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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是了,我無所謂雅公子的名號和權勢地位,在大鄴也好,去其他國度也罷,對我而言,沒有多大差別。” “只要我愿意,哪怕不再賺一文錢,燕宛和殷離都會以最高的禮節歡迎我,好吃好喝供著我。” “殷離和燕宛虎視眈眈,他們在戍邊營地損失得有點慘,卻未傷及根本,現在的平靜只是伺機而動。” “大鄴遠沒有您想象中的強大,不盡快解決眼下的難題,一旦開戰,這些隱藏的黑手與外軍內外夾擊,大鄴必定一敗涂地。” “戰敗輕則和談,重則滅國,從輕了說,殷離和燕宛一定會提和親和賠償。” “據我所知,他們覬覦長公主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貪圖您的美貌才智,更貪圖運寶司庫內的東西和運作的秘密。” “您不論去燕宛還是殷離,會有什么樣的下場?”雅公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高嗓音,平 靜而溫和,“您這樣冰雪聰明,不會想不到吧?” 長公主第一次體會到發自內心的恐懼,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雅公子一針見血地戳中了,戳得她連“放肆”兩個字都說不出來。 蘇衡替雅公子捏了一把汗,幾次想扒拉他,又努力克制住。 “長公主,強拽您進思戒室是重罪,出去以后想吵想鬧想打我都可以,鬧大了對方才能有更多行動,才能露出更多破綻,只是不準再動蘇衡。” “受傷以后,我才能避免宮中召見,有時間查一些事情。”雅公子說完,推門而出,蘇衡緊隨其后。 長公主這次理解透徹且到位:“站住!本宮允許你離開了么?”抬腿就是一記飛踢,出了思戒室。 雅公子瞬間避讓,拖著蘇衡大步離開。 長公主接連出招,招招致命,雅公子示意蘇衡躲避,確定他在安全范圍,才開始接招。 運寶司從黑騎到雜役,全都目瞪口呆,長公主的出招異常凌利,雅公子見招拆招還能得空反擊,兩人很快就過了一半木廊。 弦月雙手握著死緊,從小到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長公主這么生氣,甚至有些絕望,要是真把雅公子打傷了,不知道陛下會發多大脾氣? 雅公子雙臂橫在胸腹前,連續擋住長公主的三連飛踢,卻在拐角時腳下踩空。 長公主抓住破綻,一記重踢。 雅公子整個人飛出去,向裝飾著瑞獸紋的木雕上撞去。 黑騎們跨過木欄、幾個跳躍連續伸手,都沒夠著雅公子,寬袖的邊緣與他們的手指堪堪擦過,卻沒能抓住。 生死一線! 蘇衡沖過去、腳下借力,伸出左手攔腰抱住雅公子就地打滾,險險避開猙獰的木雕尖角,只是可憐了傷上再加幾傷的右胳膊。 “雅公子!” “蘇軍醫!” 黑騎們趕到,只來得及扶他倆起來,雅公子捂著腹部臉色慘白、額頭冷汗顆顆分明,蘇衡完全顧不上自己:“雅公子,怎么樣?哪里疼?想不想吐?” “沒事。”雅公子皺緊眉頭,站得筆直,急著察看蘇衡的右胳膊。 黑騎們扶他們去最近的病房。 長公主又一次感受到毫不掩飾的殺意,不是雅公子,而是看似一直被保護的蘇衡,混沌的大腦冷靜下來,才明白蘇衡為何是雅公子的逆鱗。 “長公主!”嚇掉了半條命的弦月強撐著發軟的雙腿,“您沒事吧?” “進宮!”長公主頭也不回地走。 “長公主?”弦月急忙跟上,“您進宮做什么?” “自請受罰!”長公主留個眾人一個驕縱自負的背影。 …… 運寶司的病房里又多了兩個病號,一個是軍醫官、秘醫雙重身份的重病人蘇衡,一位是被長公主暴揍差點沒命的雅公子。 秘醫長帶領秘醫們,忙成了陀螺,當然只是圍著雅公子。 蘇衡自有白霜落和蘇伯照顧,雖然疼得皺眉,經過蘇伯仔細又強硬的檢查下,確認傷勢嚴重、暫時沒有截肢的危險,需要看他自身的修復能力。 于是,半個時辰后,蘇衡又淪落到被白霜落灌藥的地步:“阿娘,我自己會喝!” “你都說五次了,只喝了一點,趕緊的,湯藥涼了,藥性也就變了。”白霜落在灌藥方面堪稱專家。 五分鐘后,蘇衡被灌下一大碗湯藥,苦得連連干嘔,因為疼痛和創傷后的情緒不穩,破罐子破摔地放棄了表情管理,臉臭得一塌糊涂。 一個人臉朝墻面躺著,來探望的黑騎們都覺得他在生悶氣。 黑騎們知道蘇衡家走水,是他一個人救了全家,傷上加傷不說,又被長公主盯上,現在傷更重了,既心疼又著急,卻又做不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鄭鷹還沒醒,他們還指望蘇衡能有妙招。 可是看到蘇衡這樣,他們都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只能逗他:“軍醫,你想吃什么?我們請!” “不吃。”蘇衡悶悶地回答,被燕起翻面拽起來以后,一臉愛誰誰、別來煩我的表情。 “軍醫,等大家伙的傷都好了,重建蘇宅的事情就包在我們身上!保證修得一模一樣!怎么樣?”燕起努力給蘇衡打氣。 “木工瓦匠泥水匠……你們都會?”蘇衡一想到蘇氏夫婦的心血都燒沒了,就一陣陣地難過,他原本是打算讓蘇家揚眉吐氣的,可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