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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心牢(10)

    妻子的心牢(10)

    妻子情緒的崩潰讓方源再也提不起質問她的心思。

    一整天的時間,方源都陪著妻子安慰她,穩定她的情緒。

    想想自己帶著怒氣匆匆地趕回來,最后卻是這種局面,還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但他還是在心底松了口氣,至少他的家沒有散,妻子并沒有背叛他。

    雖然在很多細節上還沒有弄清楚,但方源知道已經不能再在妻子傷口上灑鹽

    了。

    現在要想知道細節,只能從另一個人身上下手。

    仔細想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聊過了,他這個老同學到底變成了什么樣

    子,方源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時光荏苒,他和彭山或許早已不是當初赤子一般單純的同學關係,生活將兩

    人都打磨得面目全非了。

    也許是時候,找這個老同學好好聊聊了,當然不是現在。

    午飯和晚飯都是方源在家里做的,兩人都沒什么胃口,簡單地做了點麵條。

    劉思還是在方源的堅持下才勉強吃了一些。

    兩個人就這樣整個下午都呆在家里,什么也沒想,開著電視,相互依偎著。

    方源竟有了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很久沒有與妻子這樣交心的溫馨場面了,兩人的生活雖然甜膩美好,但習慣

    了各自角色的兩人,一直都是相敬如賓,像現在這樣相濡以沫,感受彼此心跳的

    時候卻是甚少。

    兩人都穿得很少,就這樣相互摟著,方源能感受到妻子身體的柔軟與芳香,

    透過雪紡襯衣的領口,方源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妻子胸前的雪白豐盈。

    同樣的,劉思也能清晰地嗅到方源身上的男人氣息,耳朵清楚地聽到他有力

    的心跳。

    但兩人沒有生出半點的情欲,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小憩,任由時間慢慢流逝。

    晚上在床上兩人依舊如此,方源擁著躺在懷里的妻子,偶爾交流兩句,直到

    睡意將兩人襲卷,慢慢睡去。

    朦朧間方源終于在妻子嘴角看到一絲笑意。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妻子已不在懷中。

    前天晚上的宿醉讓他并沒有睡好,今天倒睡忘了時間,方源看了看手機,竟

    然已經快九點了。

    店里應該已經開始上班了,方源想著徐萍應該回來了,也就沒有著急。

    起床看到妻子竟然在做早點,知道她心情多少應該好轉了些。

    「怎么不多睡會兒?」

    劉思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眼袋因為昨天長時間的哭泣還有些腫,但精神狀態

    好了不少,難得展露笑顏道,「都幾點了,怎么可能睡得下去。」

    方源見妻子終于回復了幾分神彩,頗感高興地上前摟住妻子的纖腰道,「我

    們好久沒這樣交心了,你就不想在我懷里多躺會兒?」

    劉思未施粉黛的俏臉一紅,回過頭來,美目溫情地看著方源道,「昨天都粘

    了一天了,還賴著你,你不嫌累啊?」

    方源將妻子摟得更緊道,「怎么會,知道你以前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我都沒

    機會在你身邊。從今往后,我要每天守著你,這才一天,怎么會累。」

    聽到丈夫的情話,劉思臉更紅了,看著方源的雙眸中也滿是情意。

    主動仰起臉吻了下方源的唇道,「謝謝你,老公。謝謝你能理解包容我,能

    嫁給你真好。」

    「知道就好,以后記得聽老公的話知道嗎,凡事都要跟我商量一下。要是下

    次還敢胡鬧,老公就要實行家法了,定不輕饒。」

    「啪!」

    說著方源用力拍了一下妻子的翹臀,像是報復那令他無法忘卻的一幕一般。

    劉思被他拍得身體一抖,但也不敢責怪,抿著嘴受了這一下,俏臉微紅地看

    著方源,竟又在他的大嘴上啄了一下道,「知道了,老公,我愛你。」

    方源也是許久沒聽到妻子這樣的情話,被她這兩下親吻撩得心神一蕩,壓抑

    了幾天的情欲終于翻騰起來,將妻子緊摟在懷中,大嘴直接印在了妻子的唇瓣上

