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三將欲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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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總是和奴才見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攥在冊子上的拳頭被他的大手包住,魏懷恩的手指慢慢松開,他的指尖鉆入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他跪在她身旁,長臂一伸把她圈在身前,就像一道永遠都會追隨在她身后的影子一樣,堅定地給她支撐:“奴才只知道,無論您要做什么,奴才都會陪在您身邊。” 魏懷恩側頭同他清澈的鳳眸對視,勾唇一笑:“因為我救過你?” 他搖搖頭:“不止如此。還因為您曾經在東宮告訴奴才,即使是閹人,也不該低人一等。” “可你不會覺得我很虛偽嗎?因為我還是享受著你們的侍奉,讓你們都要看我的眼色行事。”她往后松懈了挺直的脊背,靠進他懷中。酒香醉人,隔閡似乎從來都不曾存在過。他們并不是單單是因為情愛才依偎在一起,而是因為共享著同一個不為世所容的秘密。 她知道只有蕭齊才會認真聽完她所有驚世駭俗的念頭,包容她或者激進或者偏頗的想法。就像一只直沖向鉛云低垂的無畏鳥兒,是知道哪怕精疲力竭從半空中無力落下的時候,會有一個柔軟的鳥窩等她歸來。 蕭齊既像是依托她這棵大樹才能向上攀援的藤蔓,又像是與她共生的伴侶。她雖然點化了他,讓他成為了只遵守她的命令的傀儡,又好像和他割舍不開,不愿意再把心血分給其他人。 他貪婪地吸收她的養分一點點成長,她也徹底熟悉了他,信任了他,再也不能說出讓他離開的傷人話。 哪怕是討人厭的東西,日日相對,朝夕想見,也會習慣它的存在,何況是與她命運纏繞的蕭齊。 “您能讓奴才從泥里站起來,但是改變不了別人的目光,也改變不了奴才的身份。懷恩,你已經做得很好,我們所有人都感念你的恩德。你只是想做的事情太多,才會覺得自己不夠好。可是只要您還在朝堂上一日,你做過的事情就正在改變這個天下。” 蕭齊的每一句話都柔柔地直往魏懷恩最柔軟的心里鉆,熨帖她的自疑。她知道這些情緒只是因為對明州太失望,怕這次剿匪困難重重墮了她的威風難以服眾,所以才將自己關在房中數日思量好每一個計劃。其實她也不是要蕭齊來給她信心,給她肯定,因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旁人都幫不了她。 但是這樣什么都不用多思多慮,只需要在他懷里找個舒服的姿勢讓伏案太久的身體舒緩下來,就已經能讓她像只粘人的小貍奴一樣瞇起了眼睛。 “那還用你說嗎?嘴這么甜有什么用,要對我說的話想好了嗎?” 她嘴上從不饒人,偷偷環抱住她的蕭齊一時半刻沒有從這轉折里反應過來,她也不催,因為她正枕著他的心跳。 “您還在生我的氣?”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專注地盯緊她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 “你覺得呢?” “我……”又回到了剛才進門時候的僵局,更可怕的是蕭齊已經把打得腹稿忘了個一干二凈。從來只聽說過美色誤人,可是閹人也會因為美人在懷就心猿意馬嗎?蕭齊抿緊了嘴唇,憋了半晌才想起了冬青的勸解。 “我做錯了事,您應該生我的氣,怎么罰我都行。但是我想見你,懷恩,你已經冷落我整六日了,我每天都在想你。對不起,求你別再對我視而不見了。” 不要被姑娘的問話帶著走,要直接認錯,然后死皮賴臉。只要姑娘還有情意,一定不會再給冷臉。 魏懷恩果然睜開眼睛看向了他,蕭齊牽起她的手輕吻她的指尖,然后把她的柔荑貼在自己臉上。他知道她歡喜自己的皮相,于是趁著魏懷恩被他的懇求和色相迷惑的時候,慢慢湊近,把一個虔誠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他的氣息籠罩了她,就好像那個迷亂的夜晚一樣強勢地讓她感受到他的存在,一股燥熱驟然在她的血液中蔓延開來,她的耳尖被他的撩撥染上了胭脂色。他還要接續這個吻,她發覺自己幾乎要被他放倒在地毯上,忽然警醒過來,趕緊推開他起身。 “蕭齊,你就是混蛋!”