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塊 Yцzнaщц.щork
聽完他的告白,育成澄停了幾秒后“哇”地一聲張起嘴,開始放聲大哭。 周砥嚇了一跳,僵在原地,沒明白狀況。還在慌張,育成澄已經(jīng)撲到他懷里,捉了他的手背擦鼻涕和眼淚。 看來并不是被拒絕了。 周砥遂又放下心來,另一只手環(huán)起她,在她的肩膀安慰著摩挲輕拍。 育成澄哭得滿臉通紅,抬起他的手摸在自己的臉邊,“你掐我一下。” 這又是要做什么? 看周砥半天不動,育成澄還去掰他的手指,眼淚糊了一臉,口齒不清地說:“現(xiàn)在肯定是夢啦。” 周砥氣不打一處來,羞人的話說了一籮筐,她怎么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于是手下真的用了點狠力。 沒想到育成澄哭得更大聲,黃豆大的眼淚跟著掉了一連串:“……好疼。” “活該。”嘴上這么說著,周砥還是就著剛才的紅印給她輕輕揉臉,看她皺成一團的眉毛平了,又起身抽了紙幫她擦眼淚。 一張紙巾蓋上她鼻子,囑咐著:“自己擤鼻涕。” 育成澄乖乖照做。 丟完育成澄的鼻涕紙回來,周砥對上她止了淚的通紅雙眼,她的眼睫撲閃個不停,一看又在醞釀什么讓他頭疼的事情。 果然,育成澄張開雙臂,一臉的強硬:“來做吧。” 周砥愣在原地。 “反正我們也兩情相悅了,事不宜遲,快快做實最后一步吧!”她的臉紅撲撲的,嘴快要咧到耳后根,像是一只正在求擁抱的小熊貓。 不,舉起雙臂的小熊貓是因為驚嚇和恐嚇。眼前好似正在猛烈搖晃尾巴的這只……好像也是在恐嚇。類似于,你不跟我做,我就自己撲你。 周砥用手抵住她的臉,拒絕:“不做。” 育成澄在他的手掌間發(fā)出怪聲,奮力表達著自己的不滿:“嗯~~~~” 周砥全部無視,堅持著:“裝可憐也沒用。不做。” 伎倆被戳破,育成澄憤怒地用臉滾一圈他的掌心,停下后,握住他的手,可憐兮兮地問:“什么時候可以呀?”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亮到他心底,周砥慌亂地轉(zhuǎn)開眼,盡量不去看她,“等你成年。” 育成澄掰起指頭,仔細(xì)算了算,距離十八歲生日還有兩個月。她失望地努起嘴,都到這個時候了,再怪老育和成女士沒有早早努力也來不及了,糾結(jié)掙扎想了一會兒,放棄。起身,上床,鉆進被子。 剛才不覺得,現(xiàn)在安心下來,只覺得房間里空調(diào)打得太低,育成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閉起眼,沖還站著的周砥招招手,語氣像是個中年大叔:“不做就把走廊的燈關(guān)了,我們早點睡覺。我明天還要早起偷偷溜回去呢。” 變化之快,震驚失落的人反而變成周砥。 他認(rèn)命地走到墻邊,調(diào)高空調(diào)幾度,也拉開被子上床躺好。 育成澄聽見他在一旁的嘆氣聲,又睜開眼睛,困惑地問他:“怎么了嗎?” 周砥注意到她眼角已經(jīng)泛起的困意,手在她的頭頂亂揉了幾把,“沒事。睡吧,晚安。” 這一覺育成澄睡得異常舒服,要不是周砥反復(fù)叫她起床,她還要盡快趕在指導(dǎo)老師發(fā)現(xiàn)之前回去,她真想再多賴床一會兒把愜意拉長一些。 打著呵欠穿上干洗好的校服,育成澄有種猛然被拉回現(xiàn)實的錯覺,防止昨晚的一切真的不是虛構(gòu)的美夢,她在洗漱的時候又偷偷地捏了自己一把,手背立即紅了一片,痛得她齜牙咧嘴,同時又立馬替換上滿意的笑臉。 育成澄眉飛色舞的心情一直展在臉上,和周砥吃完早飯后也沒退燒,她興高采烈地問:“今晚也能來找你玩嗎?” 周砥遞她紙巾,示意她下巴還掛著的一點沙拉醬,“不能。” 育成澄的動作一停,兩頰迅速鼓起,哀怨地皺眉看他。 