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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母子民國文生存手札 第2節(jié)

    這里的鎮(zhèn)子規(guī)模不大,基本全是本地人,少有外鄉(xiāng)人過來,也少有人會來這里租房生活,沐蘇城會選擇搬家到這里,租了劉家的房子,也是事先打聽過,看重劉家人口簡單,兩口子為人實誠的緣故。

    劉大爺家的小兒子今年才十一歲,為了多掙幾個錢供小兒子去學堂,劉大爺?shù)教幗o人拉煤灰,賣蜂窩煤,閑暇之余還做竹編拿到集市上去賣,而他老婆陳大娘也在家里接些工廠里漿洗的活兒補貼家用。

    沐顏從上海回來后整個人的性子就變得瑟縮了不少,從小在向家長大,她原本膽子就不大,經(jīng)歷了那一番折騰后,整個人更是郁郁寡歡,沐蘇城不放心她,便拜托房東陳大娘照看一下meimei。

    不過沐顏基本很少出門,每天在家里做做飯,糊糊紙盒,一天就這樣過去了,沐蘇城也不要求meimei出去做活,只要沐顏能慢慢從過往的陰影里走出來,他就心滿意足了。

    沐顏往常跟房東夫妻打交道的時候不多,她平時又基本上不怎么出門,所以才會在家風寒高燒也沒人發(fā)現(xiàn),不過眼下,沐顏卻是推開大門往隔壁去了。

    隔壁院子的大門開著,劉大爺正蹲在門口生煤爐,嗆人的煤煙在雨幕中緩緩升騰著,給略帶寒意的清晨多添了幾分煙火氣。

    沐顏笑著主動打招呼:“大爺,生爐子吶。”

    劉大爺抬起頭微咳了兩聲:“是隔壁的小顏啊,今個可起得早,你哥沒回來?怎么看著你臉色不大好?該不是病了吧?”

    沐顏:“昨天起了燒,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下去了,不礙事,我哥明天才回來,對了,大爺,我家里的煤爐子滅了,您這爐火生好了,等會兒能不能幫我引塊燒著的煤球?”

    “那沒問題,等會兒你直接拿火鉗子來夾就成!”劉大爺爽朗一笑。

    兩人正說著話,陳大娘撐著傘牽著小兒子出來了。

    “喲,是小顏啊,怎么臉色白煞煞的?”

    沐顏又解釋了一遍,接著問道:“大娘這是送順子上學?今個兒天冷,可得穿厚實一些。”

    陳大娘點頭應道:“可不是嘛,這雨一直下個不停,再吹一陣冷風,我看可不比北方寒氣少,這不,我給順子上面又套了一件夾襖。”

    順子個頭不高,雖然十一歲了,可整個人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他膚色微黑,但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看起來很有精神。

    “叫人吶!你這孩子”,陳大娘輕推了下小兒子。

    順子趕緊看著沐顏大聲道:“小顏jiejie!”

    他往常很少見到這個隔壁的jiejie,兩家雖然住得近,可他和沐家哥哥比較熟悉一些,和沐家jiejie基本沒怎么說過話,不過他早就知道這個jiejie長得很好看。

    沐顏笑著摸了摸順子的頭:“這孩子可真聽話,jiejie就不耽擱你上學了,趕緊去吧,路上濕滑,走路小心著些。”

    說著她看向陳大娘:“大娘,您先送順子去上學,我就不耽擱您了,等您回來咱們再說話,我平日里不怎么出門,以后說不準會經(jīng)常上門叨擾您呢!”

    陳大娘笑得很和善:“這才對嘛,你這孩子,年紀輕輕的,不能整天在屋子里不出來,多出來串串門,走一走,心情也能好一些嘛。”

    沐顏點頭應是,要了解這里,她以后免不了要和這些街坊鄰居打交道,這里沒人知道她和沐蘇城的來歷,搬來這里,是她生下孩子之后的事。

    所以這里的人根本不知道她以前的遭遇,以前不愿意和外人打交道,純粹是沐顏心理上自我封閉,自我厭棄,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要盡快熟悉這個環(huán)境才是。

    在鄰居家轉了一圈回到家里,天色已然大亮,天空雖然因為連日的陰雨還是灰蒙蒙的,但河道兩岸的垂柳卻給這白墻黛瓦間增了幾分顏色。

    院子里種著的小蔥和油菜翠綠翠綠的,長得很是喜人,沐顏摘了幾顆油菜淘洗干凈,從甕里舀出小半碗面粉和成面糊放在一旁備用,等一會兒生著了爐子,做碗熱乎乎的拌湯喝了,正好暖和一下身子,去去寒氣。

