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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九,你要做好。 不僅要做到,還要很好很好。 好到能承受大家的青睞,好到能回應所有人的期待。 選秀結束是初夏之后,祁九回了一趟別墅。 算起來大概也有兩個月沒回來,屋里很干凈,阿姨有按時間定期來打掃。 祁九把屋內都轉了一圈,毫無目的地巡視一通,實在是找不到更多事情可以做后,終于跨進后院。 他本來想找小乖葬在哪里,可是跨進去的一瞬間便明白了。 夏季燥熱的風吹過泥土,放肆地吹動祁九額角的發。 蒼勁的、濃烈的橘黃,裹著盛夏迸發的聒噪蟬鳴,吞噬他的感官。 一時間,祁九眼里只看得見這樣的耀眼橘黃,搖曳著刺進瞳孔。 他唇齒微張,汗水順著下顎線砸進土壤,祁九毫無所覺。 死去的兔子在土壤分解產生尸胺,又被植物根部很好地吸收利用,那一年的向日葵較以往生得格外好。 比過去好了無數倍,高大且健壯,明媚又熱烈,過于濃重地炫耀自己的生命。 風掠過向日葵花瓣,在他眼底留下晃蕩的橘橙色影子。 祁九意識好像已經飛走,他的身體只隨自己本能而運動。 他走進這片橙色的森林,機械地躺進泥土里。 透光的花朵成為燦爛金黃,他就在金色的縫隙里,看云卷云舒,煙消云散。 他閉上眼,感覺自己似乎被釘在了這片土地,睜眼時看見最后一點晚霞,等到了太陽逃走。 然后祁九也就走了。 他走了,比想象中輕松太多,沒帶太多行李,沒有太多牽掛。 像晏時清當年對他做的一樣,于盛夏當中,輕輕松松地離開這個家。 祁九進團后簽的公司財大氣粗,給他們包了一棟離公司近、靠近地鐵、治安良好的疊墅。 唯一的缺點就是與晏時清的家在不同的城市。 祁九在選秀結束次日,獨自一人拖著行李來到陌生的地方,見到的第一個位室友竟然是林北生。 他們的團也就在選秀時稍微有點熱度,真正成團之后也就只有各自唯粉在關心這邊的事。 七人里真正有點人氣的就是團一團二,另外就是打定了主意想混個明堂出來的林北生。 當初祁九在節目里遇上他時很驚訝,這些年一直記得當初他和周青先的瓜葛,對他的印象保留在始亂終棄的渣男上面。 加之祁九彼時不知道林北生和周青先已經又好上了,并且一直感受到對方對自己也有似有若無的敵意,所以本打算從頭到尾避開走。 誰知天意弄人,他有好幾次和這位beta分到同組,一來二去間也發現當初的事情只算是個誤會,說開后彼此在鏡頭下相對和諧地共處。 但這也是僅是在人多時的表現,祁九和對方關系并沒有好到要再見面時興高采烈打招呼的地步,在這情況下倒是覺得尷尬是第一要素。 林北生倒是很平常,云淡風輕地看了他一眼,隨便同他劃分了領域便獨自進了屋。 這個疊墅也承擔了練習室的功能,平時也就白日里能見到其他團員,大家都有別的去處,固定在這里留下的也就祁九和林北生。 祁九對人熟的快,斷定了林北生人本質上并不壞后,也會和他喝酒聊聊天。 他總算和林北生找到合適的相處距離,有次喝酒時問他,到底和周青先算什么關系。 林北生喝酒容易上臉,但酒量挺不錯,醉后酒品也好。 他很講道理,守著那些條條道道的規矩,在露天陽臺上吹晚風,喝到背心發汗也不脫衣服,怕祁九看了影響不好。 疊墅里就只有一個風力很小的風扇,祁九給他搬到露臺,自己再一手捏了個小扇子,一手握著酒,隔著遠遠得給他扇風。 林北生肌rou線條很好,隔著半濕的短袖能明顯看得出來。 察覺到祁九的動作之后,他朝著omega勾勾手。 祁九猶豫著過去,人還沒走到,手里的低濃度果酒就被奪走了。 他張了張嘴,沒去搶過來。 經紀人是不允許他們喝酒的,愛豆一丁點體重變化都會引起粉絲情緒。 林北生每次悄悄喝,第二天會加大運動量把這部分卡路里壓下去,但祁九的運動量遠比不過對方,也就作罷讓他拿去了。 林北生晃著他的酒,嘗了一口就笑,說他喝的像葡萄水。 隨即那一點笑很快被吹散了,他雙頰酡紅,對著昏沉虛空,半晌才回答祁九的問題:“算炮.友吧。” 祁九的團里關系挺一般,大家都是聚在一起蹭個熱度,拍幾個自我消化的團綜,其他都各忙各的代言商務。 祁九有點找不到方向,屬于是抬頭四顧心茫然,就算要挾自己要努力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他脾氣太佛,上了幾次綜藝出不了好的節目效果,經紀人也不對他如何上心,大多時候處于邊緣人的定位。 人氣高的團一團二已經接了幾個本子演劇,林北生由于外格體型接的廣告也多,知道自己沒什么前途的兩位準備混完公糧回老家找工作。 最后只剩下祁九聽了不溫不火團四建議,和他一起開了直播。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祁九說服自己一直有在好好努力。 * 兩年的合同期里,他應該會一步一個腳印,回應祁燕當初對他的期望,成為一個快樂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