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二十七由來兩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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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君這么大的差事,確實應該多分撥給他些權柄才好辦事,她不是只顧自己清白的自私之人。 只是放權容易,收權卻難,就算是蕭齊,也不能完全托付。 或者說,誰都不能全然信任,今日千好萬好,焉知會不會某天倒戈。 且聽聽他怎么說。 “您的近衛,還有成事之前,你不能過問我的私事。懷恩,我就這么點要求,行么?” 他略略松開了她的手腕,改為把她的雙手捧到唇邊,向前探身矮下腰來仰視著她。 如此一來,即使是他平日最凌厲不過的鳳眸,也能顯得圓潤溫和,特別是那雙黑眼珠擠在眼眶頂可憐巴巴地瞧著她的時候,讓人根本舍不得讓他的眼眸哀戚地垂下,更不可能拒絕他。 他最會用這樣的姿勢求她。 但是魏懷恩并沒有一如往常地直接點頭。 情愛事小,真的把她最忠誠的近衛交給他,若是京城中有了異動,誰來確保她的安全?舅舅家嗎? 太女的近衛,已經是僅次于御林軍的存在,連武器都是兵部最精良的一批,甚至連差點被端王賣給北翟的神兵天雷等,兵庫中亦有儲備。 況且,蕭齊已經捏著玄羽司和皓月樓,完全架空了樂公公,真要說起來,只要給他些人馬,就是逼宮都能妄想一番。 蕭齊就這樣任由她打量,等著她的回答。 最終,魏懷恩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又呼出來。 “行,我相信你。” 她睜開眼睛,低下頭與他額頭相抵,好像有些后悔這般縱容,又加了一條限制。 “讓阮雁幫你吧,不然我不放心。你們兩個至少還能商量一下。蕭齊,千萬記住,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知道嗎?萬事謀定而后動,不要打草驚蛇,不然連我都沒辦法救你。” 所以她到底還是要留一雙眼睛盯著他嗎?蕭齊咬了咬口中嫩rou,忍下了這點傷心。 還是不愿意完全相信他啊。 魏懷恩,即使是我,也不能被你全心全意交托嗎?你是不是總要留著后手,總要兩邊下注。 就像你那自以為深不可測的父皇一樣,連至親至愛都能算計得,更能殺得? “好,都聽你的。” 蕭齊直起身子,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個很淺的牙印。 算作扣章畫押。 反正阮雁是個比魏懷恩還要激進的人,他自然樂意幫蕭齊隱瞞。 這一場,算作蕭齊全勝。 “你把我臉上的偽裝都卸了,我可怎么回去?” 此間事已了,該回去準備應對世家的串聯了。 “這有何難。” 蕭齊背對著魏懷恩蹲下身子,示意她上來。 “就當是你吃醉了酒,趴在我背上就好。” “我還當你能有什么好辦法,嗤,早知這么麻煩,何必多此一舉。” 魏懷恩故意退了幾步,高高地跳上了他的背來壓他。但是蕭齊站得穩穩當當,半點都沒因為她的有心使壞而搖晃。 “怎么練的……這么厲害。” 被魏懷恩掐了掐肩背夸獎了一句,蕭齊有些得意地托著她的腿彎把她向上掂了掂,嚇得魏懷恩摟緊了他的脖子。 一聲悶笑清清楚楚。 “懷恩,咱們回了。” 蕭齊抬步正要出門,魏懷恩忽而想起了件事。 “對了,留些銀子包下那個花魁娘子的今晚吧,我答應她了。” “……知道了。” 阮府。 “老師,這是殿下給您的密信。殿下吩咐過,里面的內容要您獨自拆看。” 魏懷恩回府之后便埋頭在桌案中,要交給阮雁的差事畢竟要緊又著急,故而她專門讓孟可舒走一趟。 “好,我知道了。你怎么過來的?這么晚了,我讓人送你一趟吧。” 阮雁為人落拓散漫不是一天兩天,這時候已經快到了就寢時分,他散著頭發披了外袍便在前廳見了孟可舒。 “不必了老師,學生最近的馬術也算小有所成,就不打擾先生了。” 魏懷恩府中有數匹名馬,孟可舒眼見了多次魏懷恩駕馭著那匹生人勿進的汗血馬在校場上的風姿,近些日子也學起了御馬之術,正是半會不會最有癮的時候。 “那我送送你。” 阮雁將孟可舒送到府門口,瞧著她穩穩上了馬之后,做了多年山長好嘮叨的毛病發作,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天黑小心,可慢著點。” “老師放心。有她在呢。” 孟可舒拍了拍馬脖子,笑著向阮雁揮了揮手,一夾馬腹便跑遠了。 