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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黛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喜悅還是該生氣。 但等人走后,她簡直高興極了,一個熊抱撲過去抱著李姝說:“這可是臨街的兩間商鋪, 上下兩層。” 李姝見她高興瘋魔了, 問:“比珊瑚頭面都好?” 李黛這才放開人, 傲嬌的說:“這不一樣。商鋪重要,珊瑚頭面也重要。” 衛國公府的喪事過后,裴虞便閑賦在家,寫了折子辭了官。 如今守孝,不至于要回原籍,河東老家沒有置好墓地,衛國公留信囑咐了,就將他葬在城外,等夫人百年之后,兩人再一起合葬回鄉。 他始終有私心,想給兒子留條路,不想裴家百年就此沒落。 喪事后,裴虞則是閉門不出。 北境的戰事還在焦灼著。 并州的突厥二王子聽聞突厥王戰死,便立即停止了攻城。接著便又向北退了五里。。 而嚴柏年等人已經殺進司州城了。 司州城幾番易主,戰損殘破不堪,城中百姓傷亡過半,但能奪回司州城,城中還是歡呼,終非我族,不能善待漢民。 滿城治喪,一片縞素,全城治喪的哀聲中,嚴柏年為馬遷守了靈,點了香后撫著棺木,沉聲說:“馬叔,司州我拿回來了,耶乞首級祭給戰死在司州的所有人。你安心吧。” 讓堂下的眾將聽得皆紅了眼。 他自己雖說是年少意氣,生死不懼,但一身傷病,滿面病容。 為了殺耶乞,為了給馬遷報仇,為了很多很多的理由,賭了命拼殺。 等了幾日,遲遲不見平城來消息,他不免心焦。 左翼王不愧是經年老將,扶持二十幾歲的耶乞登位,悍勇非一般人能比。 三方合圍都沒能將人剿殺,左翼王帶著殘軍一路退走北上,嚴平駿不死心,追著人一路向北,將人趕出漠北高原。 西面的二王子,便以為左翼王做了叛軍。氣急敗壞了很久,左翼王帶走將近十萬人馬,這樣一來,他便不敢再戰了。 入冬的天氣轉冷,北境苦寒,西北風刮起來像刀割一樣,司州城安定之后,嚴柏年也要準備南下進京。 呂方擔心,問:“上都城如今晦暗不明,你萬事小心。” 嚴柏年也不吱聲,只應聲說:“我知道。” 嚴平駿等人不在,呂方擔心他,便讓副將等人都跟著去。 嚴柏年便說:“醫官們都跟著,路上走得也慢,讓文著跟著我就行了。防著突厥人偷襲。” 呂方拗不過他。 在過年的最后一個月,讓他出發了。 上都城的商業街才剛開,李黛的鋪子在街頭,上下兩間,最是熱鬧,她簡直不能再滿意了。帶著潑辣的桃姜,將鋪子上上下下看了個遍。 這些都歸京都衙門管著,但日常巡邏是禁軍在管著,因著就在銅駝街分支上,所以治安十分到位。 臘月商業街一開,日夜營業,商業街自此成了上都城一景。 年底戶部的賬目有些混亂,李令俞召李肅進來,李肅如今在戶部專管賬目。但也知道個大概數目,戶部沒錢,而且有些虧空。 北境的戰事、流民、南方的水災…… 李令俞看了眼賬目,也覺得出入不大,農業稅目就只能有這么多,再克扣,也克扣不來那么多錢。還是要新找賺錢的路。 再說貪吏,她眼下抓不住,所以且按兵不動。 入了臘月,連宮中都有了年味,去年年底的時候,她還在家里,什么都不用管,今年就成了孤家寡人。 白日里身邊來來回回的人,晚上只有她一個人,頂多有阿竺陪她說說話。 朝臣雖然蠢蠢欲動,但到底她手里有兵壓著,上都城出不了亂子,但州府的人可沒那么好說話。 宋彥光起初并不支持她,也可能是在觀望,甚至信都不回,她給他機會了,但他不肯接著,所以她便換了人,廬陽王給她推薦的自己的故交楊全意,祖籍江州,如今在建康文集殿樞密直學士。 江南學子的煽動性很大,尤其書生和地方勢力結合,就是反動勢力,李令俞太知道這里面的能量了。 楊全意大概曾是廬陽王的門生,對李令俞非常客氣,便接了這個差事,在江南盯著那些刺頭的煽動性極強的學子,并加以管束。 倒是上都城的書生們,現在安分了很多。 禮部外面的墻上,起初三五不時就會貼半墻討伐她的檄文。 禮部的人,也十分促狹,有時候會出一個點評,誰的文采比較好,誰的觀點比較中肯,等等。 讀書人到底要臉,且都知道了永安公主不介意這個。所以也就沒勁了。 所以,時間久了,便會寫一些政事要聞,禮部會將朝中的一些消息貼出去。 也算是報紙的開端。 這事袁兆宗知道的有些晚。 他還特意寫了一篇文章,夸贊朝廷貼出的每日要聞,這個做法極好云云。 上都城的讀書人都知道,新聞的重要性,有時候連州府的消息都能知道。 尤其是江南書生們的消息。 這可是從前想都想不到的事。 臘月初三,呂匡淵便進來帶著禮部的幾分折子,問她:“你覺得這幾篇怎么樣?” 李令俞看著書生們的文采,并沒夸,問呂匡淵:“我若是想印刷幾頁新聞報,不需要多,七日,或是半月一期。你覺得怎么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