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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了也未見得就行,之前王譽仔仔細細挑出來的老管家,就是瑞王的人。 所以給賢王府辦事的,要么是只管一攤事、近不了虞知鴻身邊的,要么是張全那樣從軍隊借來的。 前者沒法放心,后者還有自己的日子要過,沒法天天住這。 只能躺在床上的虞知鴻,誠然沒有什么可玩的潛質(zhì)了。虞明一見又要哭,好在顧鐸也是孩子心性,能和他玩到一起,有玩有鬧了,也就漸漸好了。 日子就這么過到入秋,虞知鴻腿上那些固定地板子終于能拆了。 御醫(yī)仔仔細細地拆卸完,他被顧鐸攙扶著站起來,傷腿依舊提不起勁道,一用力就疼得厲害。 御醫(yī)說了一堆安慰的話,又換了一批藥方。 顧鐸挨個記下來,虞知鴻卻心中有數(shù)了,淡淡說:“不用麻煩,也不必治了。你去和阿明玩吧。” 顧鐸堅決不走,方法也簡單粗暴,抓著人胳膊不撒手。 虞知鴻嘆道:“小七,我想自己呆一會。” 顧鐸說:“那我不說話,你就當我不存在。” 虞知鴻:“……” 虞知鴻拗不過,只好任顧鐸在床邊坐了一天,按時按點在他腿上涂藥按摩,將時間掐得分毫不差。 直到晚上,顧鐸都一聲沒吭。 虞知鴻道:“回去睡吧。” 顧鐸往床邊的腳踏上一縮,說:“我沒說話,你答應過,不能趕我走。” 虞知鴻與他對望良久,最終敗下陣來,妥協(xié)道:“我今日說錯話了,是我不對。往后還要勞煩你照顧。回去休息吧。” 盡管他此前沒食言過,顧鐸也不賒這承諾,非要盯著虞知鴻,到底守了一夜才安心。 京城的秋天極短,沒過幾天,已快要入冬,虞知鴻該還朝了。 顧鐸也得一塊去上朝,早晨差點沒起來床,困得呵欠連天,在馬車上還想補一覺,卻被虞知鴻拎起來學東西。 除了早朝會的流程禮節(jié),虞知鴻格外叮囑他,一會不可與自己過于親近、在朝堂上盡量少說話。 可這話至少有一半白說了。下車時,顧鐸想都沒想,自然而然地扶住他:“這么多節(jié)樓梯,你摔下去怎么辦?我天天在你那,避嫌也沒用。” 確實,誰都知道賢王殿下和馳原侯關(guān)系甚篤,就是這個「篤」的方向……稍微有點參差。 皇帝在御座上掐著手指頭數(shù),一整場早朝會,馳原侯抓了賢王殿下的袖子三次,盯著看了五次,還有一回甚至想牽手。 陛下愁得要禿了,特意點了這兩人,到御書房談談心:“老二啊,聽說你……回京那天當街強搶了馳原侯做媳婦。你們兩個,現(xiàn)在怎么樣啦?” 虞知鴻:“?” 顧鐸:“?” 作者有話說: 抱歉抱歉來晚了,不知道jj怎么回事,新章一直發(fā)不出去;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0章 兵部尚書 我該為他謀一份錦繡前程,保他一生順遂。 皇帝一副「朕都快愁禿了」的樣子, 語重心長地講了一頓「家和萬事興」,而后又言辭懇切地關(guān)心了虞知鴻的身體狀況。 最后,他道:“小鴻, 朕是你的父親,最盼你一生順遂暢快。但你已經(jīng)長大, 能將萬事處理得更加妥當,朕也會更加欣慰的。” 虞知鴻垂著眼, 恭敬地回答:“是。” 顧鐸沒個正經(jīng), 聽到他小名就笑, 隔著茶桌戳他:“原來你真的叫小紅,和小花能湊一對。” 虞知鴻無奈道:“御前不可胡鬧,坐好。” “老二他腿腳不便,馳原侯這么活潑,陪他住也不嫌悶?”皇帝穿插得當, 和虞知鴻說完一件事,下一句就無縫連到顧鐸身上, 誰也不冷落, 端得一手好水,“你立功回京,該領個職務,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自古以來, 皇子相爭成王敗寇,虞知鴻沒那個吃虧回家找親爹哭的臉面,送回京的戰(zhàn)報上皆把受傷的事含糊帶過,也囑咐顧鐸不必多說。顧鐸遂只道:“虞知鴻挺好的。他是因為我才受的傷, 我該照顧他。” 他又問:“我能去「清水衙門」么?聽說這個地方?jīng)]事干, 每天去看一眼就行。俸祿少也沒事, 反正有虞知鴻管我飯,我餓不著。” 說完,他朝虞知鴻眨了眨眼睛。虞知鴻的神色依舊無可奈何,似乎想說他什么,礙于場面不合適,又只好作罷。 虞知鴻這些年過得八風不動,好像再沒什么能勾起喜怒,鮮有此刻的生動。 皇帝之前句句暗示讓這兩人別太親近,這會卻在心里長長嘆了一口氣,又忽然改了主意:“真是有心了……清水衙門是民間的戲稱,沒有這個地方。給你找一個差不多的,想不想做兵部尚書?每天去兵部看一眼,然后你想回哪就回哪,盡可以去找老二和阿明。” 顧鐸不懂什么上書下書的,但隱約記得今早聽過這名字,問:“能有幾個兵部尚書?” 皇帝說:“六部皆只設一個尚書,兵部當然就一個。” 顧鐸又問:“那我領完,現(xiàn)在的兵部尚書去哪?” 皇帝道:“任如玉么。叫他給你當副手、他做事你領功,怎么樣?” 顧鐸從記事開始,一多半的時間都在打打殺殺、習武打仗,看了太多生生死死。他沒法物傷其類,只道當戰(zhàn)則戰(zhàn),生死有命,并不惦記手下亡魂。早忘了自己和任如玉有點仇怨——l剛出瑞王府,他就被派出去,當街砍殺了任如玉的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