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零九流光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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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就是想早點看到他,不行嗎?” 魏懷恩聽出水鏡口中的揶揄,既然被看出來真正目的,她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行,怎么不行。殿下快去吧,這里有奴婢和明豐在,您只要今晚早點回青鸞宮沐浴歇息就好,明日有的忙呢。” 水鏡捏著折子帶走了愁眉苦臉的明豐。 近夏天長,或許是心中有期待,或許是明日有喜事,每每上朝下朝最讓魏懷恩厭惡的悠長宮道好像一夕之間短了不少,仿佛才從永和帝上書房的偏殿中出來,就已經到了宮墻下。 登上宮墻,魏懷恩示意一眾隨從留在階梯處,獨自站在墻垛后等待。 身后就是宸極殿的金頂,耀目的光芒從琉璃瓦上燦爛地灑向四方,讓魏懷恩的身影在金光中看不分明。 反正也不會有什么人敢一直盯著皇宮高處看就是了。 一片黑云從皇城城門飄進來,一路上不斷有騎士散開在街巷之中,最終只有一匹飛揚的駿馬被馬背上背脊挺直的蒙面人驅策著,穿過長街,直奔皇宮而來。 宮城數十丈外的下馬處早就有身穿紅色內侍服的宮人聞風而動,在那名騎士勒馬之后,上前點頭哈腰不知道在說什么。 騎士顯然很不滿被那沒眼色的家伙阻攔了腳步,因為魏懷恩很快就看到那個紅衣內侍退到了一旁。 “還真有氣勢呢。” 魏懷恩看著他瀟灑下馬,連披風都抖得自如,好像并沒有因長途奔襲而累到塌腰。 他如今地位卓然,向皇宮而來這一路上沒有人需要讓他行禮,他就這樣昂首挺胸地在御道旁行著,離她越來越近。 舉手投足間的瀟灑,讓魏懷恩想起登科進士們最得意的進宮謝恩的那一日。 哪怕身上穿著的是繡著暗金的最高等內侍服,也能讓身高腿長風姿卓然的他穿出遠勝過前朝那些人的儀態風流。 遠見美人,魏懷恩只覺得這一整日因為改革而和朝臣周旋的郁氣全都散盡了。 也或許是因為能夠依靠的人回來了,她就不需要端著什么公主架子,干脆懶散得站都不想站,不嫌棄的靠在了宮墻垛上。 他走路好看是好看,就是有點慢。 蕭齊早就看到站在宮墻上的這抹紅了,從進京開始,他就一直把目光放在皇宮之上,只盼著能快些見到她,沒想到她竟然會在宮墻上等他。 不過他也知道她喜歡看他騎馬,看他走路,看他在外人面前的氣勢。 所以一舉一動他都會做到有如尺規,那不僅是因為他是她的權威延伸,不能有失她的氣度,更因為她喜歡,她開心。 而且她就要做名正言順的儲君了,他就更要謹慎,勤勉,哪里能因為急切,就敢在宮中疾行了呢? 蕭齊怕自己離她越近就越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向她飛奔而去的心,便一直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終于過了城門洞快要到階梯之下,他實在按捺不住思念,抬頭看了一眼。 她坐在階梯盡頭,笑吟吟地望著他。 宮人們自覺地站在階梯兩側讓出空間,蕭齊愣了愣,隨后略顯慌張急切地幾步從臺階竄上高高的宮墻。 還差幾步時,他停住,在階梯上雙膝跪地行大禮。 “回來了。” 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蕭齊不由得自責起來,怪自己不該沉浸在被她注視的歡喜之中,白白拖延了時間,讓她等他這么久。 “是,事情已經全部辦妥,這是……” 他直起腰,與坐在高高臺階上的她低著眼稟告。 人多眼雜,他沒有說得太細,而是一手伸進袖袋,有細折要呈給她看。 但眼前的紅色飄近,香氣從上而下籠罩了他。她立起身向前撲來,邊微微蹲身摟住他的脖頸,邊把柔軟的身子擠到他懷里,讓他呼吸一窒的同時不假思索地就橫抱起了她。 “哪里學的臭毛病,有折子還要說廢話。我累了,我們回去吧。” 她并不擔心他會接不住她,就算他跪著,就算再隔著幾步階梯,他也會穩穩讓她落在他臂彎中。 他慢慢抱著她下了臺階,向她的寢殿緩步走去。 他的公主靠在他肩上,瞇著杏子眸,用只能被他聽見的聲音輕聲嘀咕著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里她有多不想應付那些老古板,又安排了多少計劃,還有御廚的時令菜不錯他一定喜歡…… 還有: “蕭齊,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懷恩……殿下。” 