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燈者 第49節
荊憶似乎被聽到了竹瀝的聲音,本能的開始將那本書冊上的氣息吸了過來。 竹瀝漆黑無比的眼中含著期待,希望能在下一刻就看見睜著眼的荊憶。 也沒有讓他失望,荊憶在那本書冊化為煙霧之后終于醒來。醒來之后發現自己在竹瀝的懷里。 她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是暈倒了。現在的她感覺還行,應該是吸收了那個木安國國君的東西了。 荊憶想明白后,干脆將頭又埋回竹瀝的懷里,聲音似乎被衣物擋著,有些悶:“過一會兒我就會醒。不必如此麻煩。” 竹瀝抱著她這么久了,一點都沒有累的意思,反而是輕輕松松的樣子。 他終于又露出笑來,這笑又將寢殿的冰塊重新融化。 他說:“只要荊憶好好的。” 荊憶依舊埋在那里,沒有接話。 竹瀝似乎很早就想說了:“我們離開這里吧,這回去南邊,聽說那邊吃的東西很多,你一定會喜歡的。” 許久,荊憶才幽幽開口道:“好。” 竹瀝就這樣抱著她,眸中帶著看不清情緒的墨色,自腳底升起一陣黑色靈力,兩人瞬間消失。 從頭至尾他們都沒有看過月凌志一眼,仿佛對他們來說,世間只有彼此。 月凌志呆了好一會兒,突然,他靈光一閃。 他們,就是接了他心愿的執燈者吧! 只不過孰是孰非,已經沒有人能告訴他了。 作者有話說: 花無心(短短短番外) 蔣雪兒未出生之前是帶著這個給她營養的生母的期許成長的。 蔣雪兒出生之后,期待變為厭惡,希望變為算計。一夕之間,她便失去了身份,甚至要失去了性命。 如果不是薛依的心腹動了惻隱之心,只是將她放在了一個酒壇里,任由她自生自滅。她也就不會遇到一個酒rou和尚,也不會活下來了。 說來她也算是幸運,這個酒rou和尚和花景國國師是同門師兄,他將蔣雪兒養大后,便托付給國師,至此蔣雪兒便開始和他學習。 她聰慧機敏,難得的是她對治國有著敏銳的感知力。這一點被上任的國君給發現了,她開始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 因為花景國的上任君主將死之時都沒有找到一個合格的孩子繼承國君之位。她不甘心自己的國家趨于平庸之人的引導,遂傳位給蔣雪兒,且尊重她的出身。 這一決定雖然遭到很多人的反對,但是蔣雪兒也是個沉得住氣的,將自己的才能統統展現出來。 到最后雖然還有些頑固老臣不贊成,但是大部分人已經能通過這個女孩看到花景國的去強盛未來了。 突然有一天,蔣雪兒向整個花景國宣布,自己將放棄過去,改為花景國國姓,并取名為‘無心’。 其實現在他們反對也是在反對花景國要改姓這件事,花無心如此一動作,已經堵住了他們的嘴。 內憂排除,接下來就是外患了。花無心對薛依的雙重恨意,讓花無心開始了對她的反擊。 她主動聯合木安國的將軍,為的就是來一招釜底抽薪,擾亂薛依視線。讓花景國有機會直入赤軒國都城,她有這個能力。 木安國的將軍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很快便讓赤軒國出現了動蕩,她馬上安排花景國和赤軒國交界處的邊境以及策動其他小國讓薛依無暇分身。 最終薛依敗在了她的自負之中,敗在了她的陰狠毒辣之中。 薛依的死并沒有給花無心一種快意的感覺,只是一個政敵被鏟除了的淡然放松。花無心愿意和平,也有能力維持和平。 所以于那個同樣遭受薛依欺騙的不知是哥哥定下了和親的要求。至此心愿已了,她也不再糾結過去,未來一片大好。 ...... 簡單補充一下花無心的過去吧,下一個故事見。會開始揭開荊憶的過去了。 第50章 交集開始 “呼呼~” “呼呼呼~” 如此狹窄的小水缸里來了些不同尋常的聲音。這個聲音非常的小, 小到外面聽不見,這聲音也很大,大到夢芙幾乎要以為會把外面的打手引來。 在水缸的周圍徘徊著一些人, 那些人有些拿著粗木棍, 有些腰間別著麻繩,看樣子很不好惹。 “這賤女人, 等老子抓到她, 非得要她好看才行!” 這樣的咒罵聲夢芙近日來已經聽了很多了, 到現在她已經能夠自動的忽略這樣的話了, 現在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些人的腳步聲吸引著。 過了一會兒,外面的聲音似乎沒了。她動了動, 外面依舊沒有動靜。 慢慢地, 夢芙微微探出了頭,雙眼靈動且謹慎的看著周圍, 昏暗的角落只有幾只老鼠匆匆路過。 終于,夢芙確定那些打手已經走了之后迅速地從水缸里爬了出來。 她再次開始了與疾風逆向的逃跑, 眼神冷靜地尋找著最佳路線。 可就在要拐角的時候, 她又聽到了那幾個人的聲音,聽不真切說什么,但真真實實再次讓她心一沉,她快速尋找可以躲避的地方。 后面也有人追著, 她的周圍沒有一個人可以求救, 這僻靜的巷子里只有自己‘踢踏’的腳步聲。她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咬咬牙, 決定賭一把。 她將已經爛得只有絲條掛著的裙擺拎起, 然后飛快地跑過那個巷子口。 這一舉動, 讓她立刻暴露給那邊的幾個人視線中。