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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困擾了許久的問題,顧鐸在此刻都仿佛找到了答案,盡管這個回答可能有點離譜,但隨之而來的還是撥云見日。 顧鐸猜自己真的是天生臉皮厚,猶如鐵皮銅墻一樣鑿不穿。他之前也瞎想過,在還懷疑虞知鴻恐同那會,胡思亂想地覺得,自己要真喜歡上室友,那可尷尬透了;甚至他剛剛還覺得,一大早的和室友睡出反應,未免也太丟人了。 而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他卻死豬不怕開水燙似的在這心安理得起來,甚至還能腆著臉想:虞知鴻人好看還人好,喜歡豈不是順理成章?而且他既然愿意和自己摟摟抱抱,那應該就不算是反感親近。以自己這張人見人愛的臉,試一試,沒準能追求上呢? 差不多有那么半分鐘,顧鐸的腦子已經(jīng)信馬由韁地想該怎么追人了,可能有困難,但是勇敢小顧不怕。雖然他沒追過人也沒太注意過怎么追,不知道該怎么實踐也不知道怎么努力,但他這會膨脹得點一把火就能當熱氣球一樣上天——飄了。 顧鐸摟著虞知鴻的脖子,第一次直白地感受起這個人,只覺得他頸部的弧度很順眼,帶著濕氣的頭發(fā)很順眼,連沐浴露的味道都聞著舒服,反正哪哪都特別好。 好得像自己的老婆。 等到虞知鴻克制地松開手時,顧鐸甚至還沒忍住問了句:“你抱完了?沒事,沒抱夠盡管接著抱我,我完全沒意見。” 虞知鴻:“……” 顧鐸要是長了條尾巴,現(xiàn)在就能直接搖成螺旋槳。看虞知鴻哪哪都順眼后,他又開始看虞知鴻哪哪都不放心,甚至覺得這個人太好欺負了。 本來就好欺負,在寢室被他欺負得做衛(wèi)生,現(xiàn)在又受了傷,還容易刺激得犯病,豈不是更好欺負了? “我還是覺得不放心你。”顧鐸說,“要不你去哪都帶著我算了,不說別的,至少別讓人欺負你啊……我是認真的,你這個人就是心軟還好欺負。只會說扣分,扣到最后也沒讓我留級。你——” 他認認真真看著虞知鴻,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自己說著說著,虞知鴻又好像不怎么舒服了,趕緊問,“你怎么了?” 虞知鴻沒法回答,總不能說是看著他神采飛揚的樣子,差點忍不住自己的心意,只能說:“腿疼。” 顧鐸說:“你看,我就說你太好欺負了,回家一趟傷成這樣。你別亂動讓我看看,你確定不是傷口沒愈合好么,骨頭都斷了……” 顧鐸念叨著不放心的話,但虞知鴻不敢看他,只能轉(zhuǎn)過臉對著墻,時不時不知所云地答應幾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就聽到顧鐸下定結(jié)論:“我答應過大夫,說了照顧你,就肯定好好管你。明天我去給鳳凰再開個機,查查你這個情況怎么辦,加速傷口恢復的注射劑……算了我直接用手機查。” 顧鐸之前沒聽過這東西,也沒查出來,只能猜是虞競生他們在實驗室里研究出來的新玩意,不由得想:“虞教授也太狠了,這還是不是親生的,哪有試藥拿自己親兒子下手的。萬一不好用怎么辦,有個三長兩短的……” 所以他又非常單方面地下了個結(jié)論,“可能這位老師是個狠人,是對自己兒子都不上心那種科研狂熱愛好者。不知道虞知鴻他媽怎么樣……不過他家都不回,應該關(guān)系也好不到哪里去,挺慘的。不管能不能追到這個人,我都得好好對他才行。” 李成雙來探望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倆人黏黏糊糊的樣子。 虞知鴻半躺在備用床鋪上,顧鐸把電腦搬過來,盤腿坐在床上看表格。床邊還放了一張小桌子,上邊有吃完的早餐盒,還有不少零食。 顧鐸看著看著電腦,就湊上去在虞知鴻身邊挨挨蹭蹭,蹭夠了再接著看;兩人時不時從桌子上拿吃的,顧鐸拿的給虞知鴻、虞知鴻拿的就撕開袋子后喂給顧鐸,但不管是誰拿的,零食最后大半都被塞進了顧鐸的嘴里。 李成雙誠摯地覺得自己真是擔心得太多,媽的,這儼然就是一副搞到了一起的樣子啊! “咳,”他敲了敲門,“這兩位同學,你們都沒覺得,連門都不鎖就摟摟抱抱,這件事有點過分么。” 顧鐸:“……” 虞知鴻:“……” 邢慨從他背后冒出來,「哇」了一聲,說:“這有什么過分的,看不慣就加入,要抱一塊抱唄!” 李成雙:“……” 這兩人是不放心虞知鴻和顧鐸,特意來看一眼情況的;而且看到此情此景,是準備皆大歡喜了。 可這時忽然來了個電話,呱呱的青蛙叫聲吵得好像下雨前的——除了顧鐸沒人用得出來這種奇葩鈴聲;來電話的是他們實戰(zhàn)模擬課上的隊友,這兩天新招來的一位宇宙氣象分析師。 分析師這個行業(yè),稀有程度堪比機甲維修師,不過不用全軍每個人都配備一位,所以在軍部還算人員充足。但是按照目前對宇宙戰(zhàn)爭的預判,只需要一個研究室的分析師,足夠能打一整場戰(zhàn)役,所以招生也不多,放在學校的課堂分組,就比較稀罕了。 這位分析師也是顧鐸撿回隊里的,算是一個體胖不心寬的小男生,綽號叫小胖,專業(yè)能力完全過關(guān),就是性格實在太內(nèi)向了點,才不算受歡迎——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往往更愿意和開朗活潑的人稱兄道弟,一塊打打鬧鬧,對那些顯得文靜的男同學,不笑話一句「娘炮」就算得上好了;顧鐸則不管這些,他是不介意別人性格有什么自我特點,能一塊配合著上課打仗就行,其他的屬于人家自己的自由,連一把屎一把尿真金白銀拉扯人家長大的親爹媽都樂意,外人有什么好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