她的這匹馬被她親自照顧了許多日子,很是親近她,性子又好,即使她有時候還不敢騎得太快,馬兒也能耐著性子帶著她慢慢跑,很通人性。 阮府和女君府差了幾條街,孟可舒早就走熟了,況且今晚月亮夠亮,她圖省事連燈籠都沒點。 才拐進兩條街中的一條夾巷,身后忽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那人馬術了得,迅速從孟可舒身邊掠過,又堵在了她前面不遠。 “厲空?是你嗎?” 那人背光又黑衣黑馬,孟可舒只能看清他的眼睛,極為熟悉。 “是我。” 厲空捏緊了手中韁繩,驅著馬緩步上前。 “怎么這個表情,你很不想見到我嗎?” 孟可舒聽見他的聲音先是又驚又喜,接著又想起兩人上次的不歡而散,一時之間神色復雜地皺起了眉頭,沉沉地望著他。 “你有什么事嗎?” 雖然那日和他吵得很難看,可是她到底還是心軟。如果他知道錯了,如果他愿意道歉,她也不是非要和他恩斷義絕。 有些難聽話說出口的時候固然暢快,可是過后回想,那般絕情之言,對他也是錐心之痛。 而且就算是為了太女殿下,也不必和厲空鬧僵,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她還是想把他拉回來。 她在等他的反應。 “我以為你死皮賴臉留在女君身邊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好處,原來就是為了見那個阮雁方便?是不是你覺得阮雁比我清白又有前程,所以攀了高枝就把我棄如敝履?” 他幾乎一有空就守在女君府外等著和她見面,他原本是要和她道歉的,只要她愿意原諒他,回到他身邊,就算非做東宮女官也由她去。 可是好不容易有一個單獨見她的機會,她又做了什么呢? 深夜獨自一人去了阮府,又被那個阮雁衣衫不整地送出來,說說笑笑半點都不避嫌! “阮大人是我老師!你怎么能這樣污蔑我們!” “老師?我們?哈哈哈,這才多久,你就把他們都當成自己人了?那我呢?你有想過我的心情嗎!孟可舒,沒有我,你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嗎? 你的老師,你的殿下,他們在乎你這個罪臣之女之前過著怎樣顛沛流離的日子嗎? 是我,用功勞求了恩典,換你能在女君府里安穩度日。也是我,這么多年無論如何都庇護了你衣食無憂。到頭來,你把我像條狗一樣一腳踢開,還要把我徹底拋之腦后? 你還要問我找你作甚?呵,孟可舒,你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孟可舒被厲空這一連串撲面而來的質問和怒吼問得怔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從馬背上扯到了自己身前。 “你干什么!放我下來!” “我不放!你欠了我這么多,怎么還都還不完,你想甩了我?做夢!等我把你帶回去,你半只腳都別想邁出我的門!” 沒了主人的馬兒“咴咴”地急著叫,還來咬厲空的手臂。 孟可舒也不再似以往一般柔弱可欺,使勁掙扎起來,一只手握著韁繩一只手箍著她的厲空也控制不住她,被她鉆了空子跳下了他的馬。 “小月亮!” 道路不平,孟可舒身子狠狠歪了一下,眼看著就崴了個狠的。可是她忍著鉆心的疼迅速爬上了自己的馬背,把厲空的呼喚扔在身后。 厲空沒再追上來。 在她的背影匆匆消失在街角之后,他用那只拽過她的手,狠狠地抽了自己幾個耳光。 女君府。 明日有大朝會,蕭齊催了魏懷恩三四遍,才把她從書房勸到了寢殿。可是才剛躺下,魏懷恩就又坐起來,把床邊小幾搬上床,借著燭光在紙上寫寫畫畫。 蕭齊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什么疏漏的事情,才非要爬起來認真修正推演。可是連他奔波了一日都困得不行,他不信她再這么熬下去,明天還能痛快起床。 盤坐著的魏懷恩腿上突然壓上了重量,她不得不低頭和枕在她懷里的蕭齊對上視線。 “睡覺,明天再想。” 蕭齊也不再廢話,扯下她的右手就要貼在唇瓣上,讓她沒辦法再寫字。 幾日后就是歡迎漠南使者的宮宴,魏懷恩剛想出來怎么給那幾個世家找麻煩,并不想被他打斷思路,直接把他從腿上推了下去。 “別鬧了,在皓月樓不是還嫌我碰了花魁臟了手嗎?我可不敢碰你。” 蕭齊果真躺回了床上,沒有再湊過來打攪她。 魏懷恩接著剛才的思路繼續著謀劃,等到寫完擱筆的時候,才發覺他有些太安靜了。 “蕭齊?” 她好像話說重了,是不是又讓這個本來就會胡思亂想的玉人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