他這個別扭的稱呼讓她笑出了聲,摟他也更緊。身旁的宮人默默跟隨著,不會有人說他們這樣有多么不合規矩,不成體統。 真想讓這條路再長一些,他就能永遠把她抱在懷里聽她只對他一人說話。 “怕什么,就叫我懷恩。但是你是不是換了衣服才回來?” 她很奇怪為什么他沒有一身風塵,哪怕埋在他頸側都聞不到一點汗味。 “在驛館換的,不然太邋遢,不好進宮。” 他隨口編了個理由,遮掩他偷偷在京城外見了些黨羽的事實。 他不在京城的時候,只能命人解決幾個跳得最高的反對她的人,但是現在他可以為她做到更多。 只不過這些不必讓她知道。 “哈哈哈,就你最講究了。不過這也挺好的,你太臟的話我也不想被你抱,還不如我自己走呢。”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魏懷恩環視了四周一圈,悄悄借著衣袖的遮掩,把指尖探進了他的衣領,戳了戳他的鎖骨。 “……懷恩?” 他抱她的手緊了緊,比她還緊張地看了看周圍。 宮人們本就躲得遠,根本沒人注意魏懷恩衣袖下的官司。 “怎么了?” 她的指尖劃過他的脖頸,又縮回了衣袖之中,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地看向他。 蕭齊的耳垂有些紅,他固然在私下里有些孟浪,但是在人前,又是在皇宮中,他生怕被誰看到他們的親昵。 嘉柔殿下如何寵信一個內侍,哪怕傳出去也不過會被人罵上幾句閹黨亂政,這是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說不止屬于他一人的罪名,他敢擔。 可是親密不行。他不愿意成為一個具體的人,一個具體的被瞎了眼的公主看上的閹人被他們毀謗,更不想讓無關的人知道他們之間真正的關系。 只是抱著疲乏的主子回宮,對他們這些工具一樣的閹人來說算不得什么,可是她不該被人發現她對工具動了真感情。他怕以后,別人也會對她輕慢不尊敬。 “回去再說,好不好?” 蕭齊低下聲音求她。 魏懷恩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想到在皇宮中到底也該收斂一些,就點了點頭。 身上發懶,這個能夠讓她心安的人身上一定有某種讓她隨時隨地睡著的能力,宮道漫長,她用衣袖擋住那點陽光,放任自己在他懷里小憩。 他一路都沒有再出聲,宮人們也都遠遠地綴在身后不敢打攪。偶爾轉彎的時候,他才假裝不經意碰到一樣,用下巴蹭過她的頰側。 很軟,很癢。 這路今日怎么這樣漫長? 宮道上的其他宮人眼都不抬地讓到一邊,半點都不敢僭越。 誰都不能僭越,他也不行。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以為他只是她習慣的、或許有點依戀的好用器具,如果他覺得自己有了什么不該肖想的資格去觸碰她,那才是萬劫不復。 一語成讖。 他既然享受了歡愉,也就能坦然接受未來某一日被抽筋扒皮,還回癡心妄想得來的一切。 只是他希望那一天來得遲一些,再遲一些。最好永遠都不要來。 到了青鸞宮,蕭齊將魏懷恩放進床榻,袖中的密折也被掏出來放在她床邊小案上,她一睜眼就能看到。 他退下去換了宮內的侍服,沒那么氣派,但是比剛才那件柔軟,不會在她下巴上印上紋路。 他守在床榻不遠處,緊盯著魏懷恩下巴那一小塊肌膚上紅色的紋路慢慢變淡,直到再也沒有痕跡。 明豐悄悄推開寢殿的門,等蕭齊發現他之后,便站在殿外等師父出來。 “師父,不渡大師傳話來,想見您一面。” 佛殿。 永和帝在皇城前殿辟出了一個給僧侶居住的小宮殿,不與后宮相連。蕭齊很不想又要折回去見那個妖僧,但是他也知道不渡不會無緣無故要見他。 兩刻鐘后,蕭齊站在不渡對面的蒲團后,神色不豫地看著正闔目跪坐的不渡。 “找我何事?” “蕭副使,不坐嗎?” 不渡不被他的咄咄逼人影響,還是那副慈悲為懷的樣子。 想起這個道貌岸然的妖僧差點對他的懷恩做了什么,蕭齊臉色更差,恨不得把他逼出點真正的火氣,也比這副萬事不經心的態度讓他舒心。 “別和我來這一套,懷恩忍你,我可不忍。咱們之間還有筆賬沒算呢!” 蕭齊上前一步揪起不渡的衣領,也不管這是在他的地盤,握拳便打。 重重一拳打在不渡胸口,他身后兩個小沙彌急著跑過來抱住蕭齊的腰和腿求他放手,殿外也聽見了動靜,敲著門問情況。 “無事,都回去吧。” 不渡捂著胸口讓外面的人退走后又看向蕭齊。 “蕭副使可解氣了?貧僧確實有話要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