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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重錦說著就委屈起來:“清疏,方才那番云雨,可是我這三年頭一回沒忍住。” 他說起這些的語氣并不沉重。這一番控訴,仿佛只是受了小小的委屈,急于找心上人撒嬌,而事情本身沒什么大不了。 陸雪朝知道,他并不輕松。 這三年讓謝重錦性情大變,又加之昨晚那個漫長沉痛的夢,他整個人早已陰沉森冷,戾氣深重,再也無法變回當初驕傲肆意的少年。 謝重錦不想在陸雪朝面前展露出這一面,不想嚇到陸雪朝,也不想讓陸雪朝心里難受。他希望在陸雪朝面前,他永遠是那個明媚張狂、一身少年氣、仿佛未曾受過苦楚的太子哥哥。 可這又怎么瞞得過陸雪朝。 陸雪朝替他把了把脈,眉頭一皺:“難怪你這氣色不像腎虧陰虛之兆,倒是長久郁結(jié)于心,睡眠不足。” 謝重錦沒碰別人,他固然高興,可一想到謝重錦為此所受的煎熬忍耐,便又高興不起來。 那些年,懷允該是一個好覺都沒睡過。 謝重錦驚訝:“你何時還懂醫(yī)術(shù)了?” 他和陸雪朝從小一塊兒長大,怎么不知道陸雪朝還懂這個。 “你把整個藏書閣的書都給我搬來了,這里頭醫(yī)書不少,還不夠我自學(xué)成才么?”陸雪朝道。 他被幽禁冷宮,謝重錦怕他無聊,就給他找了許多書看。天文地理,奇門遁甲,百草分辨,民間話本,應(yīng)有盡有。陸雪朝將這些都看完了,也都學(xué)了個七七八八。 當然,他再天縱奇才,也不是單靠看書就能精通的,這都是無數(shù)世的知識積累。在陸雪朝沒被打入冷宮的世界,他會去尋天下能人異士取經(jīng),還常去太醫(yī)院請教太醫(yī)。技多不壓身,他會的越多,對上幕后cao控者勝算越大。 謝重錦一時無言:“從小太傅便夸你聰明,我初時不服,現(xiàn)在真叫我自愧不如。” “你還沒說完,是怎么重獲自由的。”陸雪朝提醒道。 謝重錦沉默了。 他沒想好要不要完全說實話。 在他得到的那本奏折——他愿稱之為天書,還有昨夜做的那個夢里,他大致知道了玩家的存在,知道他們的世界被當成一場游戲,他們都是被玩家隨意玩弄的戲中人。 也知道他們不止這一世,之前還有千千萬萬世,大多都不得善終。 謝重錦感到錐心之痛,既是因被玩弄于鼓掌的可笑命運,也是因在那些世界,陸雪朝都太苦了。 清疏明明是那樣怕疼的一個人。 卻在那些世界,死了一遍又一遍,多是他親手下的令。那些鋪天蓋地、觸目驚心的血色,讓謝重錦一想起來就渾身戰(zhàn)栗。 他醒后最慶幸的,就是這個世界的清疏,還沒有經(jīng)歷夢里的那些。 沒有莫名暴斃,也沒有被他賜死。那些慘痛的經(jīng)歷,他都不想讓陸雪朝知道。 太痛苦的記憶,他一個人承受便好了。 然陸雪朝何等聰明,又何其了解謝重錦。見謝重錦遲疑,就問:“你是不是也覺醒了?” 謝重錦一怔:“覺醒?” 陸雪朝鎮(zhèn)定道:“我方才做了個夢,夢見此前生生世世的記憶。” 攬他在懷中的手驟然收緊,陸雪朝能感受到身后人霎時僵硬的身子。 “懷允?” 謝重錦沒說話,只是一言不發(fā)地抱著陸雪朝,抱得很緊。 陸雪朝一頓,說:“別哭了。” “我不是說了么?從未怪你,不只是這三年。” “再說了,你賜死我,我也刺死你,沒有誰欠誰……” “……” 陸雪朝輕嘆:“算了,哭吧。” 第9章 漏洞 謝重錦終究是沒有哭。 原來一個人難受到極致,是哭都哭不出來的。 他身子抖得厲害,除了愈發(fā)抱緊陸雪朝,一時竟無法言說。 夢中情形歷歷在目,每一回他被cao控著無情下令賜死陸雪朝,心中都在瘋狂祈求不要。可每一次,陸雪朝都會死在他面前,從無例外。 這輩子倒有所不同,三年前cao控者欲殺陸雪朝,毒酒白綾匕首死亡三件套都已備好,臨到頭又改了主意。饒是如此,這一幕也成了謝重錦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三年來時時夢回到那一刻,夢到cao控者并未心軟,清疏真的死在他手上,隨后驟然驚醒。 覺醒后的記憶告訴他,那些夢是真的。那不止是個噩夢,是過往生生世世真實發(fā)生過的一切。 他從小捧著愛護著,發(fā)誓要好好對待一生的寶貝,被毫不知珍惜的cao控者借他的手摔碎在他面前,一遍又一遍地破壞,踐踏,毀滅。 今早謝重錦夢醒,發(fā)覺身體重歸自己控制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冷宮。出門卻又腳步遲疑,生生往反方向走,將整個皇宮繞了一圈,確認自己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才敢踏入冷宮。 他不敢直奔冷宮,他怕這又是cao控者的意愿,怕cao控者再對陸雪朝下手。 怕他的珍寶又要被摔碎了,他還保護不了。 謝重錦天不怕地不怕,只這一件事,叫他害怕到想都不敢想,一想便恐懼發(fā)抖的地步。 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清疏卻親身經(jīng)歷了一次又一次。 ——還全都記得。 謝重錦如何能說得出話。 陸雪朝試圖讓他好受些:“你不必太過自責(zé),我不是說過,我習(xí)了醫(yī)術(shù)?我每一世都會覺醒,這些年學(xué)會了許多,還研究出一種萬能止疼藥,可麻痹全身感官,每回那cao控者來冷宮就服下,死得一點兒痛苦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