    ,下身迅速抬起頭來,頂在了妻子的翹臀上。

    「嗚。」

    劉思被方源突如其來的進攻殺了個措手不及,慌亂地扭動了一會兒,隨即也

    被撩起情欲,沉浸在與方源的熱吻中。

    「嗯~!」

    方源的大手松開妻子,撩起她起床還未來得及換的粉色睡裙下擺,直接就摸

    了進去。

    劉思沒穿胸罩,胸前的一對豐盈很快被方源攀上,一手一只握在掌中揉捏起

    來,引得她一陣呢喃。

    「啊~!」

    方源不講道理地掐起妻子的乳尖,引得她顧不上與他親吻了,鬆開嘴來嬌吟

    一聲。

    「討厭!」

    劉思快速地用手打了一下方源作怪的大手,可方源并沒有鬆開的意思,依舊

    在享受著。

    他將妻子壓在自己身上,下身對著她豐滿的臀溝一頂一頂地,發洩著蓬勃的

    欲望。

    「討厭,你怎么像只狗一樣。昨天明明表現得像個君子,怎么現在突然就發

    情了?」

    劉思被方源弄得羞臊不堪,出言嗔怪道。

    「情況不一樣嘛,這種事情要講究氣氛的,誰讓老婆你現在這么誘人,難道

    你不想嗎?」

    方源怪笑一聲,趁著劉思不注意,竟用一只手撥開她的內褲邊緣,快速地探

    入那片芳草地,摸到了一片濕滑。

    「你要死啊。」

    劉思反應過來想要擒住他作怪的手,方源卻已經率先一步將手抽出,將還帶

    著她些許愛液的手,伸到妻子面前yin笑道,「看,你不是也來感覺了嗎。」

    劉思雙頰嬌豔欲滴,羞憤難當地偏過頭去,不敢正視這羞人的挑逗。

    「討厭,一大早的你這是要干嘛?」

    「你說呢?」

    方源真的是愛煞了妻子這嬌羞的模樣,抄起妻子的腿彎就要抱她回房放縱一

    番。

    「啊,你瘋了,這大白天的。」

    「嘿,怕什么,這是咱們自己家,又沒別人,還分什么白天夜晚?」

    「別,讓我把火先關了。」

    劉思拗不過方源,關了廚火,就這樣被方源抱進了房間。

    方源心中興奮難當,在妻子做事的時候打斷她,將她帶入房間共赴云雨。

    在以前妻子是絕不會遷就他這荒唐的行為的,可經過昨天,兩人的感情似乎

    昇華了,妻子了幾分對他的愛戀。

    就是這種變化,讓他心里說不出的高興。

    可他剛將妻子放在床上,看著她可人的模樣,性奮地準備撲上去。

    可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在這時候不識趣的響了起來。

    「我cao,誰呀,真是會挑時候。」

    方源氣罵了一句。

    「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都過了上班的時間了,也只有你還在家里胡鬧。」

    突如其來的鈴聲讓劉思恢復了幾分清醒,她撐起身子,看著方源吐槽了一句。

    方源拿起手機一看,是店里打來的。

    「喂。」

    「喂,方老闆嗎?」

    「小李,怎么用店里的座機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呃,老闆,我來店里拿今天的發貨單,可店里沒人主事了,今天可怎么弄

    啊?」

    「嗯?徐萍還沒回來嗎?」

    「萍姐倒是在樓上,但她好像病了,迷迷煳煳的連床也下不來。」

    「怎么回事?什么病,嚴不嚴重?」

    聽到徐萍生病,讓方源不禁就有些慌亂。

    本來店里一直就靠著她,讓方源覺得欠她挺多的。

    加之妻子的述說,徐萍現在已經由重要的朋友,合作伙伴,升級為他們全家

    的恩人了,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劉思也聽出了點端倪,一對鳳目緊張地看向方源,豎起耳朵聽著電話里傳出

    的聲音。

    「好像是感冒引起的發燒,燒得挺厲害的,陳嫂她們在樓上照顧呢。您過來

    嗎?這兩天我們不抓緊把倉庫的貨都發出去的話,過幾天定購的貨一到,倉庫怕

    是就囤不下了。這是萍姐之前就吩咐下來的,她這一病,我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

    了。」

    「別慌,我現在過來。」

    方源掛斷電話,也沒有了再與妻子云雨的心思。

    「怎么回事,是徐萍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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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發燒了,好像挺嚴重的,人都燒迷煳了。我現在去店里,你跟我一起