    弄完這些,沐顏輕輕推開沐蘇城的房門,這比她的那間屋子還要小一些,沐蘇城所在的繅絲廠做工辛苦,三四天才能回家一次,為了方便沐顏取放東西,他的屋子一般是不上鎖的。

    這間屋子也很簡陋,一張從舊貨市場拉回來的破床,其中一個床腳斷了一截,下面墊著半塊磚頭,床上鋪了薄薄的一層褥子,看著比她那邊單薄多了,再就是一個青石臺面,上面整齊地疊放著幾件衣服,旁邊是摞起來的竹編簸箕,這是沐蘇城回家時趁著空閑時候做的,跟隔壁大爺一樣,他也時常拿這些在集市上換幾個銅板。

    在沐顏的記憶里,沐蘇城是個斯文眷秀的男人,他雖然耳朵聽不見,可他相貌長得極好,身量也高,就算再苦再難,他也一直把她照顧得很好,沐顏一直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哥哥,因為她,哥哥快二十五歲了依然沒有成婚。

    不是沒有人介紹,也不是沒有人看中,畢竟沐家兄妹的樣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可上門說親的人都被沐蘇城拒回去了,他好聲好氣地跟人賠禮道歉,說自己還不想成婚,其實沐顏知道,哥哥只是怕影響到她。

    怕娶回來的女人會容不下她這個小姑子。

    沐顏輕輕闔上房門,她輕嘆了口氣,接著端起一個小板凳坐到大門的廊檐下,靜靜地看著面前緩緩流淌的河水。

    河道邊停了幾艘烏篷船,雨勢慢慢變大,滴滴答答落在篷船的蓬頂上面,這樣的雨天,仍然有不少人手搖著蓬船在河道里穿梭,街道那頭此起彼伏的人聲很是熱鬧,沐顏看著細密的雨滴墜落在輕輕起伏的河水中,蕩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紋,她的心情也像這片河水一樣起伏不定。

    這個沐顏和她原本的長相有□□分相似,另外一兩分,可能是長期的心情抑郁和營養(yǎng)不良造成的差別,畢竟一個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妃娘娘,一個是生活艱難的底層女性,氣質(zhì)難免迥異。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沐顏也有一個兒子,這點相似讓她心里浮現(xiàn)出另一種幾乎不可能的猜想。

    會不會她的兒子也過來了?

    其實死亡對她來說沒那么可怕,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可唯一讓她痛得撕心裂肺的,就是她兒子小小年紀,竟然要陪著她這個母親一起去死,至今她還想不通國師為什么要取她們母子的性命,還有郁自安的暴斃,沒有任何預兆,一個皇帝就那樣死了?

    這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皇后的人能那么快得到消息,是因為國師嗎?可要說國師對她懷著惡意,那他最后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

    沐顏死前的記憶依然清晰,她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國師對她說死亡不是終點,他是什么意思,早就知道她還會活過來嗎?還有,國師讓她找什么東西,這句話沒聽清,但也無所謂了,當下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確定兒子有沒有跟過來。

    就算兒子沒有跟過來,她也想找到原身的孩子,其實沐顏讓哥哥送走孩子沒幾天就后悔了,她心情抑郁的一大半癥結都在那個孩子身上,她不想見到那個孩子,可又止不住地想念他,尤其是聽到別的孩子的吵鬧哭喊聲,她就會忍不住想那個孩子怎么樣了。

    懷著這樣糾結的心情,沐顏一直郁郁寡歡,可她也不愿給哥哥再添麻煩,于是一個人越來越消瘦憔悴,直到一場風寒徹底喪命。

    沐顏既然承了原身的因果,那自然該滿足原身的愿望,把孩子找回來,就當是為她的孩子積些福氣。

    而且,冥冥之中,沐顏始終覺得自己對當下的一些場景和記憶感到熟悉,她總覺得自己還有些事沒想起來。

    如今是民國九年,也就是1920年,這個時間段對她來說真的還挺陌生的,畢竟只在歷史書上學過那么一兩個章節(jié),可已經(jīng)過去這么些年了,在另一個世界重活了一輩子,經(jīng)歷了兩次死亡,該忘的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大學畢業(yè)后,沐顏就已經(jīng)叫不出來大多數(shù)高中同學的名字了,這不是她記性不好,而是之后沒有聯(lián)系,對方從你的學習和生活里消失了,你潛意識覺得對方不重要了,慢慢地,這個人就從你的記憶里褪色了。

    現(xiàn)在也是一樣,沐顏在一個古代王朝生活了二十多年,她努力適應了那個封建框架里的生活,再讓她對以前學過的歷史記憶猶新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她把這歸結為可能是以前民國電視劇小說看多了,大概知道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時代,沒錯,除了正兒八經(jīng)的歷史,沐顏對民國的印象基本都是由看過的小說和電視劇構建的。

    不過沐顏這個名字,這個跟她一樣的名字,總覺得在哪里聽過見過一樣,努力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出名堂,她便不再為難自己。