他們大聲喝道:“在那里!跟上!” 夢芙只管往那邊跑, 跑著跑著,前面就出現了一家餛飩鋪子。 這個地方人跡稀少,居然也會有餛飩鋪子在。她回頭看了看,那些人馬上就要轉過角來了。 她立馬將自己的鞋子脫了下來,往她左手邊那條路扔了過去,然后一頭扎進餛飩鋪子。 她本來想提前跟這里的老板通一下氣的,沒想到里面居然一個人都沒看到!她就只能先躲著。 打手們過來的時候果然看見了一只鞋子,他們沒有半點猶豫地就往那邊趕去。 夢芙躲了一會兒,外面腳步聲逐漸遠去。她緊盯著自己的只有一只鞋的雙腳,盡力穩住呼吸。 誰知,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是帶著困倦的慵懶和冷泉擊石般的女音:“他們已經走了,你還要蹲多久?” 夢芙嚇了一大跳,但是還是忍住沒讓自己的驚呼發出來,她瞪著大大的眼睛驚魂未定。 她眼前這個女子即便是身穿普通的布衣,也無法掩蓋她那種可望不可及的氣質。像是落入凡間的仙女,來體驗紅塵了。 荊憶眼皮半耷著,白皙的小臉上淡淡地沒有什么情緒。 夢芙努力找回自己聲音,咽了咽口水道:“無意冒犯,我只是在被人追趕,借你地方一躲。” 荊憶款款坐下,這間餛飩鋪子外面看平平常常沒什么新意,而走進來就能發現各處都是很規整精致。比如荊憶坐的椅子,鋪上了柔軟的墊子,上面還刻著復雜紋樣,處處都是細節。 夢芙緩緩站起來,眼神往外面瞟了一下,沒有異動。荊憶坐下后便沒有說話,也沒有趕她離開,只是靠著閉目養神。 夢芙見她并沒有要趕自己走的意思,松了一口氣,可是接下來她面臨的困境讓她開始思考,要如何才能避過這些人? 一味的逃跑肯定不行,要找個地方躲好,等他們放棄,或許會有轉機。 她看了一眼荊憶,心里有了些想法。剛想開口說話,就被打斷:“恕不收留。” 她驚訝這個女子能看透自己的想法,或許是自己的表情太過于明顯了吧。她閉上了嘴,神態更加嚴肅了。 正想著,里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穩穩地,不緊不慢。然后一只修長勻稱的手掀開了布簾,俊美的高大男子帶著笑從里間出來了。 他也是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布衣,但卻絲毫不顯樸素,散發出來的危險且神秘的氣息讓任何一個人都不敢小看他。 雖然在笑著,但夢芙就是無端的感覺到強大的疏離感。他真正的笑意似乎只對著那個躺椅上的女人。 他的手里還拿著一碗應景的餛飩。而那邊的女子似乎聞到了香味,睜開了眼睛。 男子走到她身前,隨意卻不失優雅地單膝蹲下,低笑道:“做好了,嘗嘗看。” 荊憶坐起身子接過碗嘗了一口,細細品味,然后是第二口,第三口...... 不一會兒這碗餛飩就被吃了大半了。 夢芙全程對于那二位來講好像是不存在一般,無人問津。 她頓了一會,才開口道:“打擾了。”然后一邊注意著外面的動靜一邊飛快地跑了出去。她的身后并沒有人回應她一句話。 她離開后,荊憶喝完最后一滴湯,才把碗放下,竹瀝就在旁邊一眼不錯地注視著。荊憶將空碗遞給他,又靠了回去。 她慵懶的說道:“你找來的這些藥材沒有太多作用。”幾乎她的每一餐都被竹瀝放進了一些藥材。 荊憶本身也是一味藥材,所以能知道這些東西對自己的用處大不大。 竹瀝沒有說話,只是眼中的笑意淡了淡。他站起身,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荊憶旁邊,身子還微微向她靠近了一點。 從背面看,兩人離得很近。 他的聲音莫名有些悶:“我陪你閉眼休息一下吧。” 荊憶覺得他是聽進去自己的話了,遂再次閉上了眼睛。 清風微微吹過荊憶的頭發,這幾縷頭發和它的主人一樣懶懶地,偶爾拍打著竹瀝的手臂,不知道攪亂了誰的心湖。 竹瀝濃密的睫毛下眼眸深邃,看著荊憶平靜的臉,劍眉卻微皺起來。 到底是經歷過什么?才讓你對自己的生命看重卻也不看重呢? 他眼底涌起暗云,食指無聲輕敲著。 這邊氣氛寂靜,但是夢芙那邊就沒有這么和諧了,她剛出來就碰到了那伙人。迫不得已,徐徐清風瞬間變得如利刃一樣刮臉。 夢芙因為從小干活很多,加上她靈活轉向,到現在還沒有被那些人抓到。不過對方到底人多,很快,她就要被前后夾擊了。 就在她準備爬到屋頂試試看的時候,她的手突然被一股大力攥住了。 她來不及呼喊,就被抓進一間黑黑的房間里。這間房間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聞到一陣墨香。 是從她身前這個人身上的傳出來的。看昏暗的身影,像是一個男人! 夢芙配合著不動,對方也是抓著她的手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腕上溫柔的觸感驟然消失。 她頭頂上方傳來了一道清朗還帶著關心的男聲:“他們走了。” 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樣子,但是他能感覺到是個健壯高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