    過去嗎?」

    方源開始換起衣服,劉思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跟你一塊兒過去。」

    說著也趕緊換起了衣服。

    方源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劉思也把擺上桌還沒來得及吃的東西收了一下,兩

    人就結伴往店里趕去。

    到了店里,樓下就只有小李一個人在緊張地張望著,看到方源過來,倒是松

    了口氣。

    他是個勤快人,沒人發號施令,不會偷懶也就罷了,反而會坐立難安。

    方源見他迎了上來,沖他點了點頭道,「怎么回事,徐萍怎么突然就病了?」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過來的時候,還是陳嫂開的門。」

    幾人一起上到二樓,就看到一直在店里幫忙的陳嫂和桂嫂都在床前。

    看到方源來了,陳嫂先開口道,「方老闆,你過來了?」

    方源沖兩人點點頭道,「徐萍情況怎么樣?」

    「不太好,燒得挺厲害的,你給勸勸,送她去醫院吧。我們說都沒用。發燒

    這事兒可馬虎不得,會拖出大毛病的。」

    桂嫂解釋道,她以前有做過保姆,看徐萍的情況就知道有些嚴重。

    方源走上前,見徐萍躺在床上,還是昨天他看到的那身衣服,都沒換過。

    看來應該是昨天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病了,連澡都沒顧得上去洗。

    難道是前晚忙著照顧自己給累的?劉思擠到床前,看到徐萍因發燒微紅的面

    色,皺了下眉。

    揭開貼在額頭的退熱貼,用手試了一下隨即叫道,「好燙。」

    「不行,必須現在送她去打退燒針,她這應該不止燒了一會兒了。」

    劉思趕緊回過頭來對方源說道,方源點了點頭。

    「我不打針,我只是有點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徐萍忽然睜開迷蒙的雙眼,抗拒道,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別胡鬧了,再拖下去會拖出大毛病的。」

    從她睜開的雙眼中,方源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白也已經因為高燒而有點發紅

    了。

    這已經不是吃點藥,躺一會兒就能好的程度了。

    「小李,你去把車開過來。」

    方源轉過身吩咐道,小李應了一聲就去開車了。

    說完方源彎下身就想要將徐萍扶起來,徐萍卻撒嬌似地在床上扭動起來,沙

    啞的聲調像是哭泣一般,嗔道,「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打針。你之前受傷的

    時候,我讓你去醫院你怎么不去。現在卻非要我去,你怎么老是欺負我,我討厭

    打針,方源,你就是個壞蛋。」

    這撒嬌般的語氣,讓方源打了個冷顫,他趕緊回過頭看妻子的反應。

    劉思看了她一眼,沒有吃醋的意思,反而沖他笑道,「徐萍從小時到大最怕

    的就是打針了。」

    方源沒料到這要強的女人,竟然會害怕打針,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心中詫異的同時,卻看到一旁的兩個店員嫂子在一邊偷笑,不知道笑的是徐

