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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知鴻恰也去了練兵場,見狀也找到趁手的兵刃,約顧鐸一戰。 顧鐸道:“誰打贏了,就聽誰的。” 虞知鴻道:“戰略要事,不可拿來打賭。但你贏了,我可以另外答應你一件事?!?/br> 顧鐸毫不客氣,揮槍便上,招式古樸,卻直朝要害。進攻時一刺一挑,氣勢逼人;回防時格擋撥架,矯如游龍。 虞知鴻也不相上下,即便服用傷身的藥丸,仍與他勢均力敵地對了近百招,才漸漸落于劣勢。 臨到決出勝負前,顧鐸讓了一招,勉強湊個平手,叫旁人看不出來。 他朝虞知鴻一眨眼,在圍觀戰況軍士的叫好聲中,認真思索片刻,湊過去說:“沒想好讓你答應什么,先留著吧!” 此后的幾天,十七部落聯軍都再沒貿然來犯。顧鐸在戰略安排上退了一步,虞知鴻也如王譽所說一樣,允許了很多靈活變動的余地。 第26章 馳原侯 戰場上哪有一萬? 京城的圣旨緊趕慢趕,在正式開戰的前一天送了過來。上邊說:皇帝為北境發愁已久,聽聞新征北軍一路順利、初戰大捷,認為陸小將軍乃吉人天相,功不可沒,遂封侯爵,賜號「馳原」。 顧鐸茫然接旨,不懂這旨意是什么意思,侯爵有什么用——此人非常實用主義,只要不能拿來吃用,統統就是沒用。 虞知鴻便與他說:“侯爵有俸祿?!?/br> 顧鐸這才心悅誠服,領旨謝恩。 傳旨太監說:“賢王殿下與小將軍好感情,想來二位配合默契,真是天佑我大齊。” 顧鐸聽不懂此等放屁一般的話,分不出孰臭孰更臭,虞知鴻便直接回答,不給他吭聲說錯話的機會:“天佑大齊。但戰略諸事,總有摩擦,幸好分歧不至于太大,不至于上奏天聽?!?/br> “奴才明白,”傳旨太監道,“王爺行軍打仗,奴才不敢打攪,換好馬匹就啟程。萬歲爺日理萬機,奴才也萬萬不敢多嘴多舌、惹他勞心的?!?/br> 顧鐸一頭霧水地聽完,還是王譽事后給他解釋了一遍,才弄清楚。 虞知鴻之前兵權在手,頗遭人忌憚。皇帝怕他造反,瑞王與他有皇位之爭,此外還有不少重臣外戚怕這個鐵血手腕的王爺他日上位,整治到自己的頭上。 之前他們剛剛松了口氣,絕不會愿意轉頭再冒出一個能代賢王指揮作戰、與賢王同氣連枝的「馳原侯」。甚至比起北境戰事的勝敗,他們更關心的是,顧鐸與虞知鴻的關系如何。 而虞知鴻所做,為的是把顧鐸摘出來,借這位公公的口,告知各位「陸鐸」沒那項功效,打消這些疑慮,好在戰事了結之后,讓他繼續那萬事不沾身的自在日子。 “雖說王爺此舉不全是沖著你吧,但他對你也是真好?!蓖踝u知道此時應該話中有話,卻怕顧鐸聽不懂,只能露骨一些說,“不管你從哪來的,往后怎么打算……兄弟一場,我真心勸你記著點王爺的好。旁的不說,咱王爺至少不干那些禍害人的事?!?/br> 豈料,顧鐸更直接地道:“我知道。和瑞王比,我也覺著虞知鴻更像好人。尤其是打仗的事,我——” “祖宗誒!”王譽一個腦袋兩個大,匆匆忙忙捂住這廝的嘴,“隔墻有耳!” 顧鐸道:“瑞王的人不在,被我派去跑步了?!?/br> 王譽:“……” 「十七」一直藏頭露尾,顧鐸次次佯作聽進去他的話,實際上趁著巡營和人攀談。 基本上猜到了此人身份,十分假公濟私地天天讓他那一隊出去跑圈。 王譽要瘋:“你就不怕他發現!” 顧鐸不在意道:“反正我也沒打算和他站在一邊,就算發現了,他也打不過我?!?/br> “瑞王那有沒有你的把柄?”王譽道,“萬一他威脅你呢?” 顧鐸不以為然:“我不怕威脅。” 顧鐸將一切都想得順理成章——除了小花,他沒什么牽掛,小花遠在賢王府住著。就算「十七」喪心病狂地回京抓貓,小花是一條性命,戰場上是無數條,輕重一目了然。 至于師父,總歸是他的師父,定然不希望他成為惡人干壞事。按著「十七」所說,師父對虞知鴻也多有誤會,只消說清楚、勸他不要再和瑞王為伍就好了。 王譽勸顧鐸去和虞知鴻商量商量,顧鐸道:“我不想聽他的,才會去和他吵架。我樣樣聽他的,為什么還要和他說?我餓了,吃飯去?!?/br> 這幾天的架吵完,顧鐸又有了新想法,覺著自己或許不太喜歡虞知鴻——也可能是喜歡過,總之現在大概是不喜歡的。 畢竟,張全喜歡自己的媳婦,想到媳婦就開心得臉紅。他想到虞知鴻,卻只會聯想到這個人躲他、又在戰事上不合,別扭極了。 一個是歡喜,一個是鬧心,顧鐸順理成章地認為不是一回事。這心事他沒人可說,也沒人可問,更沒時間在上邊耽誤,所以遵循著本能,見面別扭,那就不見。 偶爾想虞知鴻了,他就想:去了也尷尬,沒準過一陣不見,反而忘了這些糾結,又是能一塊出去玩的好兄弟。 大概到回京時,他還可以帶上小花,讓虞知鴻兌現他比武贏的承諾,叫虞知鴻好好請他們吃頓好的。 反正王爺有錢。 對于封侯拜相之類的事,顧鐸沒什么認識,只當自己多了個領錢的由頭,誰知到伙房打飯,卻被團團圍住恭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