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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周也不再說。 太極殿中聽著宮中亂象,兩儀殿等其他殿的內官、宮娥們在外面奔走,亂成一片,有人放了火,宮中便是火光四起。 李令俞帶著人四處走動,宮中禁軍見神策軍,也見她手中京郊營的令牌,便不敢攔她。她也不急著去見蕭誦。 城闔門外的亂軍被秦周清理的不剩什么了,后續進城的京郊營和城外的人馬已經匯合。 建春門算是穩住了。 剩下的就只剩東宮的人了。 此時子時已過,月正當頭。 所有人心中終于松了口氣。 謝鵬程廣莫門撲了一場,沒能攻進去,便知道北宮神策軍出來了。 向城外調兵時,建春門已經出不去了。 他怎么也沒想到,北宮動作會這么快,謝惠蔭見哥哥遲遲不來,便差人去問。 謝鵬程匆匆折回東宮,身上也掛了彩,進了東宮便說:“情況怕是不對!” 謝惠蔭臉色一變:“怎么會?” “北宮的兵馬進來了?!?/br> 謝惠蔭看著哥哥,問:“那就調兵入城!眼下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哥哥,只有殺出去!” 謝鵬程看著meimei,艱難說:“城內殺聲一片,不是青州軍的聲音,是城內青州軍被滅,建春門眼下出不去了……” 謝惠蔭眼前一黑,死死咬著牙,問:“是誰動作這么快!” 李令俞沿著城墻來回巡殺,等到閶闔門城墻上,這邊也確實慘烈,羽林衛統左右衛使全都死在城闔門外,禁軍統領領兵守在太極殿外。 如今怕是只有太極殿太平。 城上到處都是神策軍,她將神策軍在城墻上安插好,確保每處神策軍均能掌握,這才掉頭直奔建春門。 阿符和秦周都在這里等著她,她只說:“跟我來,咱們現在進東宮!” 城中殺聲一片,各府躲在家中無人敢動。 入夜,衛國公府,裴虞領著人,要出門,被裴承邑攔著。 裴虞陰著問:“謝鵬程聯合幾州謀反,父親當真不知嗎?” 裴承邑:“當真不知。” 裴虞問:“你不可能不知道,謝鵬程今日,和你們當年的盟約,異曲同工,亂軍進城,父親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十幾年前的事,如今又來了一次,是不是?” 裴承邑盯著兒子,罵了聲:“閉嘴!” 裴虞卻說:“父親能攔著我,攔不住別人。有些事只能一不能二。是你們輕敵了。若是父親以為裴家和謝家當年一樣,順水推舟,就能坐穩后族。那就錯了?!?/br> 裴承邑其實并沒有謀和,只是看著謝家起兵,當做不知道而已。 “你什么都不懂?!?/br> 裴虞怒吼:“身為武將,邊境三州岌岌可危!不肯支援,如今確實是逼宮的好時機,倘若逼宮不成呢?那就是九族誅盡的罪過!即便逼宮成功,北宮還有圣人呢,你們當真以為殺了陛下,就能無法無天了不成?” 裴承邑沉著臉不肯說話。 裴虞被家將攔著,確實無能。 從入夜,到如今,子時已經過了很久了,城中的殺聲也已經散了。 “我去東宮,看看meimei。父親放我出去吧?!?/br> 裴承邑到底擔心女兒,也怕謝家若是贏了,卸磨殺驢對女兒不測。便讓裴虞帶著家將出了門。 “去東宮守著太子妃!” 此時街上空寂,已經沒什么人了,可裴虞還是一眼就認出來,守城的是京郊營的兵馬。 他心中大駭,一時驚怕,謝家該是敗了。 直狂奔至閶闔門,這里已經是神策軍和京郊營的兵在駐守,東宮之內,也已經沒了動靜。 李令俞費了很久時間,才攻開東宮之門,亂軍已經沒有白日里那么猖獗了。 軍中號角聲漸起,城內亂軍畢竟是青州而來,燒了東宮的門,這才進了東宮。 秦周威脅:“京郊營奉命護駕!城內亂軍已經盡數剿滅,爾等放下武器,可活命,否則一律誅殺!” 這才穩住了東宮內的兵馬。 等李令俞進去,謝鵬程正被段功捉住,斷了一臂,被拖著進了東宮。 謝惠蔭母子已經被綁了,見她領兵進來,“是你!” 李令俞面無表情看著這些人。 謝鵬程罵道:“不過是一個靠臉的佞臣……” 李令俞見他不憤,心下好笑:“你又能耐我如何?縱然我殺你兒子,滅你全家,送你們謝家滿門上路,你能拿我如何?” 謝惠蔭憤恨不已,他們以為是陛下、是圣人,卻沒想到是李令俞滅了他們。 “不過是個討人歡心的玩意兒,真當自己是什么東西!” 李令俞看著她,慢慢笑起來,臉色森然。 “謝惠蔭,你不是想殺我嗎?不惜和曹太后撕破臉,可惜曹太后也不敢殺我,你猜我是誰?她為何不敢殺我?” 東宮正殿內,叛軍被綁著跪在殿外,謝鵬程和謝惠蔭還有太子被綁在殿內。 外面來報:“有個姓裴的,叫裴虞求見?!?/br> 李令俞聽得心中冷笑。 殺盡了,也都知道出來了。 “讓他進來?!?/br> 段功和阿符互相對了個眼色。 裴虞進來時,就是眼前這幅樣子,李令俞一身盔甲,渾身是血污,手中還提著那把雁翎刀,頭也不回問:“深更半夜,裴大人,別來無恙?!?/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