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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叔的尸首呢?” “已經收殮了。”,呂方臉色也不好了。 嚴柏年便平靜說:“天亮后,我去祭拜馬叔。” 沒想到,第二日一早,上都城的內官便到了。 封侯的旨意,有儀仗,軍中這幾十年來,還沒有封侯拜相的武將。 呂方大驚,嚴柏年聽著宣旨,心里想,云奴在上都城怕是安定了。 呂方引著宣完旨的內官,去帳中休息。 嚴柏年按例,等司州戰結束了,要回上都城受封賞,今日不過是一個旨意。 但這也夠邊將們高興了,嚴柏年的副將直接高興的將人抱起來:“將軍!改日就要叫你侯爺了!” 嚴柏年面上絲毫不顯,被副將抱著拉扯到了傷口,疼的只抽氣。 便說:“這有什么。日后我定要領著你們繼續向北,殺進突厥人的老巢。” 如今這話可不叫空口許諾。 他在軍中自此揚名立萬。 上都城中還不知道北境的戰況,但商業區的街道已經劃分出來了,李令俞果真兌現了當日的諾言,讓蔡真去給李黛留了商鋪,但也沒言語。 李黛如今像個萬事通,上都城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她都一清二楚。尤其是哪家勛貴人家有個什么丑聞她都清清楚楚。 甚至連南山書院里當年欺負李令俞的事,她都打聽到了。 見天兒的罵讀書人不是東西。 她前腳一聽商業街,心里叫糟糕,李令俞不在家,她的商鋪可就沒影了。 她這么一想,可歇不住了,立刻帶著禮,去尋小柳氏。小柳氏剛查出來有了身孕,胖了一些但心情很好,還是從前溫溫柔柔的樣子,武將家中沒那么多規矩,人口也簡單。 李黛羨慕的要命,也不和小柳氏客氣,開門見山說:“姨母可聽說護軍府旁邊的商業街了嗎?” 小柳氏閉門不出在家養胎,哪里知道。 李黛見她不知道,便一通解釋,說完又欲哭無淚:“李令俞要是在家,萬事不用我cao心,她肯定就辦得妥妥帖帖了,可眼下她不在家了,我連個商量的人也沒了……” 說著說著,真情實感,便真的有些傷心了。 小柳氏有孕在身,被她一惹,也跟著哭。 秦周回家就見兩個女人哭作一團,嚇了一跳,問:“怎么了,這是?” 小柳氏這才說了原委,秦周詫異說:“前幾日,我見小蔡內官還在過手商鋪的事,難道沒給你?” 李黛一聽,覺得有門,問:“當真?” 秦周眼下也不敢打包票了,便說:“那我明日讓人去問問。” 說完又和小柳氏說:“那邊的宅子已經晾了一個月了,你看想什么時候搬進去都可以。” 小柳氏也不打緊,便說:“你忙你的吧,等你有時間了再說。” 懷了孕的人便和從前都不一樣了,嫁了人,便有了自己的家了。李黛呆著看著覺得沒意思,便起身回去了,路上不巧,偏偏遇見了袁兆宗。 她也很久沒見袁兆宗了。 袁兆宗家中有長輩來上都城,為他的婚事作準備,結果先是遇上城中兵亂,后又遇上陛下駕崩,他的婚事一波三折,便拖住了。 他原本在蕭誦手上,是分到了刑部,分管律法。結果宮變之后,罷朝罷官,一波接著一波。 乃至等他知道的時候,李令俞已經攝政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從小到大,跟著他的小師弟,會是女子,更沒想到,她是金枝玉葉的永安公主。 擁兵自重倒是其次,他還沒想到那么深遠,只想到李令俞于他有恩,他們幾乎算是一起長大。 他跟著她進進出出那么久,若是他膽敢用師兄之名去選官,他更怕有人用這個攻陷李令俞,畢竟小時候他們還在一個房間里過過夜。 所謂君子,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南山書院的師兄弟們也知道,他和李令俞當初住過一個館舍。 這確實有違男女之禮,所以他見都不敢見李令俞,更別說站出來選官。 李黛可不知道袁兆宗有這么多內腔,一見袁兆宗,那真是氣不順,趕上有人點火。 跟個竄天火箭似的,火冒三丈。 第93章 嚴柏年 袁兆宗還沒來得及打招呼, 李黛兩眼怒目。 袁兆宗最怕的就是李姝這個jiejie,他連李令俞都不怕,可是此次被這個jiejie教訓的手腳都沒處放。 一時間結結巴巴說:“你……這是?” “你什么你, 你這是干什么去呢?你拿的是什么?” 袁兆宗要去光明寺講學,他初搬進京的時候,在光明寺借住了很久, 聽過很多光明寺里學子的講學,這些時日無事, 便也一直在光明寺給其他貧寒的學子講學。 “我在光明寺講學。” 李黛一聽,這比他閑在家,更不可理喻,閑在家起碼還說明他是有心氣,這都做上教書先生了, 考了功名,做了個臭教書先生, 這讓她更不能忍。 “你怎么會做教書先生?” 袁兆宗是個老實人,更不會說人是非, 閉口不敢提李令俞。 但又急著去上課,便匆匆告辭說:“說來話長,今日有些晚了,等改日我登門再向您細細解釋。” 說完便匆匆而去。 李黛一路上氣的冒煙, 回家后便聽到蔡真打發人來送來了商鋪的房契, 說是李令俞安排他辦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