    萍這意外的「弱點」,還是笑她剛才說的那讓人誤會的話。

    但方源還是有些心虛,強忍著沒讓老臉紅起來,將徐萍發熱的身體扶起,她

    身上因為高燒出了不少汗。

    方源嗅到她身上的汗味雜夾著香水味,雖不像旁人那般刺鼻,但也并不好聞。

    「不去,我不去。」

    徐萍掙扎著還想要抗拒,可身體已經軟得跟泥似的,根本無法形成真正的抵

    抗。

    但她這樣扭動著身子,方源還真不知道該怎么下手。

    在妻子面前他多少還是要顧及一些。

    「要不,把彭山找過來?」

    方源猶豫著是不是讓彭山來送她去醫院比較合適,他可不想破壞好不容易跟

    妻子修復的關係。

    「好了,你別矯情了,我不會吃醋的。」

    劉思當然知道方源在顧及什么,責怪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顧及

    這些,你這樣別人還當你心里有鬼呢。」

    方源吞了一口唾沫,他對徐萍還真是心里有鬼。

    為了不讓妻子起疑,他把心一橫,抄起徐萍的腿彎,將她抱入懷中。

    「不要,方源,你這壞蛋,放我下來。」

    徐萍只是激烈地掙扎了兩下,頭差點磕到方源的下巴,隨即身子就軟在了方

    源懷里。

    方源抱著她柔軟的身子,嗅著她身上并不好聞的味道,這種體驗還是次。

    心中頓時有了種異樣的感覺,本來已經埋藏在心里的那點感情竟又有了破土

    而出的趨勢。

    方源抱著她下樓來,才把她弄上車沒一會兒就發現她又睡著了。

    「看來她真的是病得不輕。」

    徐萍的頭靠在劉思的肩上,她不時的就要伸手去試一下,才發現她又昏睡過

    去了。

    「這些天店里的事情挺多的,萍姐這段時間一直都忙到很晚,每天看上去都

    很疲倦。這病也是給累出來的。老闆,你眼光真好啊,找到像萍姐這樣負責任的

    合伙人,我是男人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干勁。」

    負責開車的小李忽然說道。

    劉思聽在耳中,狠瞪了方源一眼,方源尷尬地笑了一下。

    「你這是變著法兒地說我偷懶,剝削你們打工的呢?我也很忙的好吧,店子

    現在剛起步,正是大家努力打好基礎的時候。現在忙點兒,也是為以后鋪路。」

    方源趕緊分辨了幾句。

    話雖這么說,但明白人還是能聽出,他這是在推卸責任。

    「是,是,您跟萍姐都是老闆,只要她沒意見,我們這些按薪拿酬的,哪里

    會有意見。」

    小李笑了一聲,趕緊應道。

    方源聽著他這話,怎么聽都覺得都像是在諷刺自己苛待了徐萍,但他說不出

    反駁的話。

    徐萍這次病得這么厲害,看來就是因為在店里cao勞狠了。

    前天又忙著照顧自己,熬了一宿給熬出來的。

    方源自知虧欠了她是事實,又哪是用逃避就能解決的。

    看了一眼徐萍,發燒導致的出汗,讓本來柔順的長髮汗汵汵地,一簇一簇地

    粘在一塊兒,搭在泛紅的臉上。

    眉頭緊蹙,似很難受的樣子。

    讓方源看在眼里,心也跟著揪起,很是難受。

    縣醫院并不遠,一刻鐘的車程便到了。

    幾人將徐萍帶去看了門診,醫生查完舌苔之后,發現已經起泡了,給開了個

    住院的單子。

    方源為彌補心中的歉疚,打了幾通電話找關係,想給安排個單間,讓徐萍能

    好好休息。

    可惜都是滿員的,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給安排了雙人間。

    折騰了有半小時,護士來給打針的時候,本來迷迷煳煳的徐萍一下子似乎清

    醒了,嚎叫著拼命抵抗。

    最后沒辦法方源幫著按住她,技術精湛的護士快速將針頭插進去時,徐萍竟

    嚶嚶啜泣起來,嘴里還大罵著方源沒良心。

    弄得同房的病人和家屬奇怪地盯著這邊看。

    方源尷尬得連跟別人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妻子劉思和小李反而在一旁偷笑。

    方源翻了個白眼,在劉思主動要求留下來照看徐萍之后,他帶著小李先回店

    里去忙了。

    劉思看著安靜下來的徐萍又漸漸地陷入了沉睡,側過臉看向方源離去的門口

    ,若有所思。

    在路上方源本來還在擔心徐萍的情況,可回到店里已經十點多了,都快到中

    午了。

    店員們都聚集在店里等老闆的消息,不知是今天到底是放假還是該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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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源暫時放下了心頭的思緒,現在可不是懈怠的時候,后天訂購的產品就要