她擦了半天也沒擦上,沙拉醬依然穩(wěn)穩(wěn)掛在原處,周砥直接上手,順便用兩指擠憋她圓臉兩邊多余的空氣,“會議今天下午就結(jié)束,我要回去了。” 育成澄順著周砥的動作撅起嘴,像只小鴨子,鈍鈍地說:“那好吧。” 周砥的嘴角劃開一點弧度,沖她攤開手掌,“先送你回去吧。” 育成澄剛要開心地回牽他的手,身后傳來一把稍微耳熟的聲音:“早啊,周砥。” 周砥一頓,點頭致意,“蔣老師,早。” 育成澄跟著轉(zhuǎn)身,認(rèn)出眼前穿著套裝的熟悉女性,她好像……是周砥大學(xué)的老師? 蔣青看到育成澄微微訝異,眼睛又看回她身后的周砥,“我記得……是不是叫澄澄?” 還沒等周砥回答,育成澄猛點頭,聲音洪亮,像是被課堂上被點名:“對!我是!” 蔣青笑起來,表情中透著一股親切,“我果然沒記錯,你蹭過幾次我的課。” 育成澄恍然大悟,難怪覺得她分外眼熟。周砥讀大學(xué)時,每個暑假還有短短的一個小學(xué)期。她不懂為什么周砥學(xué)分都修得差不多了,還要頂著大太陽去上課,她只知道周砥去哪,她就去哪。于是周砥暑假去學(xué)校繼續(xù)上課,她跟著他一起,偶爾聽課偶爾睡覺。她裝作一副乖學(xué)生的模樣,很少會有老師叫她出去,蔣青就是其中一位。她課講得風(fēng)趣,育成澄雖然聽不太懂內(nèi)容,但也會被話語吸引,偶爾不小心對上眼,蔣青會沖她微笑。 育成澄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她。不過周砥以前講過,蔣青除了是學(xué)校的教授,還是威望極高的學(xué)界大佬,這么一想,她要出現(xiàn)在這里好像也不奇怪。 育成澄忽然感到周砥不著痕跡地拍了拍她,她仰頭看他一眼,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周砥有話要單獨和老師講。 她沖蔣青揮揮手,揚著長笛轉(zhuǎn)身離開。 不過,周砥要和她說什么呢…… 記著之后要再問周砥,育成澄一溜煙跑向人工湖的另一面。 不過是一晚過去,卻像是一下子跨越了所有臺階,心境抽條一般的天翻地轉(zhuǎn),大概還有做賊心虛的成分在,看到竹棠的時候,育成澄非常不自然。 她從校裙里掏出一個橘子遞給竹棠,是她剛才吃早餐的時候特意裝的。 竹棠哭笑不得:“這個是什么啊?” 育成澄一臉真誠:“贓物。你幫我打掩護了,你被我賄賂了,吃了這個契約就成立啦。” 竹棠的掩護打得極好,不知道她是怎么說的,但是無人發(fā)現(xiàn)育成澄的一夜未歸。 竹棠笑著收下,不愧是常年彈鋼琴的手,手指靈活,幾下就剝開橘子,一片塞進育成澄的嘴里,“是你運氣好啊。早起下了一點雨,人還沒聚集齊,就讓大家先回去了。現(xiàn)在還沒到再集合的點呢。” 那個時間點育成澄還在大睡特睡,根本不知道,怪不得跑來的路上看到路上的一些水跡,原來是雨。 聽竹棠這么一說,育成澄徹底放松下來,放好長笛,跳上床,愜意地開始翻滾。 竹棠本來還在吃橘子,一抬眼,看到育成澄蹭起的襯衫底下一小團紅,隨意說道:“我有驅(qū)蚊膏你要不要啊。” 育成澄側(cè)躺,撐起頭,“什么?” 竹棠指一下她紅成一片的皮膚,咽下最后一片橘子,“蚊子塊。你這個橘子哪里來的啊,好甜啊。” 育成澄沒有回答,她猛地彈起,沖進盥洗室,撩起襯衫下擺。 昨晚洗澡燈光太暗沒仔細(xì)看,今早洗漱時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注意,竹棠這么一提醒才發(fā)現(xiàn),小腹上一點的地方真的有幾個吻痕,從上往下再扒一點,鎖骨下一些的位置還有幾個。 “澄澄,怎么了嗎……”竹棠跟著進來,看育成澄滿臉通紅的樣子立馬了然。 還沒等驚訝的對方再次開口,育成澄欲哭無淚地從另一個兜里又拿出一個橘子,可憐兮兮地說:“再來一個,夠不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