    沐顏在門口坐了沒一會兒,隔壁劉大爺就夾著一塊燒得正旺的煤球過來了,幫著沐顏把火生起來,他便急著走了,說是今天還要給幾家人送煤球,要趕時間。

    用爐子燒了小半鍋拌湯,簡單吃過之后,沐顏就關上大門躺在床上休息了,沒辦法,這具身子太弱了,高燒剛退,吃完飯身體好不容易熱乎了些,又開始冒汗了,沐顏想著家里沒有幾個錢了,再燒起來抗不過去還得買藥,這又是一筆支出,于是趕緊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

    這世道,窮人連病都生不起的。

    沐顏是個吃白飯的,家里的主要收入是沐蘇城在繅絲廠的工錢,一個月只十三塊錢,刨掉兩塊錢的房租,剩下十一塊錢勉強夠兄妹倆吃飯,當然,吃得多飽多好是不可能的,只是維持基本的生計而已,一年連做兩身衣裳的錢都剩不下,家里可以說是一窮二白了,只有留著應急的五塊錢藏在墻縫里。

    這筆錢輕易是不能動的。

    繅絲廠的工錢可不好掙,雖說廠里有不少從洋人那里買來的機器,可大多數(shù)的活計還是工人來做的。

    廠里大多數(shù)工人每天重復著同樣的工作,先將蠶繭投入沸水盆中慢慢攪動,再從水中取出刷去雜質(zhì),抽出蠶絲,他們一天的工作時間往往超過十個小時,沸水濺出時經(jīng)常會造成燙傷,手指也因為長年累月與盆中的沸水接觸,而粗腫潰爛讓人觸目驚心,沐蘇城的手就是這樣。

    他模樣長得清雋,手指原本也修長白凈,看著一副文人墨客的樣子,可在繅絲廠做工的這兩年,他的手漸漸變形腫脹,再也沒了往日的樣子。

    沐顏每每看到哥哥腫脹的雙手心里都難受得不行,她對小時候還有些模糊的記憶,那時候父親還在,家里有個鐘表鋪子,哥哥也像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樣在學堂念書,可好景不長,父親死了,家里的鋪子被向家收走了,哥哥也輟了學,早早地幫人做工,還因為她的緣故變成了聾子,被人嘲笑譏弄。

    哥哥身上還有好幾處傷疤,雖然他從沒提起過,可沐顏知道,那是去上海找她的時候留下的,一個聾子,沒有錢,聽不到人說話,在車水馬龍的上海要找自己meimei,可想而知有多不容易。

    沐蘇城確實是個很好的人,很好的哥哥。

    沐顏躺在床上,她想起了沐爹爹和娘親,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雖然國師在她彌留之際跟她保證過,會確保沐家人的安全,可她能相信殺了自己的人嗎?

    沐顏想了很多很多,最終身體泛上來濃重的困意,她睡過去了。

    她似乎陷入了另一場奇幻的夢境。

    繅絲廠里,沐蘇城按主管的吩咐推著車斗把繅好的蠶絲送到隔壁的棉紡廠里,棉紡廠里分了精紡、粗紡、彈花、拆包幾個車間,他進去的時候,工人們正一包包地拆開原棉,扯松棉花,撿出雜質(zhì),整個車間都是飄揚著的棉絮,這些飛絮不停地鉆進工人的鼻孔、耳朵、眼睛和嘴巴里,車間里時不時傳來幾陣咳嗽聲,斷斷續(xù)續(xù)的,一直沒停過。

    除了成年的男工女工,車間角落里還有一群八九歲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有,他們多是跟著家里的大人過來做工的,工錢很少,辛苦做上一天也不一定能吃頓飽飯,但還是沒有一個孩子停下手來,窮苦人家的孩子,吃苦是從小鍛煉出來的,只有吃得了苦,才能在這個世道活下去。

    人生在世,好好活著就已經(jīng)挺艱難了。

    沐蘇城正推車穿過前面的廠房,突然后背被人猛拍了下,他轉過身,對面是個長得人高體壯的漢子,這人是廠里的安保隊長,姓郭,為人豪爽,有一身極好的功夫。

    “小沐,來,這邊,給送到四號車間!”

    知道沐蘇城耳朵聽不見,郭隊長湊到他眼前,用手比劃了個四的手勢。

    沐蘇城聾了這么多年,常年累月在外面討生活已經(jīng)鍛煉出了讀懂唇語的本事,但他還是向?qū)Ψ酱_認:“四號車間?”

    郭隊長點頭:“沒錯!”

