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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聽完,顧大隊長還是聽出了「理虧」兩個字——不得不說,學校這一次對他們有些包容,哪怕他們誠然只是布置了一出稍有點缺德的針對性戰術。 但掀起的場面實在有點大,無論是后來的群架、還是重傷的虞知鴻,都讓隊里的各位心存慚愧。 學校的定論也好、心理教授的輔導也罷,即便能讓大家正視了戰爭和軍人的身份,也抹不掉深入三觀的認知。這些年的書讀下來,每個人都理所當然地覺著,打架就是不對,在課上玩小花招也有點不正確,所以干完這些事,不挨罰就難受。 顧鐸沉思了片刻,道:“說白了,這事百分之九十的鍋在我。那什么,我其實挺不好意思的,要不我請大家干點什么?幫我想想……肯定不能請喝酒擼串啊,我們輔導員經不住氣。” 韓秋嶺當即說:“不對,怪我。是我提的建議。你們寢室有矛盾,也是我告訴大家的。” 顧鐸道:“嗯?我是什么時候記性不好的,我怎么不知道。和虞知鴻吵架那事,是我自己當八卦講給藍毛聽的,和你有什么關系?別瞎給自己找事啊。” 韓秋嶺還試圖搶一下鍋,甚至帶動了全隊搶鍋的熱忱。顧鐸果斷道:“行,剩下百分之十的責任你們分了,一個都別跑,都給我想想主意……行了行了,這氣氛也太煽情了,酸味飄得,我要是不知道怎么個事,還以為誰掉食堂的酸菜缸里了。” 他還拿手機查了下銀行卡的余額,報了個數,表示這個以內隨便搞——顧鐸語氣故意欠揍了點,果然,沒有金錢不能瓦解的友情,大家瞬間從親友變成仇富,轉進如風地說要宰一頓。 可惜鑒于全學院七個年級的人太多,就算可用資金比較可觀,最后也只能一人一杯奶茶全家桶。 余額不夠那就誠意來湊。當天在訓練場上交過手,一起被老師帶走的,顧鐸都帶著隊員挨個親手送到。大多同學過了打架的勁兒,都挺好說話。少數實在有點苦大仇深的,也伸手不打笑臉人,頂多收了奶茶不喝,也總算是沒當面拿奶茶潑人。 尤其是這事說到底,學生會那邊也有不對——能打出此等陣仗,不乏這些小干部平常不接地氣的緣故,實在看起來有點欠揍的本領在身上。大家以前就私下互相看著不順眼,這回不過是把事情打到了明面上,還反而說開了點。 除同學外,還有幾杯奶茶是要送到老師和校醫院的。韓秋嶺他們剛剛愛過訓,不想見到老師,主動認領了校醫院那邊,顧鐸借就借來一輛搬家用的推車,自己提著大包小裹去往教師辦公樓。 沒想到老師們還在爭論這場大型群架,才下電梯,站在樓梯口,已經能聽見有人拍著桌子大吼:“我就說過!循序漸進!這一架你們每個人都要擔責任,學生是這么教的么!揠苗助長不可取,他們發泄的是戰爭壓力!你們以前是軍人沒錯,但是現在為人師表,就該有教書的樣子。野蠻,真是太野蠻了!” “什么是「為人師表」的樣子?”這個聲音則聽起來是蕭校長的,他情緒沒那么激動,聲調不高,只能隱約聽清楚,“是收受學生紅包,還是期末亂改分數?程老師……好吧好吧,虞老師你別這么看我,我也不準備秋后算賬,只是吵架要找一點論據支撐啊。好,說正經的,諸位想沒想過這樣一種可能,就是咱們教出來的學生,不是要斯文,是要上戰場的?” 此話音落,教研室安靜了片刻。顧鐸站在電梯口用三秒想通了還要不要送奶茶這問題——還是算了吧,太尷尬了。 等到繼續傳來討論聲,他迅速地怎么來的就怎么下樓滾蛋。可是上電梯前,他還聽到了一句:“現在的情況不能和以前比,實戰經驗是壓力么?是他們保命的底牌!不管各位老師是哪一……” 回到一樓,顧鐸顛顛把小車推到門衛那,和大爺說:“那什么,叔,我上去的不巧哈,老師在里邊還聊得挺激烈。要不這樣,您回頭替我轉交一下唄,太尷尬了,千萬別說我來過。” 他說著遞給大爺一杯,大爺摘下老花鏡,老眼昏花地拉開點距離打量,估計是個奶茶原教旨主義者,嫌棄里邊那一堆珍珠布丁,嫌棄地答應了。 回去后,顧鐸去網吧泡了一下午,調出他以前常刷的論壇,挨個瀏覽了一遍。然后,他打了個報告,從卡里劃出了不少的一筆錢,申請給現在參與實戰課程的學生一人購置一臺最基礎的初級機甲。 初級機甲的價格不算太高昂,折合成一般學校的學生開銷,大概相當于買一臺普通配置的便攜計算機,攢攢一兩個月的生活費,多數人能買上一臺,是稍奢侈一點的學習用具。 相對應的,這東西也不是很耐用,相當于機甲里的毛坯。軍部有兩條流水線制作這貨,一條是不帶攻擊設施和動力設施的,用普通鋼材和高密度塑料打造,出售給機甲愛好者收藏,好賺個本金;另一條則是帶有簡單完備設施的,用正經的軍部專供宇宙鋼材制作,按成本價給軍校生買去當執行軍部任務的坐騎,或者是直供實驗室研究機甲改造。 如果不經改造,收藏機甲的壽命是三到五十年,而軍校用機甲,則是三到五年就要淘汰了。 蕭嶼接到這份報告,先是替顧鐸cao心了一下錢包。得知問題不大,自作主張地打了個八五折扣,自己添了一部分錢,還軟磨硬泡回來幾臺贈品,湊齊整整一批次的全新設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