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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被雨幕模糊了視線,林顏卻又看得格外清楚。 隋琛的臉越發(fā)漲紅,一度變成紫色。 以至于當那牛犢總算從泥沙中解脫出來時,他反倒是失去了重心。 “抓住。”林顏連忙把繩子拋出去。 她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準頭,其實她準頭一直都不好,學(xué)生時代班級籃球賽時,就從沒投球進籃筐過,比她矮了十公分的女同學(xué)都能得個分,她是一分沒有。 牛犢被水卷走兇多吉少,人呢? 林顏慌得要死,眼前又一片模糊,慌亂中察覺到那繩子繃直,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隋琛抓住了繩子。 他站在那里,原本漲紅的臉此刻卻是一片煞白,大概是脫力的緣故,沒有動彈,“我沒事,你先去把牛給拴上。這邊有點危險,拴遠點。” 水渠周邊地質(zhì)構(gòu)造發(fā)生了變化,誰知道這臨時的河流會不會加寬呢? 林顏連忙牽著牛遠離幾步。 剛才的涉險讓這牛犢都溫馴了些,這次乖乖跟著林顏,倒是沒再躲閃。 隋琛看著往那邊去的人,又喊了聲,“再遠點。” 遠點,這樣才安全。 作者有話說: 明天又要高考啦 第029章 離間 雨勢不減分毫。 林顏匆忙把牛犢拴好, 折回到那水渠旁去幫隋琛。 水勢又漲高了許多。 隋琛大半個人都被湮沒其中。 “把手給我。” 這邊地形地勢林顏之前考察過,但怎么也沒想到這廢舊的水渠竟然這么坑人。 先是坑了那牛犢,緊接著又把隋琛陷到里面。 遞來的手纖細勻稱, 大概是因為拴麻繩時太過用力, 勒紅了一片。像是在白瑩瑩的玉上蒙了一層紅霜。 好幾次, 這只手都曾與他十指相扣。 往后卻是再也不能了。 “凡事別著急,慢慢來。” “再慢點你就被水沖走了,我往后得守寡, 快把手給我。”林顏又小心往前挪動了些,繩子系在腰上,保證自己不會被這湍急水流帶走。 隋琛聽到這話恍惚了下,“我父母是開明之人, 你不用擔心這個。” 林顏覺得他越說越是離譜,“隋琛你燒糊涂了?” 上次大雨就感冒發(fā)燒,這次又觸發(fā)了感冒發(fā)燒癥狀? 隋琛沒有回答這話, 只是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手,到底還是抓住了手的主人。 幾十年前殘存的戰(zhàn)爭遺跡, 甚至到二十一世紀還有殘存。 竟然被他們給碰上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雖說賭這個十分冒險,不然呢? 難道要看著隋琛被淹死嗎? 隋琛沒想到林顏不聽他的話,反倒是在竭力往外拽他。 “林顏你瘋了!” “你給我閉嘴,不想害死我那就趕緊爬出來。” 隋琛看著那張姣好的面孔,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他看到林顏落下兩行清淚,“隋琛,我不想死。” 他可以坦然面對生死,可林顏不想死。 腳下有微微的震動。 只是那么一兩秒鐘的遲疑,隋琛聽到有人在喊他們的名字。 “哥,我在這里,你快來救我!” 林顏的高聲呼救讓林園心中一慌,連忙拽著范援朝跑去。 合三人之力把隋琛從那水渠中□□時,他腳下還捎帶了點東西。 被隋琛連帶著□□的是一個骷髏頭。 因為那廢舊的水渠下,有上百個這樣的骷髏頭。 馮政委嘆了口氣,“這原本是日占區(qū),當時有很多群眾被強行征用到這里干活,這些大概都是被虐殺的群眾。” 臺風(fēng)天過去后,幾個團部針對這個骷髏頭展開廢舊水渠的清理工作,結(jié)果…… 楊團長脾氣火爆,“狗日的小鬼子,別讓老子碰見,不然見一個打一個!” 抗戰(zhàn)那都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彼時楊團長還沒當兵呢。 然而看到那些鐵鎖鏈纏繞著的骸骨,他恨不得能生啖其rou! 怎么能有這么喪心病狂的民族! “老楊。”馮政委喊了一聲,“行了,隋知青怎么樣?” 和剛來瓊島時差不多,隋琛再度病倒。 原本以為要命喪于此,再加上再水里泡了那么長時間。 隋琛的病倒簡直是理所應(yīng)當。 林顏都習(xí)慣了,“已經(jīng)退燒了,估摸著還得休息兩天。” 馮政委笑了下,“他這得加強鍛煉呀。” “是得加強。”倒是挺能打的一個人,偏生遇到雨就倒下,這算什么回事呀。 林顏想不明白。 好在這次臺風(fēng)天氣造成的損失并不大,有兩頭牛犢雖然受了些驚嚇有些竄稀,但這兩天也被安撫下來。 林顏把工作匯報完,回家去看隋琛有沒有吃藥。 她出來時隋琛還在昏睡。 也不知道有沒有醒來把藥吃了。 飼養(yǎng)場那邊有林園和范援朝在,她倒是不用擔心。 農(nóng)場這邊被臺風(fēng)一陣侵襲后很快又恢復(fù)了原本的井然有序。 只不過這邊的地下排水系統(tǒng)不是很好,最近楊團長和馮政委在籌謀著搞一下排水系統(tǒng)。 飼養(yǎng)場那邊倒是還好,當初選址時就有考慮到這個問題,后來修建牛棚時地下排水系統(tǒng)也有考慮到,倒是不用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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