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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的顏料,和另一箱子里的各種紙,白麻布,和一盒子筆。 蕭誠好奇拿著抹刀問:“這是什么?” 李令俞:“油畫的工具。” 她帶著蕭誠,去了別院后山的山澗。 水彩的逼真非常能抓得住人的眼球。等她將綠色調出來,各色的綠,鮮艷欲滴的翠綠,草色深綠,波光粼粼的河水…… 蕭誠越來越沉迷這種新的畫法,靜悄悄的一直陪著她。 她畫得很快,水彩的要素框架搭建起來,蕭誠贊道;“我從來沒見過這種畫法。果然完全不同。” 兩人等傍晚才回去,一進別院就聽見陳侯問:“一整日不見你們。這是去哪了?” 蕭誠還沉浸在水彩的色彩中,“和小李大人去后山了。” 李令俞便說:“閑來無事,小殿下好奇,便去寫生了。” 陳侯見她背著畫具,便說:“胡鬧,怎能差遣小李大人。你父親等你多時了。” 話語里都是對小輩的親昵。 李令俞只當沒聽見, 說著幾個人進院子,蕭誠先進去,見了父親便說:“李大人不愧被稱作丹青鬼手。” 廬陽王笑起來問:“在侯爺書房看到那副油彩畫,你不是就這么夸的嗎?” 蕭誠被說的不好意思了,但仍然說:“親眼看著她畫,還是不同。” 李令俞進來,便說:“今日畫的潦草,送小殿下了。” 她如今嘴甜的的很。 蕭誠便接過畫,展開問父親:“你看,就是后山的山澗。” 廬陽王問:“那你想好送小李大人什么了嗎?” 陳侯也贊了句:“確實漂亮。” 蕭誠回頭便說:“我有一副江南游春圖,等回京就送給你。” 李令俞并不把這個當回事,這幾天確實難得清靜。 但她也沒想到,就在她在北邙山的這幾天,京中出了大事。 方從曄原本為東宮舉辦生辰宴,到東宮見太子,結果蕭祁拒絕了。 但兩儀殿的那位才人那日正好生了,陛下喜得千金。 皇后便提議乘著這個時機,宮中許久沒有喜事了,喜慶一番。 但第二日曹太后就病了,陳留王在華林園侍疾,皇后邀請了曹貴妃。 這是謝皇后這么久,第一次和曹貴妃正面交鋒。 這孩子洗三禮,正是太子生辰,皇帝也在。陳留王陪母妃出席了這場宴會,太子和他同桌。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家宴。 但蹊蹺的是,宴會后,陳留王和太子雙雙中毒。 第77章 北邙山 宴后各自歸家, 太子和陳留王才被發覺中毒,宮中不敢隱瞞,當夜宮門四門緊閉, 蕭誦發了狠言:“務必給朕查。只要能找出人來,生死不論,朕要結果。” 這樣的事發生在宮里, 確實是稀罕。 李令俞并不知道,此時京中的很多人都卷進去了。 她正陪著廬陽王祭祖, 進了皇陵,眾人祭了先帝,才散開。 陳侯去隔壁祭拜他父親了。 她和蕭誠跟著廬陽王,穿過南山道,到豫章太子墓前, 廬陽王帶著他們來祭拜那位謀逆被誅的豫章太子。 廬陽王溫聲和他兩說:“你們兩是小輩,替我上柱香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十分溫和, 也沒有情緒。 蕭誠依言上前,李令俞卻站在那里, 看著碑龕并不動作。 墓碑上寫著依次葬著豫章太子,太子妃,和他們的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蕭誠見她沒跟上來, 大概覺得好奇, 回頭看她。 她只作不知,靜靜看著,無動于衷。 她想時間久了, 她自己也進去這個角色了。仿佛這里真的葬著她的父親、母親和三個兄長。這種感覺很奇怪。 廬陽王也不催, 只是溫和看著她, 等著她。 李令俞想,廬陽王今日帶她來,怕不是偶然,果真聰明的人,都是不動聲色的。 她偏頭看著廬陽王,輕聲問:“從我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蕭誠順著她的視線,又回頭看著父親。 廬陽王并不答話她的話。只說:“禮部侍郎陪同祭祖,上香吧。” “那你和我說說,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兩人雞同鴨講,誰也不聽誰的。 蕭誠見她不動,便自己上了香,磕了頭,也不說話只是將香遞到她手里,她就那么握著。 廬陽王看著她說:“你跪下。” 李令俞聽話,便跪在那里。 “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所以不適合做太子,是嗎?” “也可以這么說。” 李令俞臉上無驚無喜,“即便不適合做太子,也用不著賭上全家性命。到頭來一家人齊齊整整都在這里。” 包括她。 廬陽王:“到底進了圈套。” “為什么會和圣人生出嫌隙?” “為錢。” 李令俞聽得只覺得荒謬,天家父子,最后為了錢反目,可笑嗎? 廬陽王沒什么唏噓,說話也不帶什么褒貶,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天興年,文豫太子病逝后,圣人大病了一場,便開始修道煉丹,大修道觀,最后越來越盛。豫章太子監國后,滅了很多道觀,河東遭災,國庫空虛,人禍到底犯了天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