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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少年,但他永遠像個少年一樣愛他。 陸雪朝抬眼:“你起不起?不起我一個人去城東了?!?/br> 謝重錦連忙抓起衣服:“起起起。” _ 城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都是等著領救濟糧的百姓,看上去一眼望不到頭。 放眼望去,災民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麻木已久的眼神因欽差隊伍的到來,透出一點光亮。 朝廷撥款三百萬白銀賑災,同時開倉放糧,嚴查地方官員,建設水利工程。水災過后疫病流行,百姓無錢醫(yī)治,賑災隊伍中還隨行幾名太醫(yī),在城門口義診。 種種舉措實施下來,使得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百姓勉強有了希望。 比天災更可怕的,是人心貪欲,君王無道,朝廷不作為。游戲設定很荒唐,某些方面又很現(xiàn)實,比如地方賑災不力,民心下降,長此以往會有暴民起義,誅殺君王。國家動蕩覆亡,除了敵國外患,內憂才是根本。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視眾生為螻蟻,千里之堤,亦能潰于蟻xue。 所以民生是頭等大事。 陸雪朝和謝重錦站在人后,忽然聞到一陣食物香氣,是從破廟里傳出來的。 有人在此野炊? 城東有間破廟,原先供奉的是龍王,水災時被大水淹了,是真——大水淹了龍王廟。 此后破廟無人修葺,沒了香火,逐漸就成了一幫乞丐的棲身之所。 這雞rou香味兒和普通的炒雞rou不太一樣,陸雪朝起了興趣,循著味道而去,就見破廟里,一群蓬頭垢面的叫花子圍在一起生火,火上架著一塊泥巴,香味就是從泥巴里傳出來的。 幾個乞丐邊吸溜口水,邊笑罵道:“大黃,你又去偷雞摸狗了!” “什么偷雞摸狗,咱這叫劫富濟貧!除了江大善人,那些個jian商有哪個不黑心的?偷只雞怎么了?偷來還造福大家呢!” 幾個乞丐也是起哄,沒有真責怪的。都要餓死了,誰還講究道德高尚,不偷不搶? 只見他們把泥巴拿下來剝開,里頭露出一只熟透的烤雞,撕開皮rou,外焦里嫩。乞丐們垂涎三尺,迅速把整只雞瓜分了,狼吞虎咽起來。 吃著吃著,一名乞丐不經(jīng)意抬眼望向門口,忽然呆呆道:“有,有人?!?/br> 其他乞丐聞言直直抬頭,不約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只見一名白衣公子踏入廟里,長身鶴立,風流跌宕,帷帽垂落的紗簾掩住容色,無需一睹真容,便能感覺出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乞丐們下意識看了看廟里的龍王像,心想莫不是龍王顯靈了? 這白衣公子,瞧著不似凡人…… 陸雪朝有禮地開口:“在下是被廟中香氣引來?!?/br> 連嗓音都好聽得宛如仙音,也并不因面對的是一群乞丐,就透露出高人一等的倨傲。 一名乞丐立刻掰了一塊雞腿rou,殷勤地抬起手遞上前:“給……給?!?/br> 食物對他們是很珍貴的東西,隨意分給旁人是要被其他人打的,可當下沒人提出異議。 陸雪朝美的不是皮,是骨。他的美色惑人,哪怕不露臉,一身風骨,也足以叫人心甘情愿地奉上一切。 陸雪朝沒有去接,他錦衣玉食,何必去分乞丐的雞。 乞丐有些局促,美人看著就是膚白貌美不染纖塵,自己手太黑太臟,握過的東西哪里配得上他。 “這菜可有名字?在下可以詢問一下做法嗎?”陸雪朝依舊溫聲細語,彬彬有禮。 他要做飯,自有最齊全的廚房炊具供他使用,乞丐們沒有廚具,卻能將雞做得這樣美味。這又是陸雪朝不曾見過的法子。 美人問話,乞丐們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們得了雞,苦于沒有炊具拔毛做熟,雖是乞丐,也沒重口到茹毛飲血的地步,就想了個法子——把整只雞裹上黃泥架在火上烤,等泥干了一剝,不僅雞毛自動脫落,里頭的雞rou也熟了。 “這雞沒什么名字,就是咱們兄弟幾個自己琢磨出來的法子,咱們吃了,就是叫花雞。”乞丐樂呵呵道,“但若您吃了,就叫富貴雞?!?/br> 陸雪朝若有所思:“多謝。” 他留下一枚金子,隨即轉身離開。 幾個乞丐一愣,目送他離開,才爭先恐后地爬向那枚金子,其中一個搶到后放嘴里咬了口:“是真的!” “這是真遇上貴人了!” …… 陸雪朝出了廟,謝重錦就在外頭等。 謝重錦道:“問到了?” 陸雪朝頷首。 陸雪朝不許謝重錦跟著進廟。不過是去詢問雞的做法,陸雪朝氣質較為親和,輕易就能問出來。謝重錦自帶帝王的威嚴壓迫感,怕是會嚇到那幾個乞丐。 謝重錦失笑:“真是大廚,聞見味兒就跑去問做法……” “回去讓廚房準備一只雞。”陸雪朝道,“我想到新菜式了?!?/br> 上回花滿樓吃過普通雞rou,陸雪朝就在想新的雞rou做法,這幾名乞丐給了他靈感。 謝重錦:“才出來半日,這便回去了?” 陸雪朝搖頭。 當下暫時是不會回行宮,去過了城東,陸雪朝還想去城西看一看。 _ 本以為百姓都去城東領救濟糧,其余地方必然冷落。出乎意料的是,城西的人也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