    大量到貨了,如果這兩天不把現有的庫存處理好,后面可是會亂套的。

    進入工作狀態以后,方源也就沒心思想別的了。

    沉重的工作量讓已經有些懈怠的他,都有些無法適應了,此刻也是備感壓力。

    發展的下線已經覆蓋了全區的范圍,業務之繁雜讓他這個老闆都有些招架不

    住。

    心中也體會到了徐萍有多累。

    看來店里還得進行一輪擴招,而且讓妻子回來幫忙也是勢在必行了。

    下午他抽空給妻子打了個電話,詢問徐萍的情況。

    燒已經退了,就是人還有些虛弱,需要多休息。

    方源松了口氣,準備下班之后過去看看,帳目跟明天的再一起整理。

    下午五點過后,店員陸續都下班了,。

    方源接到妻子的電話,問他想吃什么,她準備回家做晚飯,一會兒給徐萍送

    去。

    方源不想她太累,就提議就在外面買點兒算了,但妻子堅持生病了吃外面的

    不利于恢復。

    方源就讓她按徐萍的意思辦,可徐萍的胃口只能吃粥,。

    現在才回家做,到七點能吃上就算不錯了。

    方源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了,搖頭苦笑。

    他鎖了店門趕到醫院,想起妻子回家做飯不在,杵在走廊站了半晌,竟一時

    不敢進徐萍的病房。

    想到徐萍是因為他才累病的,他慚愧得不知道一會兒見了她該說些什么。

    「哎,小方,你也來了,怎么不進去呀?」

    突然,來看望徐萍的陳嫂和桂嫂從病房里推門而出,看到正在走廊里徘徊的

    方源,出聲問道。

    方源沒料到她們也來了,不過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尷尬地道,「我剛到,你們二位也來看徐萍啊。」

