語:“挺好的, 有了身孕,又搬到了對門, 幾乎每日都過來走一趟,很牽掛你?!?/br> 李令俞笑了下,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秦周的官位幾乎是一步登天,她要審視著這些人。 李黛便說;“殿下不用太擔心她, 秦將軍畢竟是三品大員,家里人口簡單。她如今是再尊貴不過的身份了?!?/br> 李令俞這下被她逗笑了。蕭家這一脈子嗣單薄, 這一輩的女兒更是沒有。 永康她都能風光大嫁了,李家這幾個女兒, 到時候她定然也會照拂。 李姝見jiejie話風不太對,便說:“姨母挺好的,最遲中秋節就生了。母親聽著挺高興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