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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潘峨只考慮最終利益,不打算照顧他太多感受,粗糙計算過這邊的好處后與對方團隊一拍而和。 兩邊團隊都是人精,動作迅速地把他倆的劇照捆在一起送上熱搜。 晏時清的賬號早被潘峨登去營業(yè)了,他干脆卸了微博,打開微信對著祁九的頭像發(fā)呆。 他總覺得自己做什么都像在欲蓋彌彰,索性什么都不說,但在退出時手一滑拍了下祁九的頭像。 那行突兀的拍一拍提示跨在消息欄正中,像是一條分割線,下面再沒有一個人講話。 祁九不知道是沒注意到,還是在假裝自己沒有看見。 電影的最后一個鏡頭,是一場爛俗的雨中吻戲。 這場鏡頭要拍好幾遍,因為不僅是電影要用,雙方團隊也要用來炒作,要求各個角度都要拍上一份。 晏時清心情很糟糕,他的頭發(fā)衣物提前被打濕,在人造雨水中放肆放著自己的信息素。 他的苦茶味道浸在水里,愈發(fā)濃烈,也愈發(fā)嚇人。 洛成暉有點不敢上前,他不敢招惹這樣的 Alpha,總覺得就快被咬破喉嚨。 但是導演覺得這樣很好,很能符合少年時期莽撞的意氣風發(fā)。 洛成暉只好唯唯諾諾地上前,張著嘴對臺詞的口型,不熟悉地走位,在快要與晏時清親上時,對方錯位躲開了。 后面接連好幾次也是,晏時清抗拒和他接觸,彼此最近的距離也還隔著兩厘米。 洛成暉的團隊對此很不滿意,洛成暉倒是放松了不少。 他倒是不覺得晏時清恐怖了,還能捏著對方的衣領嬌嗔:“晏哥哥,你是不是不好意思碰我啊?” 晏時清連毫不留情地把他推開,連著退了好幾步,轉過去問潘峨:“可以了嗎?” 潘峨眉頭緊鎖,把相機里的照片放到最大,來回看了好幾遍,最后才點頭。 晏時清便腳步飛快,像是要甩掉什么一樣急切地脫掉自己的衣服,手指落在洛成暉不小心碰到的地方,快把那一塊的皮膚抓爛了。 他不打算去吃殺青宴,頂著濕漉漉的頭,準備在道具組挑好東西就走。 這一次他準備拿的是兩個主角的校徽刺繡,但是找了很久也沒發(fā)現(xiàn)第二個在哪里。 “晏哥哥?你在找什么呀?” 洛成暉追著晏時清到道具室,故意拖長了聲音問。 他其實很喜歡晏時清的顏,張揚眉宇剛好長在了他愛的點上。 況且洛成暉又很犯賤,別人對他愛答不理反而激起了興趣。 他一看到晏時清手里的校徽眼睛都亮了幾度,跑上前去抓住晏時清的手:“你也準備拿這個呀!這么巧,我正打算把一套都拿回去珍藏呢。” “我和晏哥哥真是有緣吶。” 他假裝無意識地蹭過晏時清的手。 晏時清的反應很快,立即甩開他,離得遠遠地把校徽扔給他:“你拿走吧。” “晏哥哥和暉暉客氣什么呀?” 洛成暉眼珠子咕嚕一轉,“還是說晏哥哥害羞——”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背脊一涼,腦袋里嗡得一聲。 Alpha 強大的信息素排山倒海般襲來,壓得他瞬間喘不過氣。 他眼前一陣發(fā)黑,艱難地以俯視的姿態(tài)看晏時清,面色漲得通紅,又很快褪去血色。 以這個角度看晏時清格外高大,頭發(fā)垂在眼睛前面,但也擋不住其陰鷙冰冷的視線,讓洛成暉瞬間手腳冰涼。 洛成暉嗓子里發(fā)出細碎的尖叫,一點歪主意都不敢再有,只跌跌撞撞地想跑。 他跑得太擠,沒注意絆了一腳亂線,摔在地上很響一聲。 晏時清連頭沒回,他也沒再碰地上兩枚校徽,重新為祁九找了紀念品。 在電影上映之后,晏時清給自己放了兩天的假,終于去見了祁九。 他們大概有一年多沒見,晏時清買了兩個冰淇淋,把兩個都塞到祁九手里。 祁九的話很多,說自己成了吉他社社長,正在競選學生會長,拿了一些什么獎。 晏時清不怎么說話,微側著頭聽祁九說,隔一會兒會停下來擦祁九吃到臉上的奶油。 祁九怪不好意思地笑,像個小孩兒一樣,仰著臉讓晏時清幫他擦。 晏時清包了一整個電影院,選了兩個最好的位置。 他對自己的片子反而不怎么感興趣,祁九看他的電影,他就看祁九。 片里有一只老狗,是專門用來刷淚點的,祁九似乎意識不到,每次狗出來的地方忍不住地說好可愛。 他每說一次,晏時清的表情就變一分,先轉過去看影片里的狗,又回來對著祁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 怎么了?” 祁九倒是被他的反應弄得有些害怕。 “...... 狗。” 晏時清指了指屏幕,沉思片刻,索性直接說。 “別喜歡它了,后面會死的。” 祁九哭笑不得:“你怎么現(xiàn)在和我劇透的。” 他想了想,又問:“而且什么叫后面會死現(xiàn)在就不能喜歡他。” “因為——” 晏時清說了一半又卡住。 他似乎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有些煩躁地伸出手薅著自己的后腦勺。 他為了下一個角色把頭發(fā)剪得短短的,被掌心一壓后支棱起來,形象倒是和屏幕上演得那位十七歲少年重合了。 他說:“因為如果你一直都不喜歡它,后面它死的時候你就不會難過。” --