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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拖住他們又何妨,他們攻不進來,有城在,咱們速速回援左翼王,拿下平城和營州才是正事。平城、營州的狹口里,左翼王至今沒有消息……” 另一主將阿史那異便說:“這話雖然不假,左翼王暫無消息。可耶合買也在西面,也是沒有消息。總不能向東進,卻不管西面的他們。” 阿史那異是二王子耶合買的心腹,只是他繼承了父親在部落中的王位,所以就必須跟在王帳中。 …… 幾番爭執之后,兩方各不相讓,耶乞最后一錘定音,那就先滅了城外的漢軍,既不東進,也不西去。此次的目的便是南下,那他們就率先長驅南下,讓其他人緊隨其后,自動向這里靠攏。 等副將等人當夜率兵歸來,鉆進帳中,和嚴柏年說:“將軍,他們沒有動靜,怕是這幾日不會急著東進。倒像是明日會來攻。” 嚴柏年一身土,看著沙盤說:“我就怕他不來!” 副將問:“那壕溝?” 嚴柏年給眾將細細講完,他做了改良,將硬弓大弩就放在后排的壕溝里。此戰只準勝不能敗。 幾位副將聽得嘖嘖稱奇,這種打法可是聞所未聞。突厥人的騎兵可真是,讓人吃盡了苦頭。都知道突厥人的鐵騎能蕩平步兵,這樣一來,騎兵果真就沒了優勢。 嚴柏年便說:“明日,我率軍在中軍,你在左翼,但不得硬攻,旗在我身上,他們只會沖我來,看我年少必然輕敵。你們只管兩面夾擊,將人往中間趕……” 眾將商議到半夜才散去。 等人走后,他一個人在沙盤上看著。 他心里清楚,他若是盡早拿下突厥王,云奴在上都城就多一分底氣。 他若輸了此戰,身死司州,那云奴怕是更麻煩。 他心里又盼著,若是他死在司州,云奴別記掛,只管去尋新的盟友,可又心里不舍,便想著,我只能贏不能輸。 第二日一早,列兵完畢后,副將命人登上箭樓遠遠看了眼。 突厥人果然已經壓陣而來。 李令俞便囑咐眾將:“不論中軍發生什么,你們只管守住自己的陣地,看搖旗行動。此戰越快越好。” 眾人點頭,分頭行動。 耶乞本不欲出城,但聽聞,城外駐守的是平城都督,嚴平駿的幼子。 殺了嚴平駿的幼子,提著項上人頭,讓人拿去回攻平城的嚴平駿,想必很有意思。 所以這次他壓陣,目的就是前來收割嚴柏年的。 嚴柏年立在中軍,看著遠處的突厥軍,囑咐身邊的文著說:“等會兒中軍由你調度。” 他等會兒要殺進去,摘耶乞的項上人頭。 文著自小跟著他,不敢讓他涉險,便說:“不若讓我去吧。” “不用,你殺不了他,指揮好你的事。” 文著不敢大意,舉旗將前鋒徐徐散開,迎著對面的突厥人而去了。 此地屬于盆地,向南是山,向北是地勢較高的司州城連著向北的山脈。 耶乞看著漢軍中軍人少,只向兩面增兵,帳下的人便說:“要不要給中軍增兵?” 耶乞遙遙望著對面中軍的旗,緩緩笑起來,“不著急,等會兒我要去取了嚴平駿兒子的首級,再砍了那面旗。等會兒讓人隨我一起出去,蕩平漢軍。” 帳中人人都覺得,耶乞這話理所當然,取對方首級也沒什么難度。 這幫猛將,殺契丹,滅柔然,都是浴血里殺出來的本事。而乳臭未干的嚴柏年至今在北境也沒什么名頭,寂寂無名的一個小子,在他們眼里,比馬遷差得遠了,馬遷尚能死在他們手里,何況一個魯莽小子。 雙方已經開戰拼殺,嚴柏年皺眉看著,漢軍和突厥兵確實有差距,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忍了一刻鐘后,提槍率軍殺入陣中。 文著看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可后面壕溝里的強弩還等著他的號令。 右翼軍明顯擋不住了,文著便執旗,向右翼增兵,嚴柏年沖進陣,執弓一箭射殺了對方的先鋒將,箭矢直入腦袋,將人殺進了馬群中。 突厥兵sao動了片刻,兩翼軍已經向中軍引了,靠近了壕溝,嚴柏年不肯退,還等著耶乞出場,揮槍幾個來回。 他走的都是險棋,一時間兩翼夾擊,耶乞原本像戲弄一樣的心思,并沒有放出多少騎兵來。這下連著折損了兩個先鋒將,便重視了。 恨聲恨氣起身說:“這小子倒是手黑,讓我來會一會這個小毛賊!” 阿力買其實并不想他去,忙說:“讓我去就可!” 耶乞覺得對方戲弄了他,哪肯讓人去代勞。輕蔑說:“我一個回合,取了他性命就回來,你們收拾殘局。” 說完率眾騎兵做兩翼,直接殺進去了。 文著遠遠看著,對方中帳中出來的兵馬,整個人兩拳攥的汗津津的。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嚴柏年聽到遠處的悶雷聲,回頭看了眼,文著揚旗,是耶乞出來了。 他立刻掉頭回撤,耶乞見他要逃,二話不說,提刀直追,騎兵陣勢威武,伴著煙塵滾滾,文著見差不多了立刻舉旗□□手準備。 壕溝兩側的步兵,左右翼迅速回籠,將人圍攏在壕溝附近。 鼓聲響起,突厥人的前鋒騎兵像箭一樣撲過來,第一輪□□強攻,第二輪陷在壕溝里。騎兵一時間人馬殺成一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