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心機紈绔的黑月光 第163節
“謝大人言重了。” “您直接隨著奴才進來就是。” 今早王公公便得了皇帝的話,見謝云辭看破,他也不多說無用的話,在殿門處輕叩幾聲,直至 * 半個時辰后,趙瓊華才帶著白芍,一同進了刑部大牢。 得了仁宗的話后,王公公一早便差人來吩咐過,因而趙瓊華甫一行至刑部前,便已有刑部的人迎上前,替趙瓊華帶路。 這還是趙瓊華兩世以來,第一次踏入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中關押的大多都是身負重罪的人,有罪名已定秋后待斬的,也有罪名待定的犯人。 一眼看過去,雖然她看到牢獄未滿,關押的人并沒有太多,但還是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襲來。 替她領路的人是在刑部侍郎身邊學習的司務,見趙瓊華四下張望,司務問道,生怕她會走錯方向,“郡主若是來見許小姐的,還請同下官往這邊走。” “不用。”趙瓊華擺擺手,此時沒多問與許錦湘相關的事,反而是先行詢問著百笙的近況,“百笙可與許錦湘關押在一起嗎?” 司務搖頭,“百笙被關押在另一邊。” “她們二人都有專人看守著。” 那日在坤寧宮的事刑部的人都有所耳聞,為了防止兩個人串供,刑部特意將兩個人分開,便連日常給她們送水遞飯的人都是做了刻意的安排。 帶著趙瓊華又繞過兩個轉彎后,司務才卸下腰間的鑰匙,三兩下就打開了牢門,“下官就在不遠處等著郡主,郡主若有事直接喚下官就好。” “有勞司務。”趙瓊華淺淺頷頭,隨后便走了進去。 百笙在他們走過來時就聽到了聲響,此刻見趙瓊華進來,她不急不緩地抬腳踢亂她在地上胡亂擺的東西,“郡主果然來了。” “前日我就算出郡主定會來牢中,沒想到你會先來見我。” 比起其他被關押在刑部大牢、不是歇斯底里就是滿臉頹然的人,百笙看起來更為平和,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甚至此時的她比那日在坤寧宮的情緒更好。 趙瓊華徑自在百笙身邊坐下,眸光掃向地上散亂的痕跡,“看來百笙小姐這幾日也沒少占卜。” 百笙不置可否,省去許多不必要的寒暄,“我不僅知道郡主何時來,還知道郡主為何而來。” 明明這只是兩個人的第二次見面,但卻莫名有種熟悉的故交之感。 “郡主想問,許錦湘一開始燒掉的是什么東西是嗎?” 厭勝之術需要引子,更何況還是偷換命道這種逆天而為的毒術。 想要解開它,是必然要知曉最初所燒的是何物什。 趙瓊華想知道這個,百笙一早便有所預料。 只是當她隨手一算,而后瞪大眼睛,滿是驚惶地看向趙瓊華,“你身上的厭勝之術竟然已經解了?” 第116章 尾聲 壓勝之術源于南疆, 同巫蠱之術等都是南疆秘而不宣的咒術。況且這咒術都是南疆世家所繼承,尋常人根本就無緣得見。 他們甚至連習得這咒術的資格都沒有,更何況是在這么短的期限內解開它。 若不是南疆早已寸土無存, 她又自幼跟在她師父身邊、任勞任怨多年,不然想來她這一輩子都無法觸碰到這些東西。 而且百笙記得清楚, 沒找到下壓勝之術的那個引子,強行破解, 只會讓中咒人的處境愈發困頓。 可她瞧著趙瓊華如今沒出半點事的模樣,驚詫之余更是驚恐。 趙瓊華從地上移開視線,轉而直直看向百笙。 沒錯過百笙表露出來的意外,她微微向后仰, 一手撐在身后的榻上, “只是解咒而已, 百笙姑娘何必如此驚訝。” “姑娘既然早已經推算出本郡主今日為何而來, 那本郡主便也不同你兜圈子了。” 沒再顧忌百笙的心緒, 也沒再同她繞著車轱轆話,趙瓊華開門見山道:“既然百笙姑娘也有想知道的, 不如本郡主成全了你, 如何?” 她這話看似是在與百笙打著商量,卻沒帶半分征求或詢問的意思。 顯然她是篤定了百笙不會拒絕。 而她想要的, 已經不必多言。 百笙定定看著她, 似出神又似在思索, 好半晌后她輕笑一聲, 意味晦暗。 從偏幫許錦湘的那刻起, 她就早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歸處。 成王敗寇, 因而被關押在獄中的這些時日, 她心中也未生出半點怨懟和悔恨;直至此時, 她看到趙瓊華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獄中,如此氣定神閑地與她談著這場她毫無勝算籌碼的交易。 她才隱約抓了什么一縱即逝的念頭。 清楚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余地,百笙便也沒同趙瓊華多做迂回,“郡主若是想問什么,直接問便是了。” “事到如今,我說與不說,對郡主而言都不是必要的。” 