    「這必須得來啊,不說她是老闆,小徐人那么好,我們當然得來看看。小李

    他們剛才也都來過了,我們以為你還要在店里忙呢,也沒約著你一起。」

    「哦,沒事,我這不來了嘛。你們這就要走啦?」

    「嗯,小徐需要多休息,也不方便跟我們多聊。你進去了也少呆會兒,讓她

    多休息。我們走了啊。」

    「哎,我知道,你們慢走。」

    方源跟兩個嫂子打了個招呼,搓了搓手。

    剛才的對話里面肯定也聽到了,再猶豫肯定是不行了。

    硬著頭皮推門進去,看到房間里就徐萍和另一個病人,陪護的人可能都去吃

    飯了。

    那個病人這會兒睡下了,徐萍卻靠坐在床頭,看著方源推門而入,眼神就那

    樣跟著他。

    已經換上了病號服的她,病怏怏的樣子沒什么精神,眼神也并不銳利,但方

    源就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些了嗎?」

    方源坐到床邊的椅子上,既然進來了,自然就得表示一下關心。

    「嗯,托你的福。」

    說著徐萍豎起手背搖了搖,聲音有些低沉,但總算不再沙啞。

    白皙的手背上還貼著膠帶,幾個發青的針眼清晰可見。

    這么說顯然還是在記方源拉她來打針的仇。

    方源大汗:「我這是為你好啊。」

    「所以啊,我說托你的福啊。」

    徐萍不緊不慢地說道,也看不出她有責怪的意思。

    但方源就是受不了她這樣說話,這比直接罵他還讓他難受。

    「好吧,我錯了,以后再也不做違背你意愿的事情了,可以嗎?」

    方源趕緊服軟,他可不想承受她的冷暴力。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特別有成就感?」

    「什么啊?」

    「以為我好的名義,總是將你的意愿強加在我身上,這樣讓你很有成就感對

    不對?」

    「啊?你怎么突然這么說?」

    方源被她給說懵了。

    「讓我相親給我介紹對象是這樣,昨天我說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是不信我

    ,強加你的想法在我身上,今天我說不打針,最后你還是偏要帶我來打針。強迫

    我是不是讓你覺得很痛快?」

    徐萍說著眼角竟泛起了淚花。

    方源將手伸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想確定她是不是還在發燒,不然為什么會

    說得這么極端。

    「啊~!」

    突然,徐萍抓住方源伸過來的手,張口就咬了下去,力度不輕,疼得方源一

    聲大叫。

    「喂,你干嘛?」

    方源疼得幾乎快要炸毛,但還是壓低聲音問道,生怕吵醒病房里還在睡覺的

    另一個病人。

    徐萍總算知道分寸,放鬆了幾分力道,卻依然不鬆口,眼角卻壓制不住地泛

    起了淚花。

    「混蛋,昨天我已經難受了一天,今天還讓我這么痛,我討厭你。」

    徐萍鬆開嘴,委屈道。

    方源心下大囧,但還是從她委屈的話中聽出了她的意思。

    徐萍生的這場病完全因自己而起,昨天承了她的情,卻與她相處得不怎么愉

    快。

    留她在市里休息,可能醒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自己病了。

    渾身難受卻還沒落到好,還得拖著病體一個人打車回家,換誰都會在心里有

    怨懟。

    今天之所以不想來醫院,八成是還在跟自己賭氣。

    最后還是沒扭過自己,被強行帶到了醫院打針。

    本來就怕打針的她,一下子把新仇舊恨全算在了自己一個人身上。

    現在咬她已經算是輕的了。

    想通了關節,方源無奈一笑。

    「你笑什么,是不是嫌我咬得不痛?」

    本來咬一口宣洩一下情緒就算放過他的,可方源這一笑,讓徐萍又不爽了。

    「痛,痛,我快痛死了,女俠饒命。」

    方源趕緊做做樣子,開玩笑,他可沒傻到去挑戰徐萍的底線。

    「哼,你就作吧。你也就這點兒欺負我的能耐。」

    徐萍終于鬆開方源的手,用衣角擦了擦眼淚。

    「嘿嘿。」

    見徐萍沒生氣,方源訕笑兩聲,總算將這件事揭了過去。

    「瞧你的樣子,跟思思完全和好了?」

    徐萍靠在立起的床頭上,整理了一下鬆散的長髮。

    與方源這一鬧似恢復了幾分精神,忽然饒有興致地問起這個問題。

    方源一怔,這話題轉換得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愣了一會兒,最后點了點頭。

    「嗯。你應該跟思思聊過了吧。」

    「從她那里問不出什么。只是你的態度讓我很好奇,你就真的把這件事這樣

    揭過了,連細節都不想問一下么?」

    「只要確認思思沒有出軌,沒有真的背叛我就行了。問那么多細節,不過是

    找不痛快罷了。」

    方源并不想聊這個話題,但徐萍問起,他還是不得不答。

    他揉了揉自己剛剛被咬疼的手,緩和著自己的情緒。

    雖然經過昨天與妻子的交心,他也生不起責怪妻子的心思,但方源心中的芥

    蒂不可能這么快消除。

    「這還是托你的福,如果不是你昨天提前給我打了預防針,我真的不可能那

    么冷靜坐下來跟思思把話聊清楚。」

    說到這個,方源避免不了的,肯定是要謝謝徐萍昨天的一番勸解的。

    徐萍現在倒是不關心這個,她一臉好奇地看著方源問道,「謝我倒不必。我

    只是很奇怪,你連細節都不問,怎么就確定思思沒有背叛你的,放心得有點太快

    了吧?」

