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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海軍當(dāng)即紅了臉,“你說什么!” “說你呢,腦子有病。我是黨員,你對一個黨員說死后下地獄,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沒思想沒覺悟嗎?” 就在方才,還被粟海軍的誓言所打動的眾人聽到這話齊齊呆住。 是啊,他們有的是黨員有的是團(tuán)員,再不濟(jì)也做過少先隊員,怎么能信鬼神之說呢? 剛才竟然被那男知青的一番話給帶跑偏了,真的是太可惡了。 范援朝十分清楚粟海軍的為人,“粟海軍你什么人我還不清楚?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省的回頭你連這點便宜都拿不到?!?/br> 粟海軍臉紅脖子粗,“我占什么便宜了?” “占了什么便宜你自己不清楚嗎?非得要我說出來然你難堪你才高興是吧?” 范援朝不說,那就是在嚇唬自己。 粟海軍才不怕,“你少在這里搗亂,我是為了西泉農(nóng)場所有職工不是為了我自己,倒是范援朝你幫他們說什么是何居心,你認(rèn)識他們?” 粟海軍幾個人在這邊大吵大嚷,趕上下工的時間大家都過來看熱鬧。 就在新宿舍這邊,新搬來的住戶們能龜縮著不出來? 范援朝看著這些個上了年紀(jì)的人,比她爸媽還要年長,有個別的頭發(fā)花白一片讓她想起了外公外婆。 原本在干校學(xué)習(xí)的知識分子被安排到農(nóng)場,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組織就是為了折騰人? 依照范援朝一貫的了解,自然不是。 “你怎么不說話了,啞巴了?要不要我提醒一句,你跟那個林顏關(guān)系很好對吧?該不會是收了林顏什么好處來幫這些人說話吧?我記得剛搬過來的好像還有林顏的公婆他們是吧?聽說之前是大教授呢,在干校學(xué)……” 范援朝不耐煩的打斷了粟海軍的話,“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張口好處閉口利益,整個就一投機(jī)分子?” 投機(jī)分子。 這是個很嚴(yán)重的指控,粟海軍當(dāng)即不干了,“范援朝你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是吧?” 他忽然間動手,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連范援朝本人都有些懵。 林顏也沒想到粟海軍竟然說動手就動手,正要上前阻攔,不曾想有人比她還要快。 馮政委一把抓住了粟海軍的胳膊。 有那么一瞬間,林顏幾乎懷疑自己看花了眼,馮政委是想要撅斷粟海軍的胳膊? 不是錯覺! 粟海軍十分肯定自己剛才真的命懸一線。 而更為無情的聲音又把他從后怕拉入更深的恐懼之中,“打女同志,可真有本事?!?/br> 之前跟著我馮政委打交道,粟海軍覺得他格外的好說話,脾氣也軟。 但人到底是政委,農(nóng)場的二把手,他潛意識中有些害怕,所以趁著楊團(tuán)長和馮政委兩人都不在這才開始鬧騰。 只要先把這事鬧大了,到時候不好收場就行。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馮政委竟然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回了來。 不過也不要緊,只要楊團(tuán)長不在就行,那就是個不講理的,說不過自己肯定動手。 可馮政委不一樣,他是政委,得講道理。 “我也是被范援朝的態(tài)度激怒,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范援朝同志大可以打我一巴掌出氣?!?/br> 粟海軍這話說的極為敞亮,他自信范援朝不會打人,畢竟打人給人觀感不好。 聽說范援朝家兄妹眾多,她在家要是受待見還能被發(fā)配到這邊農(nóng)場?肯定在家不招父母疼愛才得了這么個待遇。 要是在農(nóng)場這邊再動手打人不給人留下好印象,往后她還能有好日子過? 粟海軍如是安慰自己。 “這話可是你說的?!?/br> 看到范援朝忽的朝自己走來,粟海軍有點慌,“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呀,你不是說我可以打你一巴掌出氣壓驚嗎?怎么,在說大話是吧。你要是說場面話的話,那我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什么滋味粟海軍可算領(lǐng)會到了。 他死活沒想到范援朝竟然真的要打自己。 看著那女人一步步走過來,他心砰砰的想要從胸口蹦出來。 “怕了?我就一個女同志,這一巴掌下去能有多疼?你一個身強(qiáng)體壯的男同志打我的時候瞧著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現(xiàn)在倒是怕了?還是不是個男人呀粟海軍?” 范援朝呵呵的笑,“虧得你還毛遂自薦去給周邊的老鄉(xiāng)當(dāng)老師幫人掃盲識字,你說就你這道德水平你配為人師表嗎?” 女孩子略有些粗糙的手輕輕在那張臉上拍了兩下,所用之力道甚至連拍蚊子都及不上。 粟海軍卻覺得這比一記響亮的耳光還要來的兇殘。 “咱們好歹是坐一條船上來瓊島,我還不至于要對你下死手,讓你臉上掛著個巴掌印四處丟人現(xiàn)眼,我可不是你一點不顧惜革命戰(zhàn)友之間的情誼?!?/br> 我可不是你,一點不顧惜革命戰(zhàn)友之間的情誼。 范援朝可真是會說。 真要是打了這一巴掌,只怕不少人會覺得她是個潑婦不講理,畢竟粟海軍想打到底沒打到。 可如果輕輕放過,大家又會覺得這就是個玩鬧事,沒人會把這么一件事放在心上,粟海軍什么代價都不用付出就逃過一劫。 想要粟海軍付出代價,那就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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