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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雪朝勾住他脖頸,瀲滟的水潤雙眸直勾勾望著他:“現在也可以?!?/br> 仔細想想,他們這一世三年不曾相見,覺醒后又忙于政務,鮮少有肌膚之親。這半月舟車勞頓,謝重錦心疼他疲累,更不曾折騰。 清心寡欲,像個和尚。 難得今日起了心思,有了地利人和,還天不遂人愿,趕上那陣不解風情的雨。 ……想想也挺慘的。 陸雪朝心知謝重錦不是沒有欲念,只是為他忍下了所有欲念。 就像所有前世,謝重錦日夜忍受yuhuo焚身之苦,都不曾背叛他。 從前是沒辦法,如今兩人在一塊兒,沒道理謝重錦還要忍。 何況…… 陸雪朝并不恥于承認,他自己也是有需求的。 陸雪朝外表是難以采摘的高嶺之花,內里是高不可攀的高嶺本身,讓人很難想象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人物也會有沉湎于情欲的時候。但這么多個世界過下來,早被謝重錦按在神壇上,嘗盡了花朵芬芳,看慣了高嶺折腰。 他對旁人依然冷淡、神圣、懶倦,唯獨對謝重錦是例外。 謝重錦看他片刻,把陸雪朝的手放了下去:“不可以?!?/br> 陸雪朝:“……?” 謝重錦認認真真道:“本就淋了雨,現在沒病,再折騰真病了怎么辦?今夜好好休息,我不碰你?!?/br> 他可以因為愛意而掌控自己的欲念。 陸雪朝:“……” 他看到謝重錦語氣里的鄭重與眼底的珍愛,卻并不為此感到甜蜜。 陸雪朝覺得自己在謝重錦眼里,好像真是個易碎的瓷娃娃。走幾步路會累得喘氣,淋幾滴雨會一病不起。 雖然曾經確實是這樣,大概是小時候弱不禁風給人的印象太深,但多年精心調養下來,那么多價值連城的藥灌下去,他現在的身子骨至多是不能飛檐走壁,也跟常人差不多康健,不至于動輒就生病。那些以為他不堪一擊、弱不勝衣的錯覺,某種程度上是杞人憂天、無病呻吟。 謝重錦過于憂心,大抵是保護欲作祟,無限放大了陸雪朝的脆弱易碎,事無巨細地照顧他。 陸雪朝知道謝重錦愛他,這愛意本是一個少年最純粹熱忱的真心,因前世種種原因,又摻雜了病態的保護欲。與起說是怕他生病,不如說謝重錦才是生病的那個。 失而復得后過于小心翼翼的珍重,過于克制而謹慎的愛,對謝重錦的精神其實是一種負擔。一旦陸雪朝出任何意外,謝重錦都會瞬間崩潰。 謝重錦可以保護他,但不能這樣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保護他。 陸雪朝不希望謝重錦對他的愛,會傷害到謝重錦自身。 他也愛謝重錦,他不喜歡這樣,不會覺得享受。 陸雪朝說:“不會生病的,我沒那么……嬌弱。” 謝重錦依然堅決:“清疏,聽話。” 陸雪朝:“如果我不想聽呢?” 謝重錦還想拒絕,陸雪朝輕輕靠在他胸膛上,環住他的腰,似乎生了氣:“我可不是為了你。” “是我想要?!?/br> “你這有頭無尾的鬧得我難受,還讓我好好休息,是不是太過分了?” 陸雪朝語氣無辜而控訴,仿佛在責怪今日明明是他先挑起的火,卻不負責撲滅,害他現在這樣難受。 謝重錦:“……” 他不想的。 可是清疏主動,還說他難受。 這讓他怎么舍得拒絕。 第48章 江家 明媚日光透過窗, 謝重錦睜開眼,一眼就看到懷里青年安靜的睡顏,凌亂的發絲貼在臉頰上, 清艷又嫵媚。 謝重錦伸手, 將陸雪朝臉龐上的青絲撥弄下來。 手指擦過臉龐的癢意讓陸雪朝攏了攏眉,隨即也醒了過來。 他看了眼外頭的天光,立即坐起身:“這都幾時了。城東不是在發放賑災糧食?我還想去看一看……” 說著就要下床穿衣。 青絲垂落, 掩住雪白后頸上緋紅的吻痕。 謝重錦按住他:“有欽差盯著,糧食定會一分不少地發下去, 那些個貪官污吏這節骨眼敢動什么手腳?倒是你,醒來就想著這些,可還有力氣走動?” 陸雪朝看他, 音色冷冽, 說的話卻叫人面紅耳赤:“怎么就沒力氣了?我是什么白骨精不成,被你撞一撞,骨頭就散架了?” 謝重錦:“……” 昨夜謝重錦到底是被陸雪朝給勾上了床榻。 但還是顧及著陸雪朝身子,沒在浴池里就為非作歹, 怕人著涼, 最后抱去榻上,也沒敢把東西弄進里面。 陸雪朝不是白骨精,一身皮rou卻是真能蠱惑人的妖精,勾得人能理智全無。謝重錦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考慮到陸雪朝身體,可以說是相當克制了。 陸雪朝繼續穿衣, 將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垂落的睫羽纖長, 側臉完美無瑕, 夏日輕薄的衣裳勾勒出纖瘦的腰身, 瞧著更顯羸弱。 謝重錦低聲:“可不就是怕你散架么……” 誰看了不想保護呢。 他注視著陸雪朝更衣, 清冷禁欲的白衣,但他知道白衣下有多少他留下的痕跡。 想著這么個舉世無雙的大美人是自己的妻子,心里又有種毛頭小子似的興奮。 哪怕經歷再多輪回歲月,成為攜手一生后的老夫老妻,謝重錦看著陸雪朝,永遠能激起年少初戀、情竇初開時的熾熱愛意。無論怎樣被時間消磨,都永不褪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