    方源莞爾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眼睛,看她的眼睛我就能很清楚地

    判斷她是不是在說謊。思思說謊的時候根本藏不住眼神的慌亂,這是她一直以來

    的心性決定的,不可能短時間內改變。你是她的閨蜜,相處的時間比我還長。這

    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怎么會問這種傻話?」

    這回輪到徐萍怔住了,她愣了半晌,才以手撫面,笑了起來道,「哈哈,是。倒是我瞎cao心了。思思一直以來就是這樣,心里想什么不用嘴,眼睛就先把她

    出賣了。她根本就沒有騙人的天賦,你追她那會喜歡的不就是她這一點嘛。」

    方源微笑著點點頭,「對,答桉她已經用眼睛告訴我了,我還有什么理由非

    得去把事情往壞處想呢?追問那些細節不過是跟她找架吵罷了,沒有意義。我不

    會傻到把她往外推。」

    徐萍靜靜地看著方源,竟有些失神。

    「你怎么了?」

    直到方源問她,她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只是很羨慕思思,

    即使犯了錯,還是有你這個愿意相信她的老公。她當初選你真的沒錯。」

    這已經不是徐萍次說這種話了,這種直白的夸獎,饒是方源自覺臉皮厚

    ,也有些招架不住,老臉騰地就有些紅了。

    「你害個屁羞啊,瞧你的樣子,真當我夸你呢。你這種人往好了了說是人好

    ,往壞了說可就是現在人們常說的老實人,這種人最后都是要吃虧的。你說沒問

    過思思細節,可我就懷疑了,難道你在心里就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

    有發生些什么?」

    徐萍的話頗具諷刺之意,聽在方源耳中有些振聾發聵,很有警示作用。

    方源被她一說,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前天見到的那一幕他不可能忘記。

    方源也不瞞她道,「我怎么可能不想知道,但我昨天沒有問,以后就更找不

    到理由再問了。」

    「……」

    徐萍眉頭一凝,方源的話印證了她心中的猜想,她看著方源澹澹道,「思思

    是不是把我和她以前的事情告訴你了?」

    方源迎著她的眼神看去,難道那段過去是什么不能說的秘辛?「你沒問思思

    嗎?」

    徐萍搖了搖頭,「從那邊回來以后,我就跟她說了,我決定忘掉。那事情就

    當沒發生過,以后誰也不許提了,她當時答應了我的。」

    方源知道瞞她也沒用,攤了攤手道,「我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昨天我把思

    思逼得太緊了,最后她不得不把事情跟我說了。對不起。」

    隨即話鋒一轉,安慰道,「但是我覺得那不是一件需要一輩子隱瞞的事,你

    們都是受害者,把事情壓在心中反而不利于排解。這么多年思思一直沒有吐露的

    意思,但昨天說出來之后我發現,她早已經被那段記憶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你昨

    天預判她行為的動機肯定也是因為這件事,我沒說錯吧?」

    「這說明你們雖然不說,但你們兩個都沒有真正放下過。你們都是好女人,

    在這件事上你們都沒有錯,沒必要把事情壓在自己心里,說出來也許會好受一些。」

    徐萍怔怔地看著方源,一番安慰讓她也有些動容。

    但這道傷疤不可能簡單地通過一言一行就能撫平的,它需要時間來治癒。

    她眼神中短暫的神采閃過之后,隨即黯然下來道,「我并沒有怪思思把這件

    事說出來的意思,我知道其實這些年她比我背負的還要多。她心里藏不住事情,

    每次一聊到將來的生活,她總會帶著難以言喻的愧疚眼神看我。」

    「我不想她這樣,但我卻無法開解她,那只會越說越讓她難以釋懷。可現在

    她幸運地遇到了你,方源,既然她把事情告訴你了,也許你能幫她從這個陰影里

    走出來。」

    徐萍說完,又怔怔地看著方源。

    眼神里完全沒有平時自信的樣子,這道陰影一直籠罩著她,心牢束縛的不光

    只有方源的妻子,還有徐萍這個最大的受害者。

    方源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眼神,落寞,無助,迷茫,這些與平時堅強自信的徐

    萍,完全截然相反的辭彙,同時出現在了她現在的眼神中。

    讓方源覺得陌生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絲憐惜。

    「那你呢?」

    方源默默開口道。

    「我?」

    徐萍先是一愣,隨即慘然笑道,「我的話,就不用你cao心了。這么多年我不

    是照樣過來了嘛,我不需要人安慰,時間自然會讓我忘記這段過去。」

    「可你忘記了嗎?」

    方源受不了她假裝的堅強的樣子,有些心疼地問道。

    「……」

    徐萍被方源的話擊中要害,閉上眼低下頭不敢直視他道,「你干嘛?非得讓

    我難堪,你才高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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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源起身坐到了床邊,堅定地道,「不是讓你難堪,而是要讓你看清自己。