即便她不說,后面還有一個許錦湘。 就算是許錦湘恨毒了趙瓊華,但這也只是立在她尚且存活于世的前提下。 皇帝意思是讓許錦湘在這牢獄之中潦草一生,卻也沒說是讓她壽終正寢還是被搓磨至死。 與其殺雞儆猴大費周折地折騰許錦湘,倒不如她直接承了趙瓊華這個情。 轉念間想通所有后,百笙一邊蹲身,一邊同趙瓊華打著商量,以提出自己的要求,“不過,我現在不想知道是誰替郡主你解了壓勝之術。” 方才她確實好奇這位高人是誰,只是她如今又變了卦。 “只要郡主回答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郡主想知道的,百笙知無不言。” 一面等著趙瓊華的應允,百笙一面重又撿起小木棍,在地上寫寫畫畫,都是一些趙瓊華看不懂的東西。 趙瓊華定神瞧了她片刻后,在百笙多次畫完又打散重畫后,她這才出聲應道:“你問。” 只要無關他人,無關北齊。 一個問題罷了,于她也無甚大礙。 百笙隨手扔了小木棍,抬頭凝神看向趙瓊華,似是想直接查探到她心中最真切的念頭,不肯錯過她分毫反應。 她一字一句咬得十分清楚,聲音回響在這空蕩微黯的獄室之中更顯清晰。 “郡主從前,是不是同人互換過命道。” “或者說是,你的前生。” * “郡主,許小姐就在里面了。” 一炷香后,司務這才領著趙瓊華走到關押著許錦湘的那間牢房。 此處背光,些許陽光從對面空房傾斜灑落進來,能落到許錦湘身上的便更是少數。方才剛一走近趙瓊華就能察覺到一種壓抑感。 隔著咫尺距離,她也能感覺到籠罩在許錦湘身上的沉寂。 比起秋后問斬的百笙,此時的許錦湘才更接近于萬念俱灰。 “郡主,臣再多派一個人來守著吧。”司務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看守許錦湘的人,有些不放心地詢問道。 被關押在刑部大牢的基本都是犯了重罪的人,其中不乏罪大惡極之人,平日里他隨著幾位大人來審訊時都要仔細著。 更何況今日來的人是瓊華郡主。 這段時日百笙和許錦湘的罪名已定,但其中該查的事刑部也是要問個究竟的。 他們沒能從許錦湘口中審出什么有用的話,卻聽了她不少怨毒咒罵。 無一例外都是有關瓊華郡主的。 許錦湘不同于百笙,若是讓瓊華郡主單獨進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屆時別說是他不好交代,即便是刑部所有人也都要進宮領罰。 像是終于把精力放到了身外事上,許錦湘從頹敗中抬頭,一眼便看到了趙瓊華。 她下意識坐直身子,語氣熟稔,仿佛她和趙瓊華是多年未見的故人知交,“堂姐你終于來了。” “這些時日過去,我還以為堂姐不會來看我。” 她笑得有幾分意外,仿若只是幾日不見的念叨。 但趙瓊華對她很是熟悉,哪怕她面上再和顏悅色,也都掩蓋不住她眼里的算計和狠毒。 許錦湘已落到如今的境地,兩個人之間早就沒有繼續虛以委蛇的必要。 趙瓊華微微昂頭,似笑非笑地覷向許錦湘,“府中生了些雜事,昨日才堪堪收場。” 語罷,她抬手指了指鎖鏈,“還勞煩大人打開這鎖,讓本郡主好生和許小姐敘敘舊。” 言下之意,她要和許錦湘單獨談談,自也不需要司務再多差兩人在牢外守著。 司務是個明白人,聞言他利落地解鎖開門,“那臣還在不遠處候著,郡主若有事直接喚臣便是。” 趙瓊華點頭默許,在司務走遠之后她提裙徑直走了進去,不疾不徐地走到許錦湘面前,不見半分寒暄,“meimei方才還在同本郡主打趣,如今怎么突然沉默了?” “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一邊說道,一邊坐在木凳上,目光直直望向許錦湘。 比起方才,許錦湘的臉色又青白了幾分。 牢外無人,刑部司務和之前看守她的獄吏都已經被趙瓊華支開,漆□□仄的牢獄中,只剩下她和趙瓊華兩個人。 四下無人,許錦湘不想也不愿再和趙瓊華繞什么圈子。她抬頭,眼眸像浸了血般通紅濕潤,又如同淬毒一般恨不能將趙瓊華千刀萬剮。 “趙瓊華,你到底對我許家做了什么?” 自從她和趙瓊華不再裝作姐妹情深的模樣后,兩個人明里暗里也交手過不少次,許錦湘自認她還是了解趙瓊華的行事作風的。 若她這段時間沒對許家做任何事,今日她定然是不會來刑部大牢的。 見趙瓊華不應,反而只淺笑著回望她,許錦湘猝然握緊雙拳,恨不得直接上前撕破她的美人皮,將自己一直以來的念頭付諸行動。 但此時她是階下囚,而趙瓊華還是高高在上、受著萬人景仰的郡主。 七公主生日宴上的一場謀算,她沒能讓趙瓊華從枝頭零落成塵,反而將自己推入這等不見天日的囹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