    這小白臉,別看耳朵不好使,可話還是能說的,聲音還挺好聽,可惜了,怎么就是個聾子呢。

    這張臉也不知道怎么長的,忒能唬人了,前幾天廠里的老板和合伙的洋人過來視察,正好碰見沐蘇城送東西,當時老板還問他這小子是什么情況,看著一點兒也不像是繅絲廠里的工人。

    換身衣服收拾一下,說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也沒人會懷疑的。

    別看這小子是個聾的,這邊兩個廠里還沒結婚的女工哪個不多看他兩眼,就連那結了婚的婦人家,背地里拿他打趣的也是不少。

    郭隊長家里的meimei就是其中一個,自從上次來廠里見過沐蘇城一面后,郭meimei就在家里磨著哥哥打聽沐蘇城,聽說他耳朵聽不見,還為他好一陣心傷呢。

    “行了,你小子快去吧,那邊急著用呢!”郭隊長擺擺手,握著警棒往倉庫那邊去了。

    最近老板朋友有一批高濃度的酒水在倉庫里放著,說是過一陣再拉走,他得cao著點心,雖說最近都是陰雨天氣,可酒水畢竟是易燃物,別一不小心著火了可就惹麻煩了,廠子里的棉花是最容易著起來的。

    第3章 書中人

    這是一所建筑極為精美的歌舞劇院,頂上排列著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熾光燈,燈光直對著舞臺中央,四周是足以容納兩三千人的環(huán)形坐臺,幾乎座無虛席,顯然,一場精彩絕倫的歌舞劇表演正在這里上演。

    “沐顏!快!到你了,趕緊的,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表演,可別出什么差錯啊,你要是能把這場面撐下來,回頭我就給你加工資,首席舞者的席位也給你留著!”

    一個頭發(fā)半禿的中年男人扯著沐顏的胳膊,邊催促邊拉著她往前臺跑。

    化妝間里一陣嘈雜繁忙,掛著舞衣的架子擺得到處都是,人群擠擠攘攘的,急促的說話聲奔走聲回蕩在沐顏耳際。

    “劉經(jīng)理也真是的,沐顏才來咱們這兒多久,就讓她挑大梁擔主舞了,云歌姐你資歷可比她深多了,跳得也不比她差啊,怎么就顯出她來了。”

    “就是!禿子這是喜歡鮮嫩的小姑娘,看不上咱們這些老人了唄!”

    “青青,好好說話啊,這什么話到你嘴里過一遍,怎么就變了味兒了,說得劉經(jīng)理跟老鴇似的,就算他是老鴇,咱們可不是樓里的姑娘,你可別發(fā)癲啊,小心誰跟老劉告狀,他那個小心眼的再開了你,這年頭編制可不好考!”

    沐顏腦子有些迷糊,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狀態(tài),明明剛才還在濕潮的木板床上躺著,現(xiàn)在卻好像回到了從前在歌舞團的時候。

    難道是夢境嗎?所以別的人看不見她,她卻能隨意飄蕩,聽到看到所有人的動靜。

    以往那些模糊的記憶似乎漸漸清晰起來。

    她剛剛親眼看著另一個自己被劉經(jīng)理催著上臺,沒錯,她想起來了,那個禿頂?shù)哪腥司褪钱斈昝嬖囁M入歌舞團的經(jīng)理。

    而現(xiàn)在,聚在角落里化著濃妝,穿著舞衣的幾個女孩她也能叫上名字了,團里的一級舞者方云歌,她的好姐妹青青,小敏,還有其他幾個伴舞的女孩,她們正聚在一起為方云歌打抱不平。

    緣由也很簡單,沐顏回想了下,這應該是她進歌舞團的第四個月,剛過試用期,正好趕上團里有一次大型演出,原本需要上臺演出的首席舞者娟姐出了車禍,劉經(jīng)理臨時決定讓她上場擔任主舞。

    團里比她資歷深的人不少,技巧方面可以和她匹敵的也不是沒有,已經(jīng)在團里工作三年多的方云歌就是其中一個,所以團里好些人為方云歌抱不平,覺得是沐顏背后做了手腳搶了方云歌的機會。

    要不然她一個剛過了試用期的新人,憑什么把方云歌比下去,在這么大型的演出中擔主。

    其實她們想的也沒錯,這件事沐顏當年也有疑惑,她還專門去問了劉經(jīng)理。

    劉經(jīng)理的回答是:“云歌技巧是有的,也知道上進,可她想的太雜了,雜念太多,情感就少了,這場演出需要充沛的情感爆發(fā),我看過你們倆的訓練,還是你更適合一些。”

    沐顏覺得有點奇怪,時隔這么多年,她竟然還能想起當年劉經(jīng)理對她說的話。

    后續(xù)的發(fā)展她一清二楚,因為這次演出,她被團里的這些老人孤立了挺久的,雖然面上總是過得去的,都是同事,不至于見面連個招呼都不打。

    但她們孤立的態(tài)度也很明顯,吃飯、訓練時基本沒有人跟她結伴,說笑時雖不避諱她,但也從不給她加入她們的機會,更過分的,還有人私下傳她和劉經(jīng)理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