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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劉森雨已經在君雅附近找好了住處,他讓蕭時光直接過去跟他合租。雖然說是合租,但劉森雨早就交了一年的租金,壓根兒沒想讓蕭時光掏錢。 但出乎意料,蕭時光拒絕了,人家大手一揮,在金融城附近一個挺高檔的小區租了房子。 這房子劉森雨去看過,85平,兩室一廳,月租金7500,水電物業費自己交。但有一說一,貴有貴的道理,小區綠化是仿古典園林搞的,亭臺水榭一應俱全;周邊配套也是沒得說,商圈一個疊一個,充分尊重到了在附近上班的成功人士的消費能力。 不過劉森雨也有些困惑:他想不通畢業后的蕭時光為什么像變了個人似的,突然對自己這么闊綽;更讓不理解的是,金融城在城東,君雅在城西,蕭時光去上班得換乘兩次,上下通勤時間至少四個小時。 問過原因。 這孫子回答:“金融城附近的女生漂亮啊,住這兒心情好。” ……倒也是實話。 劉森雨姑且信了,并想當然地以為蕭時光要談一個新的對象,開啟新的人生篇章。 直到12月某個周五,蕭時光感冒,他請了個假,拎著大包小包的火鍋食材來探望這孫子,結果在單元樓門禁處等著孫子開門的時候,遇到了抱著筆記本和論文冊子,風塵仆仆走進入戶大廳的陶爾。 畢業后幾乎沒再見過,這驟然的相遇,讓劉森雨有點懵:“師妹你……來找蕭時光有事兒啊?” 小姑娘也愣了,剛掏出來的門禁卡就這樣僵在半空:“師兄你……什么意思?蕭時光也住這兒?” 大眼瞪小眼。 過了十秒鐘。 劉森雨反應過來,直呼:“臥槽!這孫子真行!” 怪不得寧愿擠4個小時地鐵上下班,都不愿意跟我在君雅附近合租。還說住這兒心情好!天天看到他漂亮的前女友,心情能不好嗎?! 邀請陶爾一塊兒去這孫子家吃火鍋,陶爾沒拒絕,上了電梯后看到他按的樓層,呵出聲冷笑:“我在頂樓,他住次頂,結果我今天才知道他住這兒。” 劉森雨想到自己被蕭時光騙了,便也跟著冷笑:“我他娘的也很好奇,這孫子都謀劃到這地步了,他怎么不直接租頂樓住你隔壁呢?” 小姑娘活動了活動脖頸。 隨后解開圍巾,露出清瘦的下頜線,抬頭看著電梯屏幕上的天氣提醒,淡淡道:“我哥買下3套房子,打通了。頂樓就住我一戶。” 劉森雨:“……明白了。”原來這就是富婆。 接下來的事就在意料之中了。 姓蕭的孫子開門,瞥見他身旁還站著陶爾,臉上的表情紅一陣白一陣,變換得有些精彩。想說的話也卡在喉嚨,戳著齒背靜靜地望著人家小姑娘,好半晌后才問出來一句:“答辯結束了?” 劉森雨趕緊低頭問:“陶爾今天畢業答辯啊?那不是就能提前半年畢業了。” 小姑娘把有點沉的電腦塞給門里的人,邊脫鞋邊道:“嗯,結束了。回家碰到森雨師兄,他讓我一塊兒來吃火鍋。” 門里的人很自然地把電腦接過去,并遞過來一雙嶄新的棉脫鞋。 劉森雨剛想接就被對方拍掉了手,轉眼間,拖鞋已經被放在了陶爾腳下。 他氣懵了:“我的呢?” 蕭孫甜甜一笑:“你光腳吧。” 劉森雨:“……。”尼瑪。 漂亮小富婆果真有奇效,下午還病怏怏的,在電話里聽著快要死了的人,那天晚上回光返照,矍鑠得叫人相信他能跳進護城河冬泳兩公里。 那天晚上吃火鍋的時候,劉森雨聽說陶爾已經拿到了某個公司的offer,但具體什么公司、在哪個城市,她沒說。 她好像等著蕭時光問。 但蕭時光這孫子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始終沒有問出這話來。 不過,這頓飯和這次碰面多多少少拉進了兩人的心理距離,此后兩人好像會互相串門——起碼元旦假期的時候是在一起的。 是姚星河說的。 元旦前,姚星河帶宋杞去給蕭時光送公司的新年禮物,敲門一直沒有動靜。打了個電話問他在哪兒呢,不到3分鐘,這孫子就從電梯里走出來。 穿著短袖T恤和運動中褲,踩著拖鞋頂著亂發,左手捏著個便攜式萬用表,右手端著一盤香氣四溢的蛋撻。 姚星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羽絨服,又看向對方:“你從哪兒來的?” 對方先沖宋杞笑了笑,然后反問:“森林雨沒告訴你嗎?” “什么?” “樓上住著陶爾,”男生把萬用表塞給他,卻把蛋撻護在身前,生怕磕著碰著,指紋解鎖打開門,“她書房的燈壞了,短路。” 姚星河:“……” 宋杞眼睛有點亮:“蛋撻是陶爾烤的嗎?看著就很好吃。” 姚星河輕笑:“別看了,你蕭師兄看來是不想給你吃。回家我給你做。” 三年半以來,蕭時光和陶爾這兩個人分分合合,感情也起起伏伏,周圍朋友的心情跟著他們浮沉跌宕,看到兩個人又漸漸靠近,便都希望這次不要再出什么差池了。 畢竟最好的青春,就只有這么幾年而已。 蕭時光也是這么打算的,并且他覺得陶爾也是這樣想——不然怎么會故意把落地燈搞短路,還趁機把自己親手做的烤蛋撻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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