她搓了搓臉皮把那股縈繞不散的熱氣搓開,沖著躺在地上的蕭齊半怒半嗔了一句,抬腳就要走。 蕭齊眼疾手快地牽住她的裙擺,拉著她不松手:“是,奴才是混蛋,您說什么奴才都認,可是奴才今晚能留下嗎?” “松手!”她試圖把裙擺從他手里抽出來。 “不松。”他的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了她的光裸的腳踝,“懷恩,別對我這樣無情……” “好了!我允了!趕緊松手,我要去沐浴了!”得了她的允準,蕭齊終于松開了她。 冬青的計謀出乎他意料地有用,看著魏懷恩怒氣沖沖的背影消失在了屏風之后,蕭齊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了地。 只要能讓魏懷恩順氣,他做什么都無所謂,至少這一次她的怒氣并不是對著他的殘缺而來,所以他沒什么顧忌就能賴在她身邊直到她原諒。 但是如果有那么一天,她覺得他這副軀殼都礙眼的時候,才是他哪怕削rou剔骨都無法換來她回頭的地獄。 他不覺得愛人便一定要由表及里,接納包容對方所有的一切,哪怕是缺點。他可以做到這一點,但絕對不期待魏懷恩也同樣對他。 別太在乎他,也別太理解他,更別對他的一切都感興趣。他只要她淺淺地愛他一層皮相就已經足夠了,更多的他給不了也給不起,他怕她戳破他的偽裝之后,看見他內里的一團黑泥。 不是他要的不多,只是他恐懼她無法愛上所有的他。 明州府城。 二月初叁。 孟可舒已經對厲空忍無可忍。 府學已經開學,厲空將她帶回自己的宅邸之后并沒有限制她的出入,還讓品言接著陪伴她。孟可舒那日決絕離開只是因為受夠了厲空的監視和試探,她其實也是舍不下她的學生們。 但是讓孟可舒最終決定留下來的不只是這個原因,還因為鎖在她腳踝上的金環并沒有像以前一樣連接鎖鏈,把她像個牲口一樣鎖在屋子里。她被他強硬地帶回來的時候甚至已經抱了死志,可沒想到厲空拿出了另一個大些的金環鎖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金鏈串起,另一端是她的腳踝。 “我不會再鎖你,我已經知錯了。”他在她驚愕的眼神中半跪在她身前,把她的手放在他的頸環上。 “你……你這是要做什么?”她像是被冰涼的金屬燙到,抽回手來背在身后,直往椅子里縮。 “我想要你留下來。”他用力扯了扯鏈子,似乎在證明給孟可舒看這鎖鏈的堅固。“這是鑰匙,以后由你決定要不要解開我。”他把鑰匙遞給她。 “我只要你解開我然后讓我走。”她沒接。 “孟可舒。”他嘆口氣,自從在客棧中找到她,他就再也沒叫過她小月亮。“你為什么要走呢?你喜歡這里,喜歡府學的學生,喜歡教導他們學琴。很快就要開設女學,你也很期待能夠教授女學生,難道你真的要離開這里嗎? 你要離開的原因,只有我。你不想再讓我監視你,不想再和我扯上關系,所以哪怕你舍不得這里,你也要走。” 孟可舒沒有說話,沒有好好休息和一路掙扎讓她很是疲憊,加上厲空說到了她的心底,她就抱著膝蓋看著他,等他說完。 “但是我也說了,我不會放你走,你永遠都別想離開我身邊。”他攥著鎖鏈的手緊了緊,語氣染上了幾分癲狂,但是又被他壓了回去,重新恢復了溫和。“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鎖你,也不會控制你,只要讓我能見到你好不好?現在換你鎖我,這夠不夠讓你信任我?” “你有病嗎?”她要是不困,真的很想把他的瘋狂罵個狗血噴頭。“我是不想見到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你也不明白,我永遠都不可能放你走。”他站起身來,把鑰匙放在孟可舒身邊。“對我來說,鎖住你不是為了羞辱你,而是讓你成為我的東西。” 孟可舒的身體緊繃了起來,正要反駁他的歪理,他便接著說:“但是你不愿意,我也不會再那樣對你。其實我只是要和你綁在一起,鎖住你還是鎖住我,對我而言都無所謂。你不愿意,那就讓我成為你的東西。” “可是我……”孟可舒剛開口,厲空就對外面叫了聲:“來人!” 門外馬上有了接近的腳步聲,孟可舒慌里慌張地從椅子上跳下來,拎起鏈子背在身后擋在了厲空身前,直覺告訴她,他們現在的樣子太容易引起外人誤會,于是她本能地掩藏。 她只顧著看從門外進來的下人,并不知道站在她身后的厲空終于釋懷出了一個笑意。他伸手勾住她的小指,對來人說:“把夫人身邊的那個丫頭帶過來。” “是。” 等那人走了,孟可舒憤然回頭:“你叫品言來做什么?又要要挾我嗎?你還沒有瘋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