    徐萍,你是一個女人,沒必要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去死扛,做出一副自信的樣子

    ,并不是真正的堅強。敢哭敢笑,這才是直面自己人生的態度,把自己包裹得嚴

    嚴實實,不讓任何人靠近自己的傷口,只是在逃避。不但逃避了別人的眼光,也

    逃避了救贖自己的機會。」

    「你說你會忘。可我認識你這么多年,你連正常地交往一個男朋友都沒有過

    ,你是真的忘了嗎?以前我以為你是比較挑剔,可現在我才知道你是一直沒從過

    去的陰影里走出來。我認識的徐萍是風姿綽越的女強人,那樣的有魅力。可剝開

    這層偽裝,卻只是一個連自己的過去都不敢面對的可憐蟲,你不覺得這很諷刺嗎?」

    「你到底想說什么?想看我的笑話嗎?想笑你就笑好了。」

    方源的話碰到了徐萍的心里的疤痕,讓她急于自我保護,她憤怒地抬起頭瞪

    著方源斥道。

    方源沒有笑,更沒有生氣的意思,伸出手去扶住徐萍的雙肩,不顧她擺動身

    子抗拒,正視她憤怒的眼神道,「笑?誰想笑就讓他笑去好了。可你依然還是那

    個自信自立自強的徐萍,誰說女強人就一定是完美的,是人都會有弱點,更何況

    是一個女人。能真正直面自己的弱點,不懼被人指點,能坦然地面對非議,才是

    真正的女強人不是嗎?我認識的徐萍就是這樣一個魅力十足的女強人,縱然現在

    不是,將來也一定會是,對不對?」

    徐萍看著方源的眼睛,眼神逐漸因他的話而軟化,可她卻強壓住情緒,看著

    方源道,「你自以為很瞭解我嗎?我是什么樣的人,可不是你說了算。你是我什

    么人,憑什么你說是怎樣的人,我就要做怎樣的人?」

    方源看出她眼神中沒有了明顯的抵抗情緒,一笑道,「咱們是朋友,是合作

    伙伴。現在知道你對思思的恩情,你就是我們一家的恩人。你是我什么人?現在

    你更像是我的家人。」

    說著方源攬過徐萍,竟將她擁入懷中。

    雖然此刻方源心中并沒有旖念,但還是讓徐萍吃了一驚,她被方源緊緊擁在

    懷中,一時竟忘了抵抗。

    「你愿意為了你的家人而改變嗎?」

    方源的話讓徐萍身子一僵,隨即身子軟了下來,眼角泛出淚花道,「誰是你

    的家人。你是有家的人,而我只是一個過客罷了。混蛋,你已經把我推出去了,

    為什么還對我這么好?」

    「我不需要你對我好,不需要……」

    徐萍說著,淚水逐漸沾濕了方源的肩膀。

    方源感受到肩膀的濕意,用手輕撫著徐萍的背部,安撫著她的情緒。

    徐萍陷入情感的波動,也沒有掙脫的意思,兩人就這樣擁著,感受著彼此的

    溫度,似真有了一絲家人的溫暖。

    可病房門卻在這不恰當的時候被人推開了。

    「嗯哼,我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熟悉的聲音讓兩人一下子慌了神,縱使方源心中沒鬼也沒被嚇了一跳。

    回過頭來,卻看到彭山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嘴角竟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方源一時千頭萬緒,本來想著辯解,可此刻面對彭山竟什么都不想說了。

    「你怎么現在來了?」

    先開口的反倒是徐萍,她煞白的臉此刻也有了些許微紅,畢竟眼前的男人是

    自己的男友。

    被看到與別的男人摟抱,總歸會有些尷尬。

    「忙了一天,總該來看看你。」

    方源從床邊挪開,坐回到了凳子上。

    彭山卻順勢坐到了床尾。

    「怎么了,沒打擾到你們吧?」

    彭山話中的調侃之意很明顯,方源皺了皺眉道,「你似乎沒有立場問這個吧?」

    彭山一愣,看向方源道,「怎么,我女朋友,我問一下都不行嗎?怎么著,

    你們不會真有什么事吧?」

    「呵呵,你這么問之前,是不是該當著我跟徐萍的面先解釋一下,你自己做

    了什么。」

    方源抱手一笑道。

    「哎,你什么意思啊,方源,你怎么說話夾槍帶棒的,我怎么得罪你了?」

    彭山一臉的不憤。

    「好了,你們有什么話出去聊吧,我想休息了。」

    空氣中的火藥味漸漸迷漫,徐萍看出了不對,出言送客道。

    方源看了徐萍一眼,納悶她難道不想知道彭山背著她做了什么嗎?可一想,

    她現在是病人,還真不應該給她添堵。

    而且有些東西,方源不想讓她知道。

    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問彭山道,「我們出去聊?」

    彭山還沒應聲,徐萍又道,「你們先回去吧,誰開車了,順便幫我把這些東

    西帶回去。」

    徐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