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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顏起身拿毛巾沾水,又把毛巾里的水分擰去七七八八,帶著濕意的毛巾覆蓋在隋琛臉上,將人遮掩了去。 “還算順利吧。”她有些惡作劇的在人臉上任意妄為,“不能喝酒就別喝,干嘛要逞強?喝暈了喝吐了還不是自個兒難受,誰能替你難受不成?” 隋琛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眼皮那里一陣明滅。 似乎生殺予奪,全都在這只手上。 下意識的,隋琛抓住了這只手。 “別鬧,我給你擦臉呢。”林顏說這話時一點不心虛。 隋琛卻是沒有松手,只是抓住那只手不放。 啤酒瓶子才不是他的寶貝,這才是。 喝醉酒的人似乎隨時隨地都處于可以睡著的狀態,比如說隋琛。 抓著林顏的手就睡了去。 等再醒來時,手里的溫熱卻是那被他抓得變形的毛巾。 林顏并不在家里。 外面天色暗了下來,有狂風呼嘯,恨不得把窗戶都吹走。 隋琛下意識的看了下時間,很快就意識到不對—— 才五點出頭,天怎么這么暗? 他匆忙起身出去,正好遇到夏教授回來。 “估摸著是臺風,你注意關好門窗。” 臺風。 隋琛下意識的問道:“儋城還能有臺風?” 儋城位于瓊島西北,被臺風侵襲的幾率并不高。 夏教授苦笑,“你還指望大自然跟你講什么道理?” 這句大實話讓隋琛也笑容苦澀,旋即意識到問題—— 林顏呢? 臺風要來了,農場這邊沒什么好措施,盡可能的避險才是最好的辦法。 人還能躲在屋子里不出去,那牛呢? 他頓時心跳如擂鼓,林顏是不是去飼養場那邊了? 楊團長和馮政委雖然不經常過問,但正是這完全放權更表明兩人對飼養場的重視。 而且那飼養場又是跟其他兩個團有合作,不止是第四團的事情。 林顏更是一百個上心。 可飼養場的牛棚能對抗那狂風暴雨天氣嗎? 隋琛想起了他們來到瓊島的第一天,被暴風雨吹倒了的船形屋。 牛棚當初就是仿造船形屋建的,能扛得住嗎? 隋琛連忙關好門往那邊去。 雨點子已經落了下來。 被風裹挾著的雨滴都帶著雷霆之勢,恨不得能砸穿世間萬物。 夏日里的雨水本就來得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模糊了視線。 隋琛到那邊時就看到林園正在忙。 “你怎么過來了?” “林顏呢?” 兩人聲音都大得很,像是在嘶吼一般。 “有兩頭牛跑開了,她去找牛。” 誰都沒想到忽然間就天公不作美,虧得飼養場這邊早有準備,準備了很多粗麻繩。 多系幾道保證牛不被風吹走。 只是生活在寒溫帶的牛犢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臺風天氣,剛才有幾頭牛犢竟是趁機跑了。 林園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林顏追了過去。 等隋琛往那邊去時,他才反應過來…… 顏顏一個姑娘家,哪能拽得動這好幾百斤重的牛? 可別出事才好! 地上的腳印被雨水沖走大半,要不是還有牛糞痕跡,隋琛幾乎都找不到正確方向。 等看到林顏時,她正在那里系繩子。 “林顏。” “隋知青,你來的正好,幫我把這頭牛拴在這里。”現在這雨勢,林顏也顧不上了,先把牛拴上再說。 那邊還有一頭牛,她得趕緊把那頭牛給拴住,不然真跑丟了怎么辦? 這可是一頭牛啊,而且還是飼養場為數不多的夏洛萊牛。 林顏重點關注的一頭夏洛萊公牛犢,想要用它來做種牛。 隋琛還想要再問,手里已經被塞了麻繩。 林顏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那邊去。 聲音在雨幕中都變得斷斷續續,“多系幾圈,一定要拴結實了。” 沒什么比她的牛犢更重要。 隋琛看著那大黃牛,連忙又是將麻繩繞過去幾圈,捆綁在這樹上。 等著實在不能再打結時,這才去找林顏。 找到人時,隋琛嚇了一跳,“林顏。” 林顏這會兒沒力氣說話。 那頭夏洛萊公牛犢慌不擇路,竟然踏進了一條小河里。 說是小河,其實就是廢舊的水渠,早就不用了。 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讓這水渠成了蜿蜒的河流,而水面下是松軟的泥沙,天然的陷阱把這頭牛犢給困住,想要逃離卻是越陷越深。 林顏急忙把繩子套在牛頭上,死命的拽著卻也無濟于事。 隋琛見狀連忙拿起另一條麻繩,套在牛身上然后拴在樹上。 樹總比他們兩個人都可靠些。 林顏幾乎力竭。 “還是隋知青你聰明。” 這廢水渠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建造的,下面泥沙到底有多少,但看到水流湍急,這牛犢要是被水流帶走,她去哪再找這么一頭種牛? “先把它弄上來。” 隋琛不敢放松,誰讓林顏這么重視這頭牛犢呢? “我下去,你在上面引著它。” 林顏剛想要說不行,隋琛已經下了水,幫著這牛